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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哲,不要这样……”邹小涵被猛然挂了电话,心有不甘,又打过去;但办公室的秘书这次不给她面子了,二话不说直接挂断,让她拨号到手软也不接听。
于是她不得不放弃,躺在床头,望着正前方,眸色阴冷道:“睿哲,就算你不要这个孩子,我也要把它生下来。这层血缘关系你休想逃得过,我就不信你多了一个孩子,苏黛蔺还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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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帖在网络上疯狂流传了一两日,就被飞快的封杀了,所有的链接都被撤掉了,找不到原帖,也找不到后续更新贴。但就算这样,该贴的关注度也被点击起来了,几天之内就成了一个火爆且**的话题。
而且仅凭这一则报导,寥寥几千字,又没惊动上面的中央政府,谁敢抓这报导中意有所指的锦城市高官!只不过是民众们议论纷纷,在网上跟帖骂一骂、顶一顶罢了,后续怎样发展,还需慢慢来。
这天是个盛夏酷暑的阴雨天气,滕氏迎来了大家期待已久的董事换届选举大会。
名为选举,实则子承父业,滕父直接交权就行。而按照惯例,所有的长辈、滕家人都必须出席大会,再行交权之礼,会后,所有滕氏家族的人会去滕宅吃饭,座位按照辈分一一排下来,隆重程度可以等同祭祀的场面。
此刻滕家在准备筵席,长桌从偌大的客厅内摆到了外面的门廊,每个位子前都按照公、伯、叔、子、孙的辈分准备好了餐具,阵势非常宏大;而这边公司顶楼的最大会议厅则一片阴云笼罩,氛围凝重,没有人说话。
因为滕氏几十年一次的交权仪式在万众瞩目之下,生出了一些小枝节。
这些小枝节,是西装笔挺的滕韦驰挑起来的,他迷人的俊脸上一直带着轻笑,冷眼看着交权仪式的开始,然后缓缓的,冷冷起身,让自己身前的话筒受到干扰,发出刺耳的声音。
“在正式交权之前,大伯是不是应该给我们澄清一下外面的风言风语?”他冷眼笑看同样一身西装笔挺的滕睿哲,傲气逼人的目光再转回滕父脸上,“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大伯您在这里实在难以服众,也让我和我爸觉得,这么些年为滕氏付出的努力付诸东流了。毕竟就算我们滕氏的根基再稳,也受不住大伯一家的声誉影响,外人会以为,我们滕氏是以公济私、滥用私权的主!”
滕父闻声冷冷一笑,看这边一眼,这次却选择没有理他,示意交权仪式继续:“经公司董事会会议决议,决定任命滕睿哲先生为圣皇新执行总裁,兼董事会新主席,负责公司各项重大决议。该任命从这一刻起开始发挥法律效力,随行律师会全程记载,纳入法律章程!”
看儿子一眼,精锐老眸中有些许无奈和感慨,与儿子重重握手,语重心长说了句‘好好干’。
滕睿哲回以一笑,冷峭看着自己的父亲,俊美脸庞永远是挂着一抹凉薄的笑,眸子幽深,不见喜怒。
他对父亲没有说一句话,一直是那样别有深意的笑,然后放开父亲的大手,走到滕韦驰这边,伸出手:“以后麻烦堂哥为圣皇多出一份力了!二伯一家为圣皇打拼这么多年,没有二伯一家还真不行,还请二伯和堂兄助我一臂之力!”
“没问题。”滕韦驰歪嘴邪魅一笑,大方的伸出大手与睿哲回握,眸中跳动着宣战的火花,“二伯和堂哥,一定会好好的‘帮’你打理公司,为我滕氏效力一辈子!”
大手重重握下,眸中闪动冰冷的邪光,与滕睿哲的第一步较劲,全部投注在这两只交握的大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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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阳光跳跃,一日晴好。黛蔺一觉醒来,穿着软纱睡裙站到木制阳台上,放眼望去,这才发现他们的别墅下面有好大一片水仙花!白白的瓣,黄黄的蕊,鲜绿的叶,斜斜的一大片,形成一个白花金蕊的大斜坡花海,与下面几十步远的波光粼粼海面遥相呼应。
而很远的海面,有葳蕤葱葱的山体延伸到海里,白色的私人度假别墅在山上林立,隐秘而奢华,是一些大人物和大明星秘密度假的胜地。
她没想到这里会这么美,视野会这么开阔,不觉往前紧走两步,看着栏杆下面的那一大片白色水仙花。
这里的气温比起锦城市的炎夏,低了很多,是常温,暖暖的,空气清新,阳光和暖。可是这么大一片水仙花,该要种植多少,才能占满这一整个山坡呀。
水仙临水,才能长得最好,花儿开得最美,而这里就是海边,水分充足、阳光充足,素洁的水仙花们吸足了养分,正一朵朵争相开放,比高贵的郁金香柔美、比热辣的玫瑰清香,满片满片的把她的小别墅簇拥,就仿佛置身花的天堂!
而且,这片花海里不仅有这边的小别墅,她的隔壁也有一幢别墅,一位女子,倚栏而依,穿着素净的宽松薄毛衣,长发轻拂过她令人惊艳的脸,配上身后那一片素洁的水仙,就仿佛一幅令人移不开目光的水墨画!
女子正在看下面,用白皙的手指将长发勾至耳后,对下面娇柔轻笑:“啸,快带妹妹上来,不要教妹妹摘花,爹哋快回来了哦~”
黛蔺朝下面望去,这才发现花海里原来有两个小孩,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小脸粉嘟嘟的,一双修长飞扬的小眉毛,稚嫩中带了几分霸宇,注定这孩子以后不平凡。
他身穿帅气的背带裤,小手牵着一个细皮嫩肉、扎小辫辫、拿水仙花,像瓷娃娃一般的两三岁小女娃,一边走,一边在稚声稚气的说话:“囡囡,上次哥哥在你的幼儿园校车上看到美女了。”
妹妹:“那哥哥你不疼囡囡了。”怒!
哥哥:“她还跟我搭讪呢!”小家伙继续牵着妹妹往上面走。
妹妹:“她跟你说什么?”一双水灵灵的小麋鹿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吃醋中。这家里的男人都是我囡囡的,爹哋是,哥哥也是!
哥哥不好意思的摸摸小鼻子:“她说,离我远点!”
两三岁大的粉娃娃被震慑到了。她还以为,跟爹哋一样自恋的哥哥不会遭到她幼儿园小班女同学的拒绝呢!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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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蔺站在阳台上,看着这一大一小像俩小大人似的手拉手走在花丛中,不觉笑了,心情莫名大好,如沐春风。
有宝宝的家,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家呀。爸爸、妈妈,纯真可爱的宝宝,一家三口,谁都不能缺,所以外面的爸爸一定会保重,平安回来,迎接宝宝呱呱落地。
宝宝,你看到了吗?我们的隔壁有两个很可爱的哥哥姐姐,他们会伴着你出世,然后跟你做朋友,给你讲故事,不让你孤单,而我们一家,总有一天也会像隔壁的阿姨一家一样,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如雪站在对面楼上,正回过头来喊儿子,忽见一个白皙姣好、嫩涩中略显忧悒的小妈咪一脸忧伤望着花海,小脸上带着与这个年龄不符的悲伤,不禁有些诧异,目光放在小妈咪的肚子上。
这位女孩,估计比妍奚还要小很多吧,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花儿一般的年纪,为什么会这么沉重?
她微微一笑,朝黛蔺走过来,隔着两排栏杆柔声笑道:“我和先生最近搬来这里的,听说这里的水仙花很美,比郁金香、薰衣草更清新自然,便过来度假了,两个孩子可能有点吵,打扰到你静养了,还请多多担待。”
黛蔺摇摇头,表示没有打扰,客气了,一双俏生生的眸子望着女子美丽的脸庞,却是有些羡慕。
羡慕的不是那惊艳之貌,而是女子的幸福。
因为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不用刻意去掩饰,也会把幸福写在脸上,羡煞旁人。
“黛蔺,进来吃点东西吧,不然会低血糖。”torn从门里露出一颗头,“昨天在飞机上你就没吃什么东西,今天起床就喝了杯牛奶,把我干儿子给饿了我可不允许啊!女教授刚给你做了营养餐,在楼下候着呢,你给点面子!”
黛蔺不得不转身往房里走,披上torn给她准备好的睡袍,走到楼下吃营养餐。
而一楼,管家、女仆、保镖一字排开,十几个人就围着她转,随时听候命令。
桌上的食物更是从中餐到西餐,从简餐到孕妇餐,从海南特产到锦城特产,满满的摆了一长桌!她若想取用,还得让旁边的女佣给她弄!
女管家则打开电视让她看新闻,特意调到新闻频道,让她观看滕氏交权仪式的进展情况!
“太太,食物合胃口吗?这些是我们特意按照您的口味做的。”女管家微笑着问她,头发、仪容、指甲保持非常整洁干净,“这边的人都习惯吃海产,但您的预产期到了,不宜多吃海鲜,应以米饭和水果为主。”
黛蔺正吃得有压力,见女管家自己提起来了,望一眼torn,让她帮忙回答。
古妤你最崇尚勤俭节约,忍心我一个人浪费这么多食物吗?我只喝牛奶,吃麦片水果,其他不要!
“太太。”不等旁边的古妤开口,女管家突然又出声说话了,笑道:“其实您可以自己回答,说‘习惯’还是‘不习惯’。不信您试试看,可以发出声音的。”
黛蔺已有八个多月没开口说话,觉得别扭,粉嫩的唇瓣动了动,没有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她是真的没法说话,一醒来就发不出声音了……
“太太,您跟着我说‘啊’。”女管家轻轻一笑,有些无奈,弓下身子,用一双理性的眸子坚定看着她,“从喉咙里发出您的声音,不要暗示自己不会说话!那是您给自己做了心理暗示,认定自己喉咙被卡住了不会说话,久而久之嗓子就停止了工作。情况跟练习走路是一样的。有些人腿脚受伤,因长时间借助拐杖走路,以至于最后腿伤痊愈,也不敢放开拐杖走路。我昨晚给您检查过了,您的声带并没有受伤,所以尽管放开说话,发出您的声音。”
黛蔺点点头,想照着做,但是……
“教授,黛蔺的样子看起来还是不能发出声音!”古妤在一旁看得急死了,一把拉过女管家,小声道:“您别骗我们了,这样会给我们希望又让我们失望,我们宁愿去医院就诊,让医生给我们科学的治疗方法!”
“谁骗你们了?”女管家柔柔一笑,从套装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医师执照牌,让古妤自己辨别真伪,“我一直在法国从事耳鼻喉方面的研究,这次滕先生高新聘请,出双份工资,我才飞过来做管家。太太她的声带确实没问题,可能前几个月被人喂服过药,暂时失去说话功能,但后来她的嗓子是自由的,无伤无痛,是她自己‘哑’了太久,自我暗示太深,导致丧失了发声的能力。”
“那怎么办?”
“只能让她受刺激,把她从悬崖上推下去,她才有勇气开口叫喊。”女管家耸耸肩,表示没办法:“她现在就像一个同手同脚的患者,你越是在她面前说‘一二一’,她就越同手同脚。你越是逼她说话,她越发不出声音。只有让她自己去找感觉,自己去慢慢练习。”
“她现在是孕妇,受不得任何刺激的!”古妤气得重重一拍桌子,声音开始超光速拔高,被女教授的那句‘推下悬崖’给刺激了!
能开口说话是好事,但女教授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
“torn小姐,我只是打一个比方,形容那种刺激程度……”女管家的唇角在无奈的抖动,开始抬手擦冷汗,“这重症须下猛药,才能有疗效。让她被骤然而至的恐怖感冲破那层心理障碍,‘啊’的一声叫出来,情况就好办了。”
“屁话,我不同意!”
而两人身后,黛蔺把她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听进耳朵里了,用餐巾按了按嘴角,起身安静上楼。
刚才几次她都没有发出声音,看来真的是有心理障碍。不过她也不想被吓,慢慢练习好了。这是好消息呢,不应该弄得像杀人灭口似的,要给她这么大的惊吓。
她在镜子前坐下,张开双唇,清了清嗓子,缓缓的、小心翼翼的把气推进她的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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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蔺,今天宝宝乖吗?”睿哲低沉的声音在她的新手机里响动,带着浓浓的思念,淡淡的疲倦,“公司的事有点多,人有点累。不过我听到我儿子在说,爸爸你要保重,早点来看我们,我要出世了。呵。黛蔺,过两天我来看你,你要把自己养好。”
黛蔺把手机贴在耳边,贴得紧紧的,很想念他,想早日团聚,然后双唇动了动,竟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细细的‘睿’。
“黛蔺?”睿哲一声低呼,低沉的嗓音犹如石破天惊,身上的疲倦顿时一扫而光,“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