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1 / 1)

当晚,唐规就将褚旸出现在寝室的事情与其他人说了。

果然,除了知情的徐诚外,其他四人都被吓了一跳,神情惊恐的四处查看,生怕褚旸突然出现在他们旁边。

确定他不在,几人才逐渐松了口气,开始指责唐规,问他带鬼回宿舍,为什么不经过他们的同意?

唐规理亏,也不多解释,只耐心的跟他们一一道歉。

一向话少的沙桐忍不住抱怨:“你学道,喜欢男人这些我们都忍了,但你不能一直挑战我们的底线,现在竟然带那种脏东西回来,万一他对我们起了杀心,你那点三脚猫的道行能护得住吗?”

徐诚和苏一鸣同时出声训斥:“沙桐,你胡乱说什么呢!”

沙桐被两人一提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情急说出来的话有些难听。

徐诚推了他一下:“你快给唐规道歉。”

沙桐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别扭着道了歉:“唐规,对不起,我刚才是一时情急,才说错了话,你别想太多。”

唐规紧抿着唇,闷嗯了声,但攥着玉牌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刚才沙桐说出脏东西这几个字时,唐规下意识抚上玉牌,将它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这样做玉牌里的褚旸就能听不到似的。

徐诚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这小鬼是唐规家的祖师爷,受香火供奉的,不是一般小鬼,你那些担心纯属……”

唐规伸手阻止他后面的话:“抱歉,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没有考虑大家的感受。”

寝室几人同时沉默。

唐规继续说道:“明天我会跟辅导员申请搬出去住,在这儿期间,我也会尽量不让褚旸再出现在寝室里,请你们放心。”

闻言,徐诚急了,出声劝道:“唐小龟,你别误会,沙桐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唐规解释:“我说这话不是意气用事,只要我待在宿舍,褚旸随时都可能出现,这对你们造成的困扰很大。”

几人相互对视,都没接话。

唐规见自己已经将话表达清楚,又说:“你们好好休息吧,我出去走走。”

“唐小龟。”

徐诚想制止,被唐规拍了拍肩膀,叮嘱一句:“好好画符。”

第二日,唐规就去找了辅导员,跟他说了下自己想搬出去住的事情。

辅导员听完直接驳回,说他都大四了,只剩半年多时间,没必要再折腾着搬出去。

唐规不善言辞,一时间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最后只能失望而归。

搬出宿舍的事情已经行不通了,看来只能劝褚旸以后不要在寝室里出现。

然而,他刚劝两句,褚旸那傲娇鬼就气哼哼的说不行,没等唐规再说,他就钻进玉牌里去了,摆出一副我不愿意听的态度,搞的唐规头痛不已。

周五,唐规下午没课,吃过午饭收拾东西,回了阍合观。

娄星倒是积极,已经早早在院子里等着,见他过来,立刻热情的迎上来。

“唐大师,你回来了!”

唐规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不由诧异。

娄星将满脸的胡鬓刮了,露出一张白白净净的面容,再加上他新换的衣服,瞧着还能看得过去。

“你最近相亲了?”

“没有。”娄星摸了摸自己干净的下巴,嘿嘿干笑几声:“嘿嘿嘿,原本留胡子是为了让自己看着年龄大一些,好取得顾客的信任,现在没那个必要了!”

唐规好奇:“为什么?”

娄星理所当然道:“我要跟着罗兴道长去学道术了呀,你不是说他才三十多岁,那我肯定不能比师父显老,否则显得多不尊重。”

“……”

且不说这玉牌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罗兴道长也不一定会答应收他,也不知道他这股子势在必得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

不过唐规也不好戳破,只将他的注意力扯回正题上。

“玉牌呢?”

娄星拍了拍挎包,道:“这里。”

“拿出来我看看。”

娄星打开挎包,从中将玉牌拿了出来,唐规正要去接,娄星将手躲开:“等一下!”

“自从上件事后,你在我这儿已经没有信用度了,现在我们还是合同办事儿比较好。”

娄星说着,从挎包里抽出两张纸,就瞧见纸张上面,印着协议两个大字。

协议里的大致内容是:只要娄星说出五件以上与阍合观相关的事情,唐规就要履行义务,帮他跟罗兴道长牵桥搭线,并且帮助娄星拜师成功。

唐规看完直接将纸张丢回他怀里,语气淡淡的丢出两个字:“不签。”

娄星手忙脚乱的接住纸张,问他:“你不想知道我与阍合观之间的事情了?”

“不想。”

娄星急了:“诶,别呀,有话好好说嘛,你说哪里不满意,我们再协商协商。”

“中间牵线可以,拜师成功,这个我不能保证。”

娄星瞪大眼睛看他:“怎么不能保证,我这么有天赋且肯学的人,罗兴道长见了肯定愿意收,你只需要多帮我说几句好话就行了。”

唐规懒得再跟他口舌纠缠下去,迈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娄星哪肯让他轻易离开,刚想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就感觉面上一阵阴风吹过,他瞬间收回了手。

但又见唐规没有停下的意思,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再加三件事儿,成不成?”

唐规没停,继续往前走,眼看就要掏出钥匙开门。

娄星咬牙大喊:“十件事,”

唐规开门的动作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但很快就被他给压了下去,继续开门。

娄星见这样都不行,直接喊:“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行了吧!”

唐规终于停下动作,转身过来看他,神情清冷:“还是刚才那句话,我尽心帮你,但不能保证罗兴道长一定会收你。”

娄星不情不愿的应下:“好。”

他看到唐规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蔫蔫的低下头,长叹一口气。

在唐规看不到的地方,娄星嘴角也同样勾了勾,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再次抬起头时,他面上又恢复了懊恼的神色,快步跟着唐规进了房间。

很快,两人在书桌前坐下,娄星将玉牌交了出去。

唐规接过玉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干脆将褚旸叫出来,拿给他看。

毕竟他身上的这块玉牌就是褚旸给的。

褚旸现身,坐在了唐规椅子边的扶手上,半个身子依靠在他身上,完全不顾及房间有第三人在场。

唐规将他从身上推开,警告道:“坐好。”

褚旸接收到了他的白眼,才不情不愿的坐直,左手拿着玉牌放看,右手搭在椅背上,不老实的把玩着唐规的头发。

娄星见他们一人一鬼的关系这么亲密,心底不由吃惊,但回想起之前那老头的话,又逐渐让自己恢复淡定。

“真的。”

褚旸随意的将玉牌丢回桌面。

见此,唐规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拿起查看,见玉牌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回头瞪唐规一样,训斥道:“你下手轻点。”

如果这东西是真的,那也有百年以上的历史,算得上是一件珍贵古董了。

这要是被他摔坏了,唐规可没钱赔给人家。

娄星同样被吓了一跳,拿回玉牌,心疼的抚摸着,本想抱怨两句,但对上褚旸那张脸,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抱歉。”唐规问他:“你这玉牌是从哪儿弄来的?”

娄星不满道:“什么叫我从哪儿弄来的,这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

唐规惊愕:“你家的?”

“嗯。”

“那能问问你爸妈,这东西是怎么得来的吗?”

娄星摆手:“别想了,他们两位早就去世了,估计这儿都已经投胎成人了。”

“抱歉。”

“嗐,没事儿,他们走了也好,省得瞧见我现在不争气的模样。”娄星面上看不出有半点伤心:“再说了,他们也只是我的养父母,这玉牌以及其他东西,都是他们捡到我时,就在我襁褓里的东西。”

娄星与他一样是孤儿,这是唐规没有想到的。

娄星继续道:“我十几岁的时候,就有先生给我算过命,我这人天生是五弊三缺的命数,这些年我也都是独自过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省得去连累别人。”

唐规仔细盯着他看了看,之前他满脸的胡子,只能看出他那双眼睛过于伶俐,是个心思活络之人,现在看他,才发觉他的亲情缘淡薄,桃花运浅显,后面还有一道命劫,的确不算是个好命数。

他移开目光,把话题拉回来,问他:“刚才你说养父母捡到你时,除了玉牌,还有其他东西?”

“是啊。”娄星将玉牌用袋子装好,放回挎包里,从里面又拿出一样玉器。

是一方砚台。

唐规敏锐的察觉到,刚才还懒懒散散玩他头发的人,在看到这一方砚台时,动作一顿,坐直了身体。

这次不等唐规开口询问,娄星就主动解释道:“自从哪天我从阍合观离开,我总觉得哪里不打对劲,但又想不起来。”

“直到前几天我睡觉时,梦里出现了几个即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好像是一个身着道袍的青年道士,一个年轻公子坐在这观里下棋,赌注就是这一方砚台。”

“你不是说要我想想与这阍合观有关的事情嘛,我觉得在这道观里下棋,应该也算相关吧。”

唐规撇了眼褚旸神情,心下了然,指着他问娄星:“那你梦里的年轻公子,和他长的像吗?”

娄星抬眸,看了褚旸一眼,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褚旸见状,嗤笑一声,问:“那穿着道袍的道士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娄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威胁之意,赶紧朝唐规投去求救目光。

唐规安抚道:“你不用理他,把你梦到的东西实话实说就行。”

娄星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虽然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梦里确实是我和褚旸在下棋打赌。”

作者有话要说:褚旸: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