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01(1 / 1)

国家日记 何建明 3507 字 1个月前

正义的声音,回**在整个楼庭之中。早已被激烈战斗惊醒的上群众,也在为最后的战斗捏着一把汗。罪孽的凶手们,快放下武器吧!人们在默默地祈祷着……

令人不解的是,方才还是激烈顽抗的狼窝,此刻竟鸦雀无声,是歹徒已被击毙,还是想耍花招,求得缓兵之计?正在大家屏住呼吸,等待下文时,突然,黑暗中一个沉沉的东西飞到尖刀班战士的脚跟前,呕当一声掉落在水泥楼板上。炸药?大伙顿时紧张起来,这时,只见副中队长夏兴明临危不惧,扒开战友,一个箭步冲过去……

啊,是支手枪!4五四式的……

是不是假投降,怎么就一支枪?

妈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再给他几梭铁米粒吃吃!

咔嚓——啪啦!又有拉枪机的声音。这当儿,里屋突然传来一个颤抖的叫喊声:别开枪!别一开枪!我投降,我投降——!

尖刀班的同志透过硝烟,隐约看到一个家伙举着双手,两腿缓缓地从黑暗中向外挪动过来……

站住!精明老练的副中队长一声断喝。他怕有诈,误了大事,于是大声说道:老实回答我的问话!

是是,我老实。

你们窝里总共几个人?

报告政府,共四个。

还有三个呢?

都……都被你们打死了!两、两个就躺在我身后……

还有一个在哪?

楼下,刚刚跳楼……

你们用的都是些什么武器?

就两支手枪。

另一支呢?

倪小平带走一支,他就躲在楼下。

没有假话?

这份儿上,我哪敢!

快把里头的灯打幵!

是是。

啪!电灯闪亮,屋子里顿时看得一清二楚:两名歹徒横躺在血泊之中。在那扇打开着的玻璃窗的楼下水泥地上,还有一具尸体,人们从死者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看病单,上面写着:倪小平,男,22岁……

旭日东升,大地片金辉。驱散了黑云的海滨城又展现出她那迷人的新姿。不出几小时,武警战士夜袭狼窝、全歼凶手的传奇故事,在大街小巷到处传扬……

幸福的歌儿回**四方,我们的生活充满着阳光……歌声是那样的悦耳,生活是那样的甜美。然而,善良的人们哪里知道,就在这同一时间里,与海滨城相距万里之遥的西北塔里木盆地边缘的小镇X城,又一场骇人听闻的血腥案件发生了——

凌展四点零五分,武警支队的值班室内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报告,有紧急情况!罪犯曹洪光伙同唐科全越狱后,杀死公安人员,抢走枪支,又劫车逃跑……

立即追捕,决不能让罪犯再行凶!自洽州党委书记亲自挂帅,向参战人员发出了命令。不多久,自治区公安厅,北京武警总部、公安部的指令,也相继下达到这个支队——以最快的行动,最有效的手段围歼凶手!

边城,顿时成了人们注目的地方!

浩瀚的无花果之乡成了歼敌的战场!

每一条公路上飞驰着各式警车,每一道边卡亮出了替惕的刺刀……

可憎的罪犯以为凭着自己会开车的技术,可以在南疆的大沙漠中任意逃窜。此时,凶手曹洪光与唐科全如同两只丧家之犬,正驾驶着吉普车全速地开向通往异国的一条公路一他们企图叛国外逃!

曹大哥,再快点,天一亮咱们就难办了!唐科全做贼心虚,不停地在一旁催促着。

那曹洪光是历经多次风险的亡命徒,用他的话说是除了阎王啥都见过的人,见同伴老在一旁嘀咕,不满地斜了一眼,心头直骂:你姓唐的只知逃命睡外国女人,懂个屌!我曹某啥事没经历过?收审留审,少说也有五六次了,怕什么,抓了再逃!公安人员不就是那么回事,老子在哈里胡奇劳改农场服刑,还不是几天的功夫就溜出来了!这南疆的和田、喀什、阿图什一不都是我的天下!那一次在喀一马公路上,老子拦一辆卡车,谁知司机不识抬举,不但不给车,反而要拉我上公安局。去他娘的,老子抢过钢钎,就把这小子一下捅死了,然后给尸上泼了汽油,给他来了个火葬。嘿嘿,唐老兄,这些你是不会知道的,连公安人员也不知道……别急,再跑五十来里就好了!他握着方向盘,头也不侧一下地答道。

嘎吱一!突然,吉普车停下。

怎么回事?唐科全吓了一跳,忙问。

妈的,没油了!老谋深算的曹犯这时的脸也倏然阴沉下来。失去交通工具,就意味着外逃计划要落空。怎么办?不能让公安人员发现目标!曹犯诡计一动,说:唐科全,你过来先把我右腿上的铁镣砸开,然后咱们再把吉普车掀到路边沟里去!凶手自以为这样一来就可以蒙混过关、但他们哪里知道,各路追捕尖兵,就在他们离开现场的半个小时左右,就发现了这辆被毁坏的吉普车。

追踪目标,死死盯住,天亮之前解决战斗!指挥部发来紧急命令。就在同时,一个新的情况传到歼敌指挥部:发现罪犯劫持一辆东风牌卡车,由乌恰向只市方向逃窜!

怎么,凶手又得手了?

原来,曹、唐二犯扔掉吉普车,拼命奔跑了一阵之后,见迎面开来一辆东风牌卡车,于是迫不及待地跳上卡车,用枪硬逼着司机让位,曹犯一把夺过方向盘,掉过车身,把油门踩到极度,于是,夜幕下的公路上,一辆东风牌的卡车,顿时像发疯似的向前飞驰着……

―公里,十公里,二十公里……叭叭一!突然迎面的公路上又一辆东风牌卡车向这边急驶而来。

把那辆车拦住!狡诈的曹洪光出于狐狸的本能,他知道车子开久后必定被人认出,于是令同伙下车将迎面而来的东风拦住,在暴力的威胁下,罪犯如愿以偿,又将司机挟裹在中间,换上另一辆车子,继续逃窜……

前面是什么地方?翻过一道小梁,出现了一片开阔地,曹犯不由警觉起来。

快到小阿图什大桥了吧!唐答。

大桥?曹犯贼眼一转,咔地一脚踩在刹车上,车子顿时嘎吱停下。

怎么,又没油了?唐犯感到奇怪。

不,我是想,这小阿图什大桥是交通要道,公安武警部队必有重兵把守,咱去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哎呀,我的曹大哥,你可真是诸葛亮!唐科全对同伙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你看咋办?

把车再调过头来,朝乌恰县方向去!曹犯表面那样平静沉着,但心头却狐疑重重,他预感事情不像自己起初想象的那样简单,这浩瀚的沙漠不再是任凭自己到处逃窜的天地,仿佛每一寸土地、每一根树木都张着网,瞪着警惕的眼睛……不,无论如何,咱也不能自己去钻这网,用自己的脑袋去撞武警战士的枪口!曹犯想到这里,又猛地用力踩了一下油门。现在,卡车正以每小时一百公里的速度闯过平原林场关卡,直向乌恰县城奔去。

透过玻璃窗,一幢幢大楼,一缕缕炊烟已愈加清晰起来,乌恰县城就在眼前!此时,飞驰的东风却一下减缓了速度,像蜗牛似的在公路上爬行。唐科全又一次张大惊疑的眼,看着同伙曹洪光,哥们儿干吗两眼发直?唐科全哪里明白,此时的曹洪光心头是何等恐惧!往日里,有多少次罪恶的行径,曹洪光侥幸逃脱了。可这次,将是什么结果呢?前面就是县城,命运就在等待自己。退是不行了,曹犯知道后面必有追兵,那样反倒形成前后夹攻的绝对被动局面,现在,惟有的出路就是冲过去,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曹犯重新抖起精神。

他一咬牙,又将油门踩到了极限……

县城出现了!路口上全副武装的武警出现了!瞧,那个长着小胡子的新疆籍武瞥手持小旗,站在公路中央。堵车,他们要堵我的车!

曹、唐两犯的额上一下渗出豆大的汗珠。事到如今,只有听天由命了!铤而走险,冲过去!

三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停车!停车!小胡子武替的声音已听得一淸二楚。车上的曹、唐两犯像触电似的整个身子猛地打了个冷颤。顽抗的本能,使他们拔出手枪,对准窗外……

砰!砰!

哒哒。

顿时,公路车上骤然枪声大作,在我强大的火力进攻下,曹犯一下慌了手脚,车子吱的一声斜在了路边的林中。驾驶室另一边的唐科全被枪弹击中,他歪斜着嘴巴,忙不迭地从腰际掏出一颗手榴弹,企图炸死那个给他吃铁米粒的小胡子武警。可是,慌乱中唐犯竟然没有将手榴弹投出车外。轰隆一!手榴弹在驾驶室内爆炸了,唐犯当场死亡!两名被劫持的司机乘着硝烟迷漫之际,拉开车门,逃出了虎口。

失神掉魂的曹洪光自知已成瓮中之鳖,植垂死挣扎——向旁边的林中逃窜。在他的身后,追命的枪弹擦耳袭来。曹洪光身陷重围,只得凭着一棵棵树体逃命。突然,他的双眼一亮:前面有个农家院。曹洪光像落水的屈死鬼见了救命的稻草,连滚带爬地闯进了院子。

啊!你,你是谁?干什么?院内的里屋,有一位做饭的老太太和一位怀抱婴儿的妇女,还有一位年轻姑娘。她们被手持枪械的陌生人吓了一大跳。

少管闲亊!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曹犯挥舞着手枪,要是谁坏了我的事,我就先把你们一个个打死!听着,都到里屋去!

曹犯,你被包围了!

赶快缴枪,要不我们就要用武力进攻啦!

院外,响起一阵阵喊话。妈的,让我投降,那还不被你们撕成肉片?老子这儿扣着女人和孩子,料你们这些天天喊为人民服务的武警不敢强攻!曹犯心里盘算着,只要坚持到天黑,就有可能逃脱。拖延时间,拖到天黑!

啊!咚咚!

什么响声?武警在撞墙!妈的,他们真的要强攻了!曹犯一惊,赶忙举枪往外射出一串子弹。没想到,引来的是比他强十倍的弹雨。曹犯垂死挣扎,又是连连发射。他哪知道我方是采取诱敌战术,一面以佯攻来吸引凶手的注意力,一面趁机抢占制高点,同时,选择地势,潜入院内,靠近罪犯。

曹犯不知是计,依然拼命还击。就在这时,我英勇战士冒着呼呼!啸的子弹,控制了所有制高点,并且已有几名战士冲进院内,躲在离曹犯仅二三十米处。这样形成了四面围攻,层层逼紧之势,只要曹犯一抬头,猛烈的火力就从上下左右前后一齐袭来。

曹犯一见这阵势,急得汗水淋漓,不知所措。突然,他想到了被他逼到里屋的几名妇女和孩子。于是,猫着腰跑到里面,用枪对着那位怀抱婴儿的少妇说:你到门口看看外面的情况,不准和他们接头,要不然就要你和这小崽子的命!快走!那妇女刚走几步,曹犯又突然大声吼道:回来!干吗慢吞吞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就在曹犯说话当儿,我方一阵激烈的枪声又骤然而起。曹犯急忙将伸长的猴脖缩回去,那怀抱婴儿的少妇机敏地拉开房门冲了出去。曹犯气急敗坏,举枪就打,但浓烈的硝烟使他睁不开眼。曹犯无可奈何地回到里屋,对着另一位年轻的姑娘发**威,他两眼血红,灰色的脸面抽歪着,正当他想伸出縻爪瞄准姑娘那对丰满的**时,一顆不知从哪个墙窟窿里飞来的子弹不偏不倚打在了他的左食指上。曹犯啊的一声惨叫,赶忙转身举枪还击。

曹犯,现在命令你五分钟内交枪,否则死路一条!

曹犯一阵打抖,他自知末日即将来临,可他依然抱有一线希望,天快黑了,而且这里还有两名人质,只要顶住,说不定一二个小时天黑了就能脱身。想到这时,他便假意向外答道:我可以缴枪,你们得答应一个条件:停止开枪!

那年轻姑娘趁机又噌地从敞着的窗户里跳了出去。

只要你把老太太放出来,我们可以停止射击!外面这样回答他。

放人?妈的,我才不上你们当呢!曹犯心想,我再把老太太放,你们一颗手榴弹就送我上西天。此刻曹犯像连本都输了的赌徒,从后墙根一下跳到前窗喊道:没门!你们敢再动,我就先把老太婆打死!

曹犯自以为这样可以唬住里三层外三层的武警。他做梦也没想到在他从后墙根跳到前窗的一瞬间,隐蔽在屋内侧墙的武警参谋郭生明,飞步向前,将那颗拉响了的手榴弹猛地投到曹犯的怀中。曹犯还未从惊骇中明白怎么回事时,轰隆一声巨响,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就死在了爆炸声中。他那具残尸飞落在院内的小菜地里……

巍长街上福尔摩斯在行动

他的大名,我早已耳闻,但几次在队部和值班哨位上没见到他。指挥官告诉我,这个月他又创了新纪录,抓获鲨鱼十八名。三年来,总计抓获大大小小鲨鱼、泥鳅、螃蟹二百七十多名。

他是谁?就是那个被人誉为京都啄木鸟、福尔摩斯式的传奇人物、反扒明星!年纪轻轻,却威震反扒战线。这不,眼下这个月又创新纪录了!

他事先声明:不要披露他的单位和姓名。

这是为什么?

你有所不知。一旦有人知道我的姓名和单位,那些偷贼会结伙暗害的可能。他们恨透了我,多少次欲除掉我而后快。我不怕死,但现在我还不想死。因为长街上还没有消灭各种鲨鱼、泥鳅,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群众还有随时随地遭受危害的可能,更何况,即使是那些可憎的偷贼中间也有不少人是误人歧途的,想法挽救他们也是我的责任呀!

一颗灼热而又透明的心!

那么,为了便于介绍,我们就叫他,小白吧。

小白现年二十二岁,当兵四年。一米七个头,蓄着小平头,微黑的脸膛,完全是一个普通战士的形象。只是那双眼睛异常有光,仿佛能看穿你的肉体和灵魂。

我握了下他的手,那腕力大得惊人,足有60郎克力吧!据说,他每天要握上千次健身球。

据说你那高超的反扒技术还是业余的,您只想干这一行了?在公安系统,我采访过几位专业反扒手,他们的职业经历很有趣,开始大多是领导交派的任务,然后上级得给他配一名教师一从监狱犯人中选出的高明惯偷犯。用行话说,这叫以毒攻毒。这样的教师带出来的学生没有一个不是高水平的。当然,弄不好也有反被教师教坏,或者教师有教时有意留一手,在碰到哥们儿发财时不让你撒网。小白的经历自然也是令我感兴趣的。

怎么说呢?要直说,就是我恨透了那些损人利己、不劳而获的贼!他搓着手,心情显得很沉重。还有我穿上警服不久的时候,有一天我在广场值班,突然发现国旗那边走来一位外地老大娘。她一边号啕大哭,一边丢魂失魄地走向天安门前的车行道。你知道,长安街的车如激流,一辆轿车来不及刹车,一下将这位老大娘的腿压在了车轮之下……老大娘虽然没死,但那条腿断了。她哭着告诉我,她的儿子在北疆当兵,因公牺牲。部队来通知让家属去处理后事,儿媳因为临产不能前行,老大娘就独自赶到部队安葬了儿子。回来时部队给了她一笔抚恤金,是给儿媳和那未出世的孩子的。回家途中路过北京,身上带的钱全部被扒手偷走了。我还有什么活的,儿子死了,连给媳妇、孙子的一点宽心钱也丢了,我……我没法见家人呀……老大娘痛不欲生的样子强烈地霖撼着我的心灵!打那天起,我发誓要在世上扫除所有的偷贼!

于是你就学起反扒来了!

是这样,刚开始不摸门,转一天,也见不着一个小偷影子,倒是每天总有几个失主痛哭流涕地来报案。望着那一张张愤怒、失望、悲哀的脸容,我常常儿天吃不下饭,内心感到无比惭愧。你知道,到北京来的人,大多是怀着对我们党、我们祖国首都无限敬仰之心来观光的。有的人也许一辈子才有机会来看一眼,好不容易来一趟,钱丢了,让人心里多不好受。后来,我利用星期天、节假日到市公安系统的几位反扒专家那儿登门求教,终于摸到了一些规律。就说天安门广场吧,每天人流量达二十万之多,百分之九十的人是第一次来的,而到这儿的人大多心情异常激动。因而他们一踏进广场,注意力就全集中到了那些神圣的国旗、庄严的纪念碑、宏伟的人民大会堂等建筑物上,要不就是争先恐后地去看迎宾仪式,要不就是漫不经心地在广场溜达,而对自己身上带的物品很少顾及。那些小偷很会抓游人的心理,于是有时一天中好几个人不是钱包丢了,就是其他物品被盗走。还是到广场上看看真格的。

小白的提议,大合我心意。百闻不如一见。春日暖融融,广场上人山人海。望着一张张充满喜悦和激动的脸,我难以想象得出在这幸福的人海中,会有这样那样奸诈阴险的盗贼!或许弗洛伊德说得对,越圣洁的地方越潜藏着肮脏的基因。正在我走神的时候,小白捅了捅我的胳膊。现在他穿的是一身便服,与普通百姓一模一样。

看到那个大鬂角了吗?穿皮茄克的,在照相摊那儿!他轻声说道。

看到了!在对着天安门正中央,国旗西侧、纪念碑正北的那块地方,是广场惟有允许摆摊照相的区域,人称广场金三角。这里能取下天安门城楼的最佳镜头,每天在这十来个连成一片的照相摊头,四周总是拥挤着成千上万等待幸福美妙的那一声咔嚓的人群。

这个地方是鲨鱼、泥鳅下水的好地方。小白指点着,又压低声音说:瞧,大鬂角开始行动了!

果真,在你挤我、我挤你的照相队伍中,有个留着大鬌角的男青年,左肩挎个旅行包,双手插在了夹克袋里。一会凑到八照相摊头问问多少价,一会挤到小白照相摊头打听冲一卷胶卷得几天,瞧那口气,还真像是头次来想照个相的人。但是,他的伪装并没有逃脱猎人的锐利目光。大鬌角不断说话的当儿,双目总是以飞快的速度向四周的游人身上扫描。有了,他瞄见一个五十岁模样的农村老汉,正拿着两张大团结准备给摄影师交款。肥水,大鬂角瞥见老汉的上衣兜鼓鼓的,而且开了天窗。真是天賜良机!准是个万元户!大鬌角脸上平静,内心激动得翻江倒海。他擦亮一根火柴,嘴里叼着一支烟,佯装悠闲的样子在人群中转动,暗里却死死盯着那块肥水不放。突然,他大步上前哎哟哟,哪个龟儿子把烟烫到老子后脖上了!四川老汉猛地大叫起来。

真对不起,大伯,是我没注意,您老息怒息怒!

老汉回头见是个年轻人,对方一个劲儿地赔礼道歉,怒气一下消了:算了算了,啥子了不起的,人哪有不失手的!老汉哪注意到,此时自己的上衣兜早被一只罪恶的手抄了家!

妈的,一包旱烟叶!在照相摊旁,大鬂角趁人不注意时,把得手的一个小包扔在了垃圾箱内。

不远处,小白朝我讪讪一笑,然后又摇摇头,意思是说:大鬂角碰了霉气,但他决不就此罢休的。

说来也巧,这时,照相摊前来了一群穿着显眼的广东姑娘。她们一到就叽叽喳喳地又说又笑,成了众人注目的对象。几位姑娘卸下旅行包,又赶忙掏开小镜子对着脸儿照起来。突然,人海出现了一阵强烈的冲击波,没有防备的广东姑娘们哎哟哎哟地被挤到了一边。包,我们的旅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