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76(1 / 1)

随后在霍去病去梁州助攻匈奴这件事情彻底落实敲定下来后,摇着羽扇的郭嘉又道:“便是如今确定帮是一定要帮的,但是究竟如何帮……这里面可是还要再说道说道了。”

虽然那梁州牧的话在他们这边听来几乎完全就是指名道姓想借霍去病,但是如果真的要帮忙的话,肯定不可能只有霍去病一个人要去。最起码的,总得带一部分他习惯了的手下能做指挥的小精兵团吧?

而且就算是过去了,也不可能立刻就开战,他得先和梁州那边的兵士进行一下磨合,不然的话完完全全毫不熟悉的陌生军队也不好进行指挥作战,

——手底下的兵士都不知道你的能力,不相信你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之下怎么聚集军心,又怎么领导指挥?

所以在这样子的前提之下,霍去病及其他带走的那部分人,就势必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投注在梁州之地。而这其中所产生的影响,于北地郡而言也是一笔不算小的损失。

再者说,既然你们是来求人帮忙,那么也总得表示出来一点诚意吧?不要说什么梁州牧亲自到来就是诚意,那都是虚的。这一套说辞,我们这边愿意说这个那给你留面子,但是你自己要是也扯这个虎皮当大旗,那就多多少少有点显得不知好歹了吧?

不过好在的是,虽然梁州牧随身带着的那位侍从的确是有点姿态高,始终不忘记替自家的大人摆梁州牧的谱子,但是梁州牧本身是个明白人。

距离间隔梁川与他的下属来到北地郡的几天之后,嬴月重新面见这位专程来到此的梁州牧同他说自己的“思量结果”的时候,在嬴月这边隐晦地表示,北地郡是穷苦之地,如今嬴月接手它也并不是很久,一切都尚且处于百废待兴状态之后顿时上道的表示,这期间来自北地郡的帮兵们所产生的粮草武器铠甲的耗损等一切有关的开支和花销自然都是由他们梁州来支付,这世上哪里有请人帮忙,还要让他们自掏腰包垫费的道理呢?

而在嬴月说完了会派霍去病外加上一队他手下可以指挥小组作战的北地郡最优秀的精兵队伍去梁州帮助抗胡后,梁川也是没有让北地郡这边失望,投我以桃,报之以李的说出了北地郡这边几个谋士最想听的话,“雍州牧愚蠢自大,鼠肚鸡肠,君可取而代也。某愿助君得之。”

……当然,梁川说出来的时候肯定也是比较含蓄,但总结起来就是这个意思了。

对此,嬴月则只是轻轻的露出透着疏离的浅淡微笑。虽然未曾再有什么言语,但是他们都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便是盟友。

天下未来究竟如何暂且不论,最起码,他们目前是做土皇帝的盟友。

——这两年间,无论是朝堂还是边境,都不是很太平啊。

——皇权更迭,一个说不好的……那就会直接演变成王朝更迭。

若是真的天下倾覆,他这便算是提前给自己找了个同盟,增益乱世自保之可能性。

若是没有乱,他来寻求手下有能人者借兵打胡人保家卫国之事,也谁都挑不出错来。

男人敛下眉眼,将心中的复杂思绪沉淀掩埋。

而在梁州牧离开之前,同他一起来的那位心气颇高的年轻人也是留在了北地郡,这个年轻人也是一个武将,而这也是梁州牧敢只带他一个人而不配备任何护卫就孤身前来北地郡的原因,因为他就足以保护他。

同时这年轻人也是梁州牧手底下年轻一辈最有资质的一个小将,梁川有意好好培养他,但现在到底少年人年轻气盛,心比天高,冲动大多,除了少有的这个长辈之外,觉得自己就是老大,谁也不服气。将他留在北地郡,名义上是让他和这边的优秀武将们学习,沉淀一下性格中的冲动,但是实际上其实也算是另类的交换人质了。

虽然梁川从始至终都很情真意切,表现得特别真诚,但是除开对外对胡人他们是一致的立场,同为中原子民之外,也只不过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甚至是未来的对手。

俗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总归还要带上一层防备,所以就变成了这样,

——你把我们重要的将军带走了,也总得留下来什么重要的人吧?

如果以后在匈奴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梁州牧那边要是敢变卦觉得霍去病未来可能会成为大敌而不让他回来,那他们这边也随时会做出撕票的准备。

而在听大家跟自己分析这个角度的时候,嬴月则是吐槽按照这个方向的话,那这个忙帮的他们也太吃亏了吧。

——不管他再怎么是梁川手下的一位郡守的儿子,死了会使得他和得力手下之间的关系产生裂缝,又或者还是他本身也是梁州之地被报以高期望的前途无量的武将,又怎能与霍去病来相比较?

不过她愿意信这梁川一次,因为,

——从他的眼睛之中,她能够感受得到,对方不是这种人。

只不过借兵这边这件事,虽然梁川只是指定了一个霍去病,但是实际上最后走的时候除了霍去病之外,还买一送一的额外送了个超值礼包。

当然,不是连着额外送了他另外的武将,而是送了个……军师。

——贾诩他跟着一起走了。

梁州牧在北地郡待了有一段时间,所以他来的事情几乎是连最远的五元郡的辛弃疾那边都知道了这回事,是以最近的及陇西郡的贾诩自然也清楚。

所以在听说了梁州牧这件事情之后,深感自己安生了许久,已经很长时间没搞过什么事的贾诩就觉得这事可能还有点操作空间啊,于是便自告奋勇的跟自家主公表示他也要去别人家的试探一下。

——反正家里边现在不差他一个文人。

他手中的工作可以交给正闲赋在家、没事去学堂摸两把鱼,目前正没有收入来源被自己亲小叔养着的荀攸接手。

表达了也想一并去梁州的意愿后,在小姑娘的“其他人都是兵士,文和你一个文人混迹在其中不太好吧”的对贾诩的担忧之下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跟对方说要加一个智商担当的茫然两种情绪之下,贾诩直接睁着眼睛找出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青衫的文士翻开了如今的大家几乎都不知道的一段去年的往事。

在当初还在边春寨的时候,那个时候刚刚从密室中救出了沈书檀和几个及陇西郡的孩子,然后新被嬴月抽到的霍去病被沈书檀见到,当时他问了一句少年的身份,而赵括刚好就嘴速大于脑速的直接秃噜出一个“霍去病是嬴月的表弟”的设定。

“所以,”青衫的文士慢条斯理道:“就对那梁州牧说是姐姐不放心表弟一个人去大老远的异地,所以想给他带一个军师照顾他,这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然后在大家的“赵括当初瞎编的身份你都能强行回收利用?”的目光之下,嬴月也就去找梁州牧进行友好会谈了。

而后在此事落定后,在小姑娘的“不管怎么样,文和的安危都是最重要的。”关怀叮嘱之下,随着“小少爷”一起走去“照顾”他的贾诩美滋滋的回去收拾了行李,准备和梁州牧一起离开,成功成为北地郡中来自卡池中的第三个出了北地郡这个小村子进城的人。

然后,就在还没出了雍州这片大地方之前,美滋滋的带着自己的一肚子坏水去看外面的新鲜世界的贾诩就遭到了出村的第一个滑铁卢。

或者说是他们这一行所有人的滑铁卢,

——他们这支要从雍州最西的北地郡偷渡到梁州的队伍,被雍州牧给发现了。

而且还是被雍州牧亲眼所见,实打实、面对面见到了这位同为州牧的同僚。

连找补一下只不过是长得相似的人的原因都不能做。

但其实被雍州牧发现这事儿还真的就是一个巧合,原本他们是准备分批次离开,动作不会太大,完全不会被注意到,完美的实现暗度陈仓。但要不然怎么说事情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呢,就在梁川就快要出了雍州的境内的时候,忽然之间就和碰巧巡查的雍州牧撞了个正着,这可不就比较尴尬了吗?

只是虽然说一行队伍离开的时候是发生了滑铁卢,被雍州牧给逮了个正着,但实际上也并没有被刁难不让离开什么的情况。

——他到底还是忌惮着梁川手下梁州的实力。

所以见到这么一个老熟人,也只能够面带微笑的寒暄了一番“同僚你来雍州怎么不来找我让我略尽一番地主之谊呢?”之类的客套话,之后也就让梁川带着人走了。

然后在目送着梁州牧的一行人的身影离开,顿时拉下一张脸,笑容全无,有几分阴鸷的对身边下属道:“查!给我好好的查梁川到雍州做了什么!”

身边的下属登即连忙称是。

雍州牧在雍州境内除开如今嬴月手中他看不上的几个郡之外,管控力还是可见一斑,所以并没有经过太久,很快的便得出了梁川是在入了雍州境内后,便一路朝着最西方走去,显然目的地是北地郡。

听的雍州牧当场就摔了一个杯子,即便他在自己向来看不上的破地方没有眼线,不知道梁州牧究竟是和嬴月说了什么,但是二人私下往来的此举无异于是把他的脸面往地上踩。

——梁川他身为梁州州牧,来到雍州找人说事,竟然找的不是对应的他这个雍州牧,而是去了一个小小郡守那里,这是当他死的吗?

原本以为梁川是在自己的地界上发现了什么东西,想要越过他占取的雍州牧一听到事情的真相后,顿时就变得更加愤怒。

而在愤怒过后,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雍州牧又对下属道:“把张掖郡的大人给我请来。”

“然后,派人好好去调查一番,这个北地郡的嬴月,还有她手底下那几个当了郡守的人,分别都是个什么来历。”

雍州牧原本对于嬴月是毫不在意的,听说了她就是个小姑娘,而且还长得特别漂亮之后,就连她做过什么都没有听前来汇报的下属将,直接将此事当成女儿家的家家酒游戏,多一份眼光都懒得分过去。

但是现在梁州牧这个事儿一发生他就不乐意了。

——嬴月这是在挑战他堂堂雍州州牧的威信!

数日之后,手下去调查嬴月和她手下的那些人资料的人终于将雍州牧要的东西给带了回来。

听着线人汇报北地郡那边除了嬴月这位郡守本身之外,其他的她身边重用与目前正担任其他几个郡的郡守的那些人无一不是仿佛凭空出现般,他们的人完全找不到过去的痕迹,只能够打听得到他们从来到北地郡开始的事。

而嬴月的人生生平,则是只能够查到她十六岁父母亡故,举目无亲投靠了舅家的事情,再无其他,全然没有她是如何来到北地郡的情况。

听得雍州牧不禁想要大骂手底下的人都是废物,但是出于张掖郡的郡守还在的缘故他到底还是忍住了,压了压自己的火气,让人下去,而后和这几天在同自己讲嬴月的一些的事的张掖郡郡守一起看起了小姑娘的人生履历。

才刚看到第一行的时候,雍州牧就不住冷笑一声,“父母都是商人贱户?这般的出身也配当一地郡守?”

而张掖郡的郡守则是奇怪道:“此女既是自幼学习《女四书》,如今又如何……拥有的治理一郡之地的能力?大人,小的觉得,这其中事有蹊跷啊。”

听到他这么说,雍州牧甩手将自己刚刚看的那页置于下属眼前,手指着其中几行,“你看这里所书,那嬴月自小就是一个徒有过分美貌,但却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美人。”

随后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负手而立,高傲道:“本官如今已经大抵猜到那嬴月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听到雍州牧这话,张掖郡的郡守顿时也站起身,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您的意思是……?”

雍州牧自信道:“这嬴月不过是一个被推上台面上的幌子,北地郡及其周遭五郡,背后真正的操纵者,当是另有其人,如果本官所料不错,那背后之人,就隐藏在这些人其中。”

说着,男人抬手指着桌面上散落开来的下属所称找不到过去痕迹的嬴月手底下的那些人字数寥寥的资料。

听他这么一说,张掖郡的郡守顿时就觉得豁然开朗,感觉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嬴月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就全都变得合理解释的通了。

那背后之人极为擅长掩藏身份,所以对于北地郡的那些人他们完全找不到过去,唯一一个能够查询得到线索的嬴月也是到了她来北地郡之前的时间线就戛然而止。

不知道嬴月后面的生平根本查不到是因为京城那边侯府李家在“李月”这个侯门之耻的事情发生之后,忙不迭的进行关系切割,势必要当作世上从来不曾出现过“李月”才将嬴月投靠舅家之后涉及到一切侯府的生平全部抹去,这才导致了她被调查起来人生有一段时间是空白,而其他人则是根本就是“凭空出现”的雍州牧和张掖郡的郡守在这边进行了好一出的脑补,直接就在心中盖棺定论嬴月是一个被推上台面的傀儡。

随后细化完毕了脑补的张掖郡郡守又问道:“那既然如此的话,大人,这北地郡……”

听此,雍州牧的声音不禁有些不屑道:“这真正的‘北地郡之主’不过是隐藏在女人背后的胆小鼠辈罢了,不足为惧。”

随后又道:“不过此番,他们越过本官私相往来梁川的事情,我的确是很生气。这北地郡……本官要亲自去一趟,好好敲打敲打那背后之人。你也一起去吧。”

“是!”

一听到雍州牧的这句话,张掖郡的郡守顿时打起了精神。毕竟,这种事情都要带上他,这不就是州牧在看重他的表现吗?

而在雍州牧这边准备莅临北地郡好好的敲打一下“北地郡的幕后指使”,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另一边有两个脑补帝把他们的情况直接代入阴谋论,想得很是复杂的北地郡这边,则是在准备测试着新搞出来的东西,

——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