全身骨头到处都在断裂,他边跑边活炼自己的全身各处。
那是一种生撕心脏的痛苦。
但在战意的爆发下,那种痛苦,已转为逆天而行的不甘不屈的动力。
嗤嗤嗤!
星海虫撑不住了,要倒下。
叶缺打开虫袋,倒下的返回虫袋,另有星海虫冲出,在天秤帮助下,提升实力,帮助主人。
他仰天怒吼,水月幻天的能力之一,水月洞天,可复制出进入洞天者的同等实力的傀儡。
他将水月洞天,扔到自己身上,复制出一个古神傀儡,与他同等战力。
轰!
古神傀儡和裂变分身,化身六臂开天游神,顶着破碎的源神武器,共同背负着永恒神岳。
叶缺大踏步而上,是在奔跑,在这永恒的阻挡下,逆天而行。
这一刻,谁也挡不了他,他也不怕谁来挡他。
在观望他的诸多强者们,神色剧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无边的战意,如汪洋大海,将他们淹没。
此刻,他们毫不犹豫的相信,哪怕永恒在前,这个不屈的生命,也敢冲锋在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神魔永恒都拦不住。
轰隆隆!
整个源神界都在剧烈颤栗,惊骇了世人。
旁边天梯上,太多的传奇人物和古老生命,只要还活着的,都被那战意影响,睁开眼后,更是心神震撼。
他们看到一个背负着永恒神岳的男人,迎着暴风血雨,在天梯上奔跑,那无边的逆天战意,直击心底。
叶氏源神震撼了。
很多古代时代的源神人物,都被惊骇。
转世源神,重修一世,最后在永恒领域突破,回归当年巅峰的神岷语,曾被永恒山的永恒赞赏过。
此刻,她也惊悸了,望着那个挺着不倒的脊梁,迎着暴风雨背负永恒神岳而上的男人,只觉得一股逆天、不甘、愤怒、不屈以及充满血腥的战意,直冲面门。
中央天地阴天殿的绝世杀神,在天梯前方摇摇欲坠,此刻被那背负永恒神岳的男人,刺激的精神一阵。
他们惊叹,这得经历了什么,才会爆发出如此复杂而又恐怖的战意。
暴风血雨在下。
那是有生命在挑衅永恒,哪怕永恒不语,天也要替永恒愤怒。
那暴风雨,就是天在愤怒的表现。
叶缺坦然面对,逆天而行,不惧不甘不屈不挠。
轰轰轰!
所过之处,台阶都在断裂。
所有生命,都在观望着他,感受着那极其复杂,而又饱含愤怒、悲痛和不甘情绪的战意。
他们的心情极不平静,被震撼,也被感触,也逐渐的,佩服起了这个男人。
永恒山,不缺强者。
但像叶缺这般的生命,少之又少。
叶缺狰狞着奔跑,潜能千百倍提升。
他的速度很快,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在所不惜。
因为潜能是有限的,急促的爆发之后,很有可能就是倒地不起的虚弱。
所以,他狂奔,竭尽所能。
“已过五千梯,距离一开始,半刻不到。”
有人回过神,毛骨悚然,被惊骇到了。
半刻之间,跨越五千梯,就算是在整个天梯的前后历史中,也是难以打破的记录。
更何况,还要背负着一座永恒神岳。
“他快力竭了。”
有古老的生命,凝望着叶缺,发现他的速度在变慢,那是一种无法控制的缓慢。
“应该能,撑得到最后!”
也有纯血的强大生灵,迟疑了一下,将信将疑道。
他们之前的判断,已经被叶缺的狂奔推翻。
从那一刻起,大家就不敢用自己的阅历和经验,去评判这个有很多变数的男人。
他们迟疑了。
哪怕理智告诉他们,那个男人爬不到最后,但是感受到那个男人身上的逆天战意,以及看到那个男人,不顾一切的狂奔的举止,他们莫名的有一种坚信。
坚信他,能到最后。
轰隆隆!
叶缺狰狞着脸,狂奔,脊椎裂了,铸世去合,原初去炼。
经脉断了,气血四溢,那就肉身吞噬,壮大身体。
他狂奔,气势不绝。
很快,就来到了八千梯。
“已经,慢了。”
有人捏紧了拳,紧皱眉头道。
“还差两千梯,别放弃,别力竭。”
亦有古老生命暗暗打劲。
他们被叶古神的精神和举止所折服,感同身受,不知不觉,就想看他,逆天而行,到达顶峰。
他们,也想看看,外面的永恒,亲眼见到一只弱小生命赢了他们的表情。
“跑不动了,全是血啊。”
有大能叹息,浓浓的遗憾语气。
台阶上,那个男人已经无法奔跑,只能一步一步的踩踏,每一步都蕴含着恐怖的重压,血从双腿上流淌而下,在暴风血雨中,汇聚为小溪,往台阶下流淌。
所有生命,无论强弱与否,皆在紧张注视,仿佛置身其中,忘记了呼吸。
轰隆!
天有雷鸣,似在怒吼。
暴风血雨冲刷着那个男人,想将他淹没,想将他吞并。
“区区一万梯而而已。”
叶缺开口,战意不绝,身体却开始透支,有些心有力而不足。
他想开至暗时刻。
但,还是没法开启。
他作为一个生命,其生命中的最极限,已经到达,无法支撑他开启至暗时刻。
所有生命不再言语,默默看着,希望他多上一个台阶。
“区区一万梯而而已”
他一步又一步,血在流,骨在断,四肢百骸都在崩灭。
他咬牙切齿,脸全是血,也全是坚毅和不屈。
轰!
又是一步!
轰!
又是一步!
每一步,都很艰难。
每一步,都能踩踏在所有生命的心间。
“一万梯而而已”
他喃喃着,意识在昏沉,执念却不散。
区区一万梯,就是他的执念,推动着他,不断前进,是唯一的精神动力。
咔擦。
右臂骨头碎裂。
他艰难的复原,但力竭,复原的太慢了。
星海虫呜呜的叫着,托起他的右臂,顶着要下陷的源神武器。
“一一万梯罢了”
他在摇晃,右眼皮在打架,要撑不住,想闭合,左眼则被他的执念,死死盯着,不容许闭眼。
不知不觉,半天过去。
他已走到九千五百梯。
就差五百梯了。
所有生命都忘记了一切,专注的看着那个男人残破的身体。
此刻,那个男人,已经用后背去顶着上方的压力,双手撑在台阶上,缓慢的爬动着。
每一次伸手,去触摸更高台阶,所有生命的眼睛,都往尽力的往上抬,希冀他能触摸到更高。
此刻,一切都停止了。
暴风血雨已不再。
很安静。
唯有那个男人的声音,还在虚弱的传**。
“区区一万梯而已”
他在爬,手掌磨破了皮,见了骨头,血不断流淌。
他沙哑的喊着,仿佛一直在告诉永恒,这不过区区一万梯而已。
他的态度,永远都没变。
“区区一万”
那虚弱的声音,一直在提醒着周围的人。
但忽然,那声音说到一半时,停止了。
所有生命心神一震,难以接受的看着那个,已经趴在台阶上的男人。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他们的心中生起。
他,已经动不了了?
“一一万梯而而已”
那趴在阶梯上的男人,咳嗽出血,又缓缓出声,手,艰难的伸向更上的台阶。
所有生命,松了口气。
“区区一万一万”
叶缺颤抖着伸出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爬动。
他的身体已经被压碎,裂骨在体内到处都是,他在撑着,缓慢而又坚定的挪动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到了最后一百梯。
往下看,阶梯上是猩红的血和碎肉,还有一些骨头渣,触目惊心。
“区区一万梯”
叶缺的右眼没了,被他活炼,化为一股神力,用于支撑着左眼,防止它闭合。
他的全身已经严重透支,快要干枯,连数百亿的寿元,也被他提前用完,就剩数年时间的寿元。
终于,他爬到了倒数五十梯。
诸多生命,不敢出声,生怕弄出动静,将他惊扰。
“一万一万梯”
叶缺的左眼流泪,他感觉动不了了,身体不受控制,仿佛不是自己的。
眼看要到最后,身体即将枯竭,他痛苦不甘。
咔咔咔
肉身在干枯,失去活力,有死气蔓延。
真的快不行了。
“一万梯而而已”
他活祭了这数年的寿元,只剩最后半年能活的寿元,最终艰难的爬到最后十梯。
眼看,那山顶上的大能们,眼看,自己要登顶,眼看这区区一万梯,不过而已。
他虚弱的张了张嘴,已经发不出声。
身体接近死亡,动弹不了。
左眼,也在颤抖,即将闭合。
悲哀,悲壮。
所有强者,恨不得上去,把他拉上来。
就差十梯!
“叶小子。”
有人大喊,是那七个老头,如今已经接受惩罚,恢复到青年。
他们忍不住大喊,哪怕这会遭到更大惩罚。
“叶小子,撑住啊,我们是时空弃乱之地的那七个糟老头子!”
“咱们故人相见了,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七人颤音大喊。
叶缺好像听到了佩爷的声音,挪动脑袋,左眼艰难的移动眼球,看向前方。
不知是幻象,还是真实。
他好像看到前面站着的,是冷漠无情的冰帝,依旧是孤身一人,暴风雪簇拥着她,后面是雪雅等丫鬟,还有冰帝护卫们。
更有一口老黄牙的佩爷,正在教训抱着脑袋,一脸委屈的双源鸟,一旁的天音鸟气鼓鼓的瞪着佩爷。
也有姜婉悦在微笑的看着他。
女帝在不远处,抬头遥望着远方,侧颜是那么熟悉。
“叮!”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回**。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张嘴喊了一声:“你你们”
他的声音,惊动了他们。
大家都转过头,惊诧的看着他。
冰帝的鄙夷,女帝的诧异,佩爷的幸灾乐祸,双源鸟的震惊,姜婉悦的捂嘴。
然后,大家都跑了过来,扶着他,一步又一步,缓慢又艰难的爬动。
最后,他来到了天梯的顶端。
轰!!!
永恒神岳,消失了。
一尊看不清真容,浑身流淌着规则流光的身影,从天而降,开口道:“从今日起,你受永恒山庇护,在成为源神巅峰之前,再无永恒针对你!若有永恒针对你,那就是与永恒山为敌!”
叶缺无声的笑了笑,好像在对那些永恒说,区区一万梯而已,然后便沉睡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