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10(1 / 1)

而在下意识的回了这么一句以后,紧接着随后嬴月才忽然间反应过来这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方才说话的人是谁?

——这藏书阁之中,如今应当只有她一人才对。

心中陡然意识起这一点以后,嬴月不禁心下顿时心生出警觉之意。

随后美貌的少女抬眸朝向方才那个声音传来的声源方向,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中透露着些许的防备,

同时伴随着这一抬眸去看忽然之间出现在室内的男子的动作,嬴月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也悄然间的移动到原本往日平时之中她也不随身带着,但是这次来扬州的时候特意将其找了出来的腰间佩着那把当年从卡池中抽出来留作自己防身用处的匕首之上。

手抚上匕首的一瞬间,凭着身边的三盏烛台的光亮,嬴月也看到了男子的面容,但是却并不甚清晰。

如果此刻在场的人是李世民又或者是孙策的话,应当是能够看清对方的容貌,但可惜嬴月的眼睛并不太好,对于视力本就较常人而言弱上一截的小姑娘而言,在明朗范围只能够局限于她身边小小一圈位置的光亮之下,只能够确定那那一身玄衣的男子与她之间的距离并不算间隔太远这一件事。以及,

——这个人很危险。

……只是她与男子终究也还是稍微有着一些距离的。如果她想要碰到对方,那么首先得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两步才可以触碰得到。

思及此,嬴月敛了敛眸子,让自己眼眸之中的警惕之色不要太过明显,而后朝着那个方向迈了两步移动步伐,状似只是好奇的出言问道:“你是何人?”

听到这句话,男子似乎是微怔了一下。

而在这时,嬴月也已经与她迫近到一个大概足够的距离,于是嬴月没有任何犹豫的抬起手中匕首,朝着男子的脖颈之处挥去,想要趁其不备先行将对方制服,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不过她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不中失败的话……

——则就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不过她也没得选。

至于说嬴月为什么不直接开口呼喊之前说了,有什么事情就叫他过来,如今就在这藏书阁门口守着的孙策?

就是不说在藏书阁内部昏暗,孙策没有照明工具,进来以后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找来到二楼的梯口的事,单单只提从藏书阁的门口到二楼阁楼的距离长度就不是孙策能在短短一瞬间赶过来的。

而嬴月若是开口呼救,那么在孙策上来之前,她定然会直接就“遭遇不测”。如此是真的还不如她自己试着和对方周旋一下,还有着那么的“一线生机”。

……而糟糕的那个结果也还是发生了。

“呵。”在自己握着匕首的那只手的一截手腕被玄衣男子所遏住以后,嬴月听到男子轻笑了声,道了句:“小丫头这是完全没有认出我是谁?”

旋即在一句其实更像是独自轻语的反问过后,玄衣男子松开了自己桎梏着的美貌少女的那只手。不过在放手的一瞬间,同时也是收缴了小姑娘想要“杀人”的作案武器。

听到这一句,在自己的那只手被松开以后,登即反射性后退两步的嬴月脑子忽然间懵了一下。

随后看着眼前这感觉很是危险但是乎并无恶意的玄衣男子,想着他方才这句她似乎该当认识他的话,嬴月不禁抬起眸子在近距离之下打量起他的容貌。

在目光落在男子那双眼尾微微上翘的细长而不失优雅的瑞凤眼上时,嬴月忽然间像是想起来什么。

——她曾见过这双眼睛。

只不过她看到的和此刻又有些不一样……

——sp卡牌之上,一身冕服的帝王立于高台,一双瑞凤眼中所存有的是无限的威严与冷厉。

所以,这个人其实是……

“嬴政。”在嬴月脑海中想起来了他的身份的的一瞬间,玄衣的男子同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是那位在抽卡之后只见其卡却并不见其人,问及系统也只得到不能够回答如此为何的帝王。可……

“为什么?”嬴月不解的发问道。

她的心中到现在也仍然是弄不明白为什么在抽卡结束之际。不见他的人影,但是到了现在却会突然之间以这样突然的方式出现。

而且小姑娘的这句话音落下以后,还没等被她询问的正主回话,一道沉寂已久的机械音直接冒出来进行抢答。

【我来我来!这个问题现在能和宿主你说了!】

嬴月:?

随后,嬴月便听系统解释道,嬴政与其他人——其他所有人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系统之中所收录的其他各位分别处于各个时代的能人异士,声名煊赫之人,无论是否有过“为帝经历”,但是在人生履历之中都是当过为人臣子的。所以系统收录到的未为皇帝时期的他们可以直接帮宿主打天下,但是嬴政则不一样,他自始至终便是“王”。所以自然和其他被收录的“臣下”有所出入。

其他人都是在抽卡之后便会直接被从系统卡池中唤醒,被系统给直接“抛出”投放到异世,而嬴政则不尽然,在被宿主所从卡池中唤醒以后,他不会直接被从卡池中“抛出”,而是自此和外面有了一部分“联系”,在卡池之中能够看到外面所发生的景象,而且正是因为如此,他是可以根据自己对于系统的确认宿主观感,自主决定选择是否要在将自己唤醒的宿主面前现身,毕竟,

——他本来也就不是给人打工干活的。

这点上从嬴政的卡牌。那个特别显得与众不同的分类等级“sp”上也有所体现。“sp”的寓意便是特殊。

【所以说,和其他“臣下”相比,卡池之中唯一特殊的陛下更像是“帝师”这样的存在啦。】解释说明到最后,系统为自家宿主做的总结。

但实际上要说起是“帝师”也并不全然准确,毕竟帝王之术这个东西就不说有当过皇帝的人会,单是那群出谋划策、谋算起来一个比一个狠的谋士们随便拎出来一个,就都能够将这东西讲得头头是道。嬴政与之其他人相比真正一点不同的,是他的“绑定物”,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外挂。

至于说它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情直接对宿主一并讲出……

“聒噪。”在系统的电子音不间断的为嬴月解释着唯一“sp”的特殊性的时候,一袭玄衣的嬴政说这么两个字。

看上去好像是被系统给抢了话心情不是很虞的模样。

所以系统可耻的怂了。

没有办法,这真的不能够怪它,谁让它的程序之中就是被设定的一定要敬重始皇呢。

……虽然说纵观厉届系统,根本就没有任何统想过会有人将将这位帝王,卡池中的唯一一张bug级别的“sp”给抽出来吧。

便是遇到了嬴月这种气运逆天简直可以横行霸道的欧皇的它,在嬴月真的将始皇给抽出来之前,也完全没有想过这件事儿啊。

而且这都过去好久了,嬴政一直都没有选择现身,它之前还以为这位陛下就始终打算在卡池中度过醒来的一年时光了呢。

系统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着。

没错,一年。在其他人身上有效的对主攻进行择选的那一年期限,对嬴政来说也同样存在,如果一年过去,将他唤醒的宿主始终都没有入的了他的眼,那么之后也便会重新在卡池中沉睡下去了。

不过关于为什么嬴政会决定突然出现,系统猜测了一下,觉得或许任何自家宿主刚刚干的焚书之举也有点关系,毕竟……

看见系统突然间就被嬴政给“吓”的噤了声,嬴月不禁有些茫然地眨了眨那双漂亮的丹凤眼。

而在美貌的少女目光落到嬴政身上的一瞬间,恰好正是看到玄衣的男子手中正在把玩着方才从自己手里“收缴”过去的“凶器”。

修长的手指轻划过锋利的匕侧,嬴政赞了句,“倒的确是把利器。”

听到嬴政的这一句夸赞,小姑娘顿时点头应道:“是呀。”

随后嬴月又补充了一句,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把匕首好像就是你们战国时期的一位铸剑名家所造呢。”

听小姑娘这么说,嬴政倒是来了两分兴致,问了句,“哪一位名家?”

嬴月侧了侧脑袋,想着自己这把匕首的名字,回道:“徐夫子。”

嬴政:“……”

见嬴政忽然间就沉默了,嬴月不禁有些奇怪的问了句,“怎么了?”

而面对小姑娘这一问题,玄衣的帝王则是语意有些不明的说了句,“原来是他。”

随后将方才还拿在手中把玩的匕首插回到嬴月腰间的匕鞘,有些嫌弃道:“这种货色的匕首配不上你,以后寻找天下铸剑名师,换个更好的。”

“诶?”听到这一句,嬴月有些茫然,“可是你刚刚不是……”

在嬴政细长的瑞凤眼的注目之下,小姑娘默默的将后半句的“还在夸这把匕首锋利吗?”给吞回肚中,心中只觉得这位千古一帝好像有些善变。

在小姑娘的这种有些可怜巴巴的神色之下,曾经被这把匕首刺杀过,而且搞的不是一般狼狈的嬴政则是轻哼了一声,心中想着早晚他要找出更好的铸剑师,把嬴月这碍眼的破匕首处理掉。

随后嬴政垂眸端详着被他的“善变”给弄的整个人脸上的神色看上去都有些懵懵的美貌少女,又道了句:“我和你也算是有缘,你若愿意,今后便唤我一声……”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而后才继续道:“兄长罢。”

听到嬴政的这句,嬴月先是眨了下眼,之后在反应过来以后,弯了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侧着头试探的喊了声:“政哥?”

而嬴政则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其实嬴政注意嬴月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因为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对于小姑娘的好感度就并不低——在被从系统卡池之中唤醒以后,他见到嬴月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在这小姑娘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她有些像他的扶苏。他们身上有着仿佛同出一辙的温和与仁慈,所以他也便对这个小姑娘留了两份关注。

不过之后嬴政就知道小姑娘和他的长子还是不一样的。在该心狠的时候,嬴月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手软,扶苏的贤明则就是太过温柔了。他们是相同,却又不同的。

而也是在那个时候,嬴政的心中对嬴月有了些兴趣,

——在能够施展雷霆手段的同时,又兼怀守住自己那颗柔软的心,这样的特质放在一起,其实很有意思不是吗?

而就在这样的时不时的关注之下,嬴政的心中逐渐生出了现身见一见小姑娘的想法。毕竟,看一看这样的身上充满矛盾之处的姑娘能够走到哪一步,岂不是比在卡池之中继续沉睡要有趣的多了?

只不过虽说是做出就这样的决定,但嬴政也还没有想好自己要何时现身。

而今日焚书一事,也恰好的就算是一个引子了。

……焚书啊。在系统所传输给他的,在他将近生命尽头的那几年的记忆里,好像他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呢。

一想到焚书,嬴政突然间就笑了下,对方才喊了自己兄长的小姑娘问道:“还焚吗?”

“焚!”听到嬴政的这句,嬴月顿时坚定的回了一声。

随后嬴月重新转回去身后桌边的方向,拿起其中一只烛台,之后再度走到放置着那几本让自己新生嫌恶的书的书架旁,伸手去将另外的三本书取下,准备带到桌边去焚烧。

嬴月原本是想将其他的三本一并直接全部拿过去,只是在她一手端着烛台只剩下另一只手能够使用的前提下,她的手又小,完全没有办法做到直接将三本书一并拿走,也不敢直接就在书架旁焚书担心一个不注意的将或许其他可能会有些用处的书给算燃了——这里面的抄本可都是被保存已久,上了年头见不得火光的老旧书籍,所以只能委屈巴巴的一本一本拿去桌边烧。

最后还是嬴政看不下眼,在小姑娘可怜兮兮的表情之下,走去书架旁把嬴月要的那两本抽出来。

之后在嬴月烧着被他递过去的那两本书的时候,嬴政则是已经在整个的二楼阁楼走了一圈,又从各个书架上挑出许多本从封皮名字来看内容应当是和嬴月已经烧完的和正在烧的那几本大同小异,总的来说就是嬴月会看着不顺眼的书,一并全部拿过来给小姑娘焚着玩儿。

看到嬴政的这一动作,嬴月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知道是该感叹嬴政的臂力平衡好可以一次性拿来这么多书都稳稳当当,还是应该感叹他的眼睛实在太好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之中,不依靠烛台便能在黑暗之中如白昼般一样视物,毫不受影响。

……虽然说她的心中其实有些怀疑这样的眼睛真的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吗?

而对于嬴月的这一困惑,嬴政则是表示道:“有系统的原因。”所以他在这个黑暗的环境之中才能视物依然清晰。

随后看见嬴月在烧完女四书以后,去拿起他刚才搬过来的那一摞子书,焚烧之前,先是把每本书的封皮都给撕了下来之后才将其置于烛火之上,不仅有些奇怪的问了句,“你这是在做什么?”

嬴月回道:“这些书太多了,我记不住名字。把这些书名全都留下来,等到出去了以后我才能有个参照名单让人汇集这些输里面在外面流传的书集中一起焚毁啊。”

一句话可以说的是有理有据,而且万分严谨了。

随后,在耗费完了两个烛台的全部燃料,终于把这些看封皮的书名就让她为之感到不舒服的一对破书给烧完以后,嬴月像是忽然之间想起来什么,倏地抬起头望向身边的嬴政,目光看着玄衣男子棱角分明的英俊侧脸,问了句:“政哥,你还能不能够重新回到卡池里面去呀?”

听到小姑娘的这一句,玄衣的男子则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轻飘飘的反问回来一句,“你觉得呢?”

他的确是在系统这边有些别与其他人的“优待”,但是系统倒也不至于差别对待到如此地步。凡是已经从卡池中出来的,除非是一年期满想要选择继续回考试中沉睡,不然的话是没有任何办法重新回去的。

只不过嬴月为什么会突然间问这个问题,嬴政心中对于其原因其实也心知肚明。

——嬴月进来藏书阁的时候只有自己,但是出去以后却要在平白多出一个他。这样的凭空之间大变出一个活人,实在是不太好解释。

而在听到嬴政的这个回答以后,问出这个问题时已经为自己稍微做出了些心理建设的嬴月也是没有太多的意外。

美貌的少女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果然不行啊。”

不过嬴月也就只是叹气,并未出现什么其他的诸如惊慌失措这般的情绪。

看着小姑娘脸上仍然算是平常的神色,嬴政语气随意的问了声:“想好怎么解释我了?”

对于他的这一问题,嬴月则是回以了一个有几分无赖的回答,“就一口咬死政哥你是和我一起进来的这件事嘛。”

“反正看到我来藏书阁这边的人应该不多,只要牢牢的捏死了说之前没有见到你的人是他们眼花就没问题了。”

经过了几年的时间,嬴月到现在对于突然之间凭空大变活人这种事情,早就已经不再像是当初那样抱有着诚惶诚恐的情绪——单单的被一两人注意到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不是在大街上当着无数百姓的面前来表演大变活人,那么她就并没有“凭空的变出一个活生生的人来”。

毕竟,想要指责她这一点的话,空口无凭,你总该要拿出真凭实据吧?

但这种时候,已经被凭空变出来的人则是会被咬定是她所带的非明面上的,暗中跟来的人。而真正的可以作为“证据”的大变活人的事儿,她自然不可能在大众面前展示,所以这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只不过现在嬴月之所以能够这么硬气的行事,也不单单是心境上同当年相比有所变化,同时也还是因为这两年她手上的武装硬实力也在变强。

而如今……恰逢乱世。

——在这样的世道中,有武装实力,便有了行一切事的底气。

从藏书阁离开以后,其实比之嬴月要一口咬死的对外宣称嬴政是和她一起从北地郡来的人,对外面有个嬴政的身份说法,对于嬴政突然出现这件事存有着更多震惊的其实还是他们这边的内部人员。

……嬴政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

从刚出藏书阁门口便见到的孙策,一直到听说了嬴政的现身,而专门从隔壁郡的港口回来广陵郡的祖冲之,短短几天之内,嬴政饱受到了来自和自己出自同一个世界的人们的无数围观。

……看上去其实倒是有些像是当初的仲尼先生在文人们那里遭受的待遇一样呢。

美貌的少女在心中默默地如是想道。

而在从藏书阁回来的第五天,那户管着藏书阁的清贵世家终于找上门来,意欲对嬴月进行“兴师问罪”。

——五天的时间,已经足以让他们数清楚藏书阁内缺失了多少原本存在的书籍了。

而在之前初来扬州之际就有打算和这一户人家会一会的嬴月则自然也没有拒绝接待他们,而是欣然的同意了他们的到州牧府“拜访”自己。

不过对于上来前来找茬的人,嬴月也自然没有打算将他们当成是真正的客人——所谓不请自来,不是客。

所以嬴月专程地为这些“不速之客”备了一份比较“特殊的礼物”。

“请坐吧。”

听着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逐步停下,坐在长长的,拖落在地的帷幕之后,嬴月开口道。

但是带着一肚子怒火专门来找茬的这户人家哪里有心情在这里落坐,其中一道年老些,应当是之前下人汇报的那家专门负责看管藏书阁的老者的声音,语气毫不客气道:

“素闻嬴州牧名满天下,不在意世俗,是女中英豪,可如今面见我们一家却为何要拉建帷幕?是因为自觉对我们家做了亏心事吗?”

听着他这倚老卖老的语气,嬴月可不打算惯着他,冷淡道:“我如何就对你们家做了亏心事了?”

听到嬴月这一声反问,一道年轻的声音顿时间不忿道:“你还装傻!我们家藏书阁的书难不成不是你拿的吗?”

嬴月语气更为随意,“公子这话说的就奇怪了,贵族先祖于百年前将藏书阁捐予官家,如今它怎么就成了公子家中的私人所有物了?”

不得不说,今日一见,这所谓的清贵世家的人实在是让嬴月感到有些感到大失所望。本以为会见到一群满口仁义的道德君子,最会拐着弯儿的骂人,结果却是……

也不知道是否是这些人因为她的出身所以专门带了脾气冲动易怒,说话不好听在浅显台面上的小辈来见她,故意想让她心堵,还是在扬州地区多年被人尊捧——甚至在藏书阁一事上,连扬州牧这样的一州之长都要卖给他们家面子之下,真的就是从根子里面全部都长歪,已经看不清什么现实了。

但无论怎样,嬴月从之前在藏书阁回来以后,就已经是对这家人再也没了什么耐心——想起你自己在藏书阁的二楼都烧了多少东西,嬴月就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他们看,是以在“一个照面打过”以后,也不再打算和他们都耗费唇舌。

于是直接道:“团团,送客。”

伴随着嬴月这句话音的落下,下一秒,帷幕被拉开。但是落在气焰嚣张的前来找嬴月讨说法的一老一少两人眼中,入目的第一眼却不是天下间盛传的“绝代风华,举世无双”的嬴月的那张美貌的容颜,而是黑纹白虎的硕大的老虎巨头,此刻正在张大了嘴巴,露出它的獠牙,目光凶狠的望着他们。

顿时间两人座位下的脚步不稳的后退两步。

而靠在椅子上的美貌少女则是手中轻抚着白虎背脊顺滑光亮的皮毛。

在这一刻,好似嬴月为何会拉起帷幕的真正原因已经不言而喻。

而一起来到州牧府的祖孙二人于是终于意识到嬴月身为雍州牧,这样的身份,可是在见他们的时候这边却门口完全不留侍卫甚至是不留下人的怪异之处。

因为她根本就是心无畏惧可能够会遭受到行刺的情况。

——如果他们胆敢对嬴月起什么不好的心思,那么那只老虎就瞬间能够将他们给撕成碎片。

不过在这个时候强行被大老虎给“送”出州牧府的祖孙二人还没想到,紧接着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噩耗在等他们。

就在嬴月处理完了这以前都一直被其他的扬州牧给着面子,所以以至于有些分不清形式的清贵世家的来人当天的不久以后,身为扬州牧的李世民对外宣称,在他去打豫州回来之前,以后扬州之事,一切全都归嬴月所管。

然后,在留下了这么一个一石激起千波浪的消息以后,李世民就真的直接撒手扬州不管,带着人去前方打仗去了。

而就在扬州的世家豪强们猜测着李世民这一波是不是要和嬴月进行联姻——如若不然的话,怎么一切事物全部都交给她这个雍州的外来人了呢?的时候,就在李世民前脚才刚带着兵走,紧接着后头嬴月就在扬州搞了个大消息。

嬴月行使“扬州牧”的权力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

——让人在扬州地域境界之内,所有李世民的辖区内收集广征女四书,以及一长串女子会涉及到学习的书籍名单,汇集,聚众焚之。明令禁止家家户户不得私藏,全部上交,自然,失去的书籍也不是平白就这么“征收”了,而是以一定粮换取。

同时的,在李世民离开之前,嬴月也让他帮自己联系一下李秀宁将这件事给联系到北地郡,不过为了不要让天下人起疑他们的传信怎么会如此之快,雍州那边的这件事略微推后一些。

……不过虽然说是雍州肯定比扬州这边晚上有一段时间才开始进行,但是到底哪边先结束这件事情,其实还真的有些说不准。

毕竟雍州之地,在姑娘们的努力之下早就能够接受拿出来,无论放到哪里都惊世骇俗的言论思想,嬴月想焚这种东西各家修习过这玩意儿的女眷们大多应当都是求之不得。

而此时的扬州,在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嬴月则是经受到了多方面的指指点点。

无论是世家还是寒门,对于嬴月要焚毁这些可以驯化女子思想的书籍,一个个的都是持有一种反对态度,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波人试图进行劝阻。

之所以要用试图这个词,那是因为,想要来劝说嬴月把这个命令收回去的这些人没有一个真正见到她的。

无一例外全部都拜倒在了团团随便一拍就能没一条人命的小爪子之下。

而就在这样的让人感到不胜其烦的不断被人求见之下,经过两天以后,嬴月索性直接选择离开广陵郡,和前几日为了围观传说中的始皇帝的祖冲之一并回到有着港口的隔壁郡,去看看他自从来到扬州以后就在建造的航船。

到达庐江郡的港口以后,在看到航船的第一眼,嬴月就被它的大所震撼到。

据言,这条船的船长约五十米,船宽十五米,航船高度则约莫有六米,可承重量甚大,是可进行远洋的大航船。

毕竟,之前嬴月从系统那里抽卡的世界资源地图,要说上面有些位置的东西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但是这彼此间的差距已经不单单是所隔甚远,而是已经“隔海相望”了。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又馋和自己隔海的地方的资源,那也就只能够努力造船,可以出海远洋的大航船看看能不能和遥远地区的“原生住民”进行一下贸易往来了。

自然,远洋贸易这是比较保守的说法。若有可能的话……将被他们看上物资的地方占下来归于自己所有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对于大家这样的预先提早谋划,嬴月则是表示好像大家想的真的好远……现在中原还没有平定呢怎么就直接开始想去外面了qaq

而对此,嬴政则是——

“你说的那个世界地图……来扬州的时候带了吗?”和小姑娘一起来到船板之上参观航船,听嬴月说及起世界地图的时候,嬴政显然是有了一点兴趣。

他觉得自己忽然间就闻到了有大事业可以搞的味道。

只不过可惜,他之前还在卡池中看外界的时候,没有一次见过这个所谓的“世界地图”。

听到这个问题,嬴月回道:“那我肯定是……”

随后在玄衣青年似乎带着一点搞事意味的目光之下,默默补充上还未说完的下半句,“——没带啦。”

毕竟她现在人在中原,奋斗事业的主战场也在中原,短期内又没有出海的打算,好端端的没事带那世界地图出来作甚?有着一张中原地图就已经足矣够用了。

听到嬴月这个回答,嬴政也只好暂且退而求其次,有些嫌弃道:“那便先看看九州中原地图罢。”

……在得知的小姑娘手上还有着那么一份世界地图之后,嬴政显然是对于中原的地图有些兴致缺缺。

而好脾气的小姑娘也不嫌弃嬴政这一副嫌弃模样,走了几步朝着因为自己坐过的船实在太多,所以对于参观航船没有什么兴趣,而且他要和周瑜说话所以留在陆地上的孙策喊了一声,“伯符!地图给我递一下!”

地图这个东西到底还是比较重要的,轻易不能够让落到旁人手中,所以从北地郡出发来到扬州、只带了一份地图的两人小队之中自然是由武力值高的孙策来负责随身携带保管。

听到嬴月的这一声,地上的孙策顿时跑上来,把自家主公要的地图送过来,然后重新的跑下去继续和周瑜说话。

心中知晓因为去年和她一起去勤王的缘故,孙策周瑜这一对好友已经许久未见,所以嬴月也没有拦着孙策,在从他手中接过来地图,看着孙策几步跑下船去以后,嬴月也重新转头看向嬴政,将这份中原地图摊开,展现在他的眼前。

端详了小姑娘手中的地图半晌之后,嬴政思索了一下,道:“虽不尽然将相同,但似乎与我们的那个世界在某些地方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说着,他抬手指向图上的某一处位置,“这里,要是将其换算成我的大秦版图的话,这个位置应当是一处四季如春之地。”

嬴月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循着青年指向的方向看去,那里并非属于九州之中的任何一个地方,而是境外之地。但是却和她的雍州没有什么关系,而是荆州境外延伸。

若是想要这一块位置的话,需是得从荆州之地,向外南取。

于是小姑娘不由得鼓了鼓腮帮子,道:“就算政哥你这么说,但是这里远的和我的雍州完全搭不上边嘛。而且荆州……”

看着被嬴政所指出来的那个地点在图上最为“临近”的荆州位置,嬴月不禁轻轻的喃出这两个字。

先前参与勤王活动的七个人之中,唯独这位荆州牧给人的印象最为浅薄,相比于东方那三个州的州牧而言,他的存在感始终都很淡,也从来都不主动提出什么方案,而是别人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就仿佛是没有什么主见的人一样。

可是等到事情过后再想就会有些感到不太对劲……

——一个真的没有主见的人,能够在现在的这个混乱世道之中,坐稳荆州牧这个位置吗?

而给人印象浅薄,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的话,又何尝不是让人印象最为深刻的那个?

思及此,美貌的少女不禁轻轻的说着:“我忽然间就觉得,荆州牧……似乎在藏拙呢。”

与其说他是没有主见,倒不如说他是故意的不显山不露水。

而比起嬴月心中的思量,嬴政的方式则是简单粗暴的多,“何必想那么多,你不是还有武安君吗?让他领兵一路打过去就是了。”

区区动用武力能解决的事,哪有什么殚精竭虑想的那么复杂的必要?

那个什么荆州牧想要在对手面前实行扮猪食老虎?那前提也得是他自身本就要远高于“老虎”才行。

更何况,猪扮的久了,便是原本并不是猪,也容易成了真正的猪。

“武安——?”听到武安君三个字的时候,慢半拍的嬴月一开始还有些没转过来这个弯儿,之后才反应过来,“啊……政哥你说的是白起。”

白起是秦国人,以军功受封武安。只不过他的君王非是嬴政,而是他的祖辈。

听小姑娘说及起这个曾为大秦做出莫大贡献的名字,玄衣的青年微微颔首,以示确认。

嬴月则是侧了侧脑袋,将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弯成月牙的弧度,眉眼弯弯道:“话虽如此,不过现在天下各州都还在讨伐南平逆贼的豫州,荆州……还很早呢。”

“是吗?”听到嬴月的这一句,嬴政神色有些莫名的反问了一句。

随后又对身旁的美貌少女道:“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赌什么?”嬴月问。

“就赌……在武安君的攻掠之下,豫州沦陷的速度,定然比你如今预计的,要快的多。”

“那赌注呢?”嬴月又问。

听到这句,嬴政倏地笑了一下,道:“如果你赢了,我送你一份礼物。可若你输了,便……答应我一件事好了。”

嬴政原本是想说让小姑娘去按照她在北地郡所拥有的世界地图去开拓新世界,只不过他知晓嬴月性格,有点担忧这个时候直接说出来把她吓到,徒增此刻还被中原乱局围困着的小姑娘的压力。

再有一点便是……毕竟还未亲眼见过那份世界地图,不知其上面究竟是何等情况。到时候看一看实际情况,总不能太难为小姑娘了。

听到嬴政这么说,嬴月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些开始没底了。

诚然,嬴政和白起非是同一时代相同辈分之人,但白起身为大秦战功赫赫的战神,想来秦国的史书上必然会记载的很清晰他的各场战役,而身为后来的秦王的嬴政必然也阅览过这些历史,对于白起的作战习惯方式了解比她详尽的多。

所以小姑娘不禁有些“未打先投降”的说了句,“那先说好,政哥你不能让我做太难的事情啊。”

听此,嬴政颔首,唇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浅笑,应了声,“嗯。不难为你。”

……他就只是想让嬴月去打新地盘而已,应该不算难为小姑娘吧?

玄衣的青年在心中默默的如是想道。

至于说他刚才提到过的送嬴月的礼物,其实小姑娘输赢与否,他都是一样会送的。

而就在兄妹俩的这个无伤大雅的赌约之中,约莫在这件事发生的月余之后,嬴月收到了一份有关于“豫州战场”的战报。

——白起坑杀豫州兵十万人,一战彻底成名。

与此同时,在兵力遭受到白起这般大程度削减之下,被诸位州牧围困,本就已经是力不从心状态的豫州,距离陷落的日子也所剩无几了。

但嬴月在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完全顾不上豫州是不是要失守南平王是不是要伏诛,这一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她要去豫州见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