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人应该是周俊峰，”吴德庸缓缓道，“这个周俊峰是同泰金融最早招的一批员工，当年也算是同泰金融的核心成员。而我和他之间矛盾挺大，所以他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坑害我。不过他很早就没有在同泰金融，现在他是董事长李昌怀的管家兼司机。”

“你的怀疑对象就他一个吗？”

“对，你们可以把他抓起来盘问。”

“那他为什么要买凶杀人？”

“因为当年我被你们警方逮捕过，所以他就买凶杀害警方的家属。这样一来，你们调查到我的头上的话，就会显得有理有据了。虽然过了二十多年，但当你们逮捕吴国康，吴国康还指认我就是幕后真凶时，你们肯定也做过以上假设，之后就觉得一切显得顺理成章，对吧？”

“那你把我们警方想得太简单了。”

“都是人而已，想得简单一些我觉得没什么不妥。”

“在你看来，当年周俊峰能拿得出二十万？”

“这个你们要问他。”

“既然他是同泰金融最早的一批员工，你应该对他的财力比较了解吧？”

“不了解，我又不会像老师那样去家访。”

“那你知不知道吴国康说和你见过面？”

“我确确实实有见过一次吴国康，当时他有给同泰金融送过货，”停顿了下，吴德庸继续道，“刘队长啊，其实我怀疑这是一次对我的阴谋，参与者至少有两个人，也就是周俊峰和吴国康。流程是这样，周俊峰先和吴国康说好，说如果东窗事发，就把责任全部都推到我的身上，并且故意留了那张欠条作为指证我的证据。反正只要东窗事发，吴国康都要受到同等惩罚，指认谁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所以你们现在最好把吴国康抓起来往死里打，这样他就会说出真相了。”

“我们警方审讯从来不使用暴力。”

“哈哈哈哈……”

听到吴德庸这样狂笑，刘长永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你去问问曾经的副支队长许博傲，问问他当年是怎么对待我的。”

“总之你认为是周俊峰合着吴国康一块坑你，是不是？”

“对，我是无辜的。”

“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我们会尽快释放你。”

向负责做笔录的下属使了个眼色，刘长永走出了问询室。

昨天许博傲都待在范光明的办公室，现在则是待在他的办公室。

当他走进办公室时，明显很急切的许博傲问道：“怎么样了？”

“老许，我问你一件事。”

“你先和我说下吴德庸都说了什么。”

“当年你审问吴德庸时，你有没有使用暴力？”

“有。”

“你这家伙，”被气到的刘长永道，“当初老郭带我们三个的时候，他就说得非常清楚。不论嫌疑犯的态度如何，我们绝对不能对嫌疑犯使用暴力。当年吴德庸是杀害钟龙的嫌疑犯之一，再加上钟龙被人碎尸，所以我知道你特别愤怒。但愤怒归愤怒，你对吴德庸使用暴力又是几个意思？”

“老刘，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提。”

“我就好奇你怎么对得起你在警徽面前的宣誓！”

“你知道当年吴德庸说了什么吗？”脸色不佳的许博傲道，“他说如果我再冤枉好人，我的家人会倒血霉的。他可以随便骂我，但绝对不能骂我的家人，所以我就将他打了一顿。我也知道这样做很不对，但我把我的家人看得比我的性命还来得重要。后面我老婆出车祸身亡，我有怀疑过他，但当时什么证据都没有。反正当时我就怀疑是他或者李昌怀其中的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合谋的。老刘，你说下刚刚吴德庸都说了些什么。”

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刘长永才将情况仔细说了一遍。

“周俊峰？”皱了下眉头，许博傲问道，“你该不会相信吴德庸的鬼话了吧？”

“你没有听出潜台词吗？”

“什么？”

“吴德庸在威胁李昌怀。”

“有吗？”

“其实吴德庸应该是准备直接说陷害他的人是李昌怀，但出于某种原因，吴德庸直接说是李昌怀的管家周俊峰干的。只要我们将周俊峰逮捕，李昌怀可能就明白吴德庸的用意，之后李昌怀应该是会做出什么事来。当年的二十万多值钱，可不是周俊峰那种小职员能拿得出来的。至于吴德庸说什么买凶杀人是为了陷害他，这根本就说不通。如果真的是为了陷害他，当年就应该爆出所谓是证据出来。”

“也可能是吴国康不想坐牢，所以才等着被……”

说到这，许博傲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沉默了片刻，他才道：“老刘，幕后真凶还真有可能是李昌怀，关于吴国康的线索是李昌怀提供的。”

“我现在先带人去把周俊峰带回来审讯。”

“这不是恰好合吴德庸的意吗？”

“因为我想看下李昌怀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那我去提审吴国康，可以吧？”

“老许，已经重复过的话我不想再重复。”

“那你叫老范去，我等结果。”

“你自己去找老范。”

“我不想找他，”许博傲道，“如果我去找他，他会说这个案子是你负责的，他不能掺和进来。”

“你就说已经问过我了。”

说罢，捻灭才抽了一半的香烟的刘长永离开了办公室。

至于许博傲，那自然是去找范光明。

刘长永带人前往同泰金融之际，宋远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敲响。

“请进。”

得到允许，吴含蕊走了进去。

看着黑眼圈有些重的宋远，掩上门的吴含蕊问道：“宋总，你昨晚没睡好啊？”

“刚离婚，很难睡得踏实。”

“是这样的，”走到办公桌前的吴含蕊道，“我昨晚熬夜看了几个剧本，我现在也算是半个编剧，所以我随时可以听宋总你讲你和你前妻之间所发生的事。”

“不用了。”

“不用了？”有些吃惊的吴含蕊问道，“宋总你不是说先把剧本写出来，什么时候能拍成网剧先不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