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章新年将至(1 / 1)

秀色田园 某某宝 2529 字 1个月前

218章新年将至

找了郎中来把了脉,果然是有了身子。李薇与贺永年相视傻乐,笑了一通。又赶着差人回宜阳去临泉镇报信儿,也给远在广西的春桃发了信儿。

这边人走了后,下午的时候,贺永年便使了人找了工匠来,在内院东厢房里叮叮梆梆的又是敲打又是测量,李薇问他做,他说修铺地龙。

这房子里原也是有地龙的,只是时候长了,有些地方不畅,冬天里不太暖和。李薇笑他无事忙。贺永年却是不管,趁着天暖将东西厢房里的地龙都修整了一遍儿,又让她暂移过去,仍旧修正房的。

这些日子他也不怎么出门儿,外面的生意多由大山和柱子帮着照看。

何氏得了这边儿送去的信儿,自然是又谢了一番菩萨,高兴又遗憾,“本说等春杏家的做百天儿时,正好能见见梨花呢,她这一有身子,怕是见不着喽。”

又与李海歆絮叨梨花身边的丫头婆子,只有一个孙氏生养过孩子,剩下的都得不力,生怕照顾不好她,李海歆又叹又笑,说她,“年哥儿也不是只会读书,旁的事儿不知,还真能亏着她?”

何氏仍是不放心,即想去安吉亲自照看她,又挂着老娘,又挂着春杏,还有春兰春柳一家,一颗心分成了几瓣儿。整日在家里脚不点地的忙活,又兼絮叨,惹得李海歆与虎子也跟着挂心起来。

有次春柳过府来,见何氏这样子,也是又气又笑又心疼她操心多,开解了几句,她只是听不进去,佯作不高兴道,“只梨花是你闺女,我们几个都不是也没见娘这般心疼过我们的”

何氏被她说的得不好意思,笑了起来。自此嘴上不再说,只是小衣衫小鞋袜的,针线布头不离手,春夏秋冬的小衣衫,整日剪了又做。

春兰有次来家看见,也是又气又笑的,说何氏,“梨花临产是明年五月里了,娘还做小袄子给谁穿?再到冬上孩子就大了,这小袄子他又穿不上了”

说得何氏停了手,失笑,“我是欢喜魔障了。梨花小时候粉嫩乖巧的小模样还象是昨天似的,没成想,再过大半年她便真的要当娘了我怎么不欢喜?还有年哥儿,这下你佟婶婶终于能放心喽娘啊,当时应过她,要把年哥儿带大,为他娶妻,看着他儿孙满堂,让他过成一家人呢……”

春兰想起小时候的事儿,也跟着感叹了一回。便拿孩子的性别让何氏猜,何氏心头翻滚着,一会想是个女娃儿,象梨花的乖巧模样,也好得很,一会又想许是个男娃儿,象年哥儿小时候的安静羞涩小模样,也好与春兰母女两人热热闹闹的猜了半晌,最终没猜出个结果来,心头却畅快得很

转眼之间,已进入了十一月里,天气萧瑟寒冷起来。周濂仍旧在京城未回,每十天往这边发一封信,陆陆续续的,李薇将何文轩在德州发生的事儿大致串了起来。

何文轩先前去德州查由去年河堤引起的贪墨案是不假,可查着查着便查出去年的河堤决口不完全是因修堤不力,进而引发的“天灾”,也有当地官员联合富户乡绅们联合挖堤决口,故意淹田做下的人祸,只是为了兼并更多的田产。

去年受灾最严重的两个县里,现如今堤岸两边儿大部分田地已归了乡绅大户们所有,这些正是被大户们趁着有灾,从普通老百姓手中,以低价买走的。

至于那些田的真正主人,朝野之中多有传言,名义上是乡绅们的田产,实则大多却归在桂相及其党羽的名下。

周濂在信中说,何文轩自进了京中,原先被关在诏狱之中,直到十月底,被召入宫面了圣,现如今已被挪至诏狱之内软禁罪名未定待审官员的小院之中。托孟大儒士的人脉,他随着进去探望过一次,但何文轩面对他们一言不发,只微微示了意,让他们不要问。

但是京中却盛传,何文轩手中握着那两个死在知府大牢之中的知县亲口证词,当面呈交了圣上。

从周濂的信中透出的各种信息中,隐隐的,李薇猜测出一种可能:也许那两个县官真的是小舅舅使人害死的。只有死人才不会到处乱说话乱攀扯。贺永年也说,是有这种可能,官场之中,一向是救大不救小。一旦牵涉广了,牵涉大了,扯到位高权重的官员的身上去,势必会引起官场的大动荡,非但不利于结案,于国于民均非益事

经他这么一分析,李薇愈发认定她的猜测,而何文轩自保手段,是他握着的那两份不向外人示却没有打算向圣上隐瞒的证词

在那种情况下,他瞒下这份证词,又让证人闭嘴,而他是不会乱说的——听孟家人打探来的消息,何文轩自入了狱之后,一言不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任何话。

天大的风浪便也能暂时平息了。

牵涉到谁,牵涉不到谁,只有他知道——还有当今圣上知接下该如何做,如何处置,便是当今圣上该做的决定,无论做决定,与他何文轩已不相干了而他已是待罪官员,无论再派谁去往深处查,与他何文轩更不相干

庆幸之余,李薇又感叹,若非天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官场可是混不得

又庆幸,他移出诏狱到独院暂居,这算不算是他的计谋凑了效?不管如何,这总是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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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春桃亲笔回了信儿,里面另夹着赵瑜规正清秀的字迹,一本正经的恭贺小姨喜得贵子,和四喜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儿,另还有一幅笔墨极稚嫩的画儿。

画的便是她们在广西河池州所住的官署,一个独门的小院儿里,前后两进吊脚楼,隐约能看清是一个女娃儿,趴在二楼栏杆上,向下张望着,院中有两三个丫头模样的人在做着活计。

李薇失笑,拿着与贺永道,“大姐一家在那边儿过得看起来不错呢。他们这一去,转眼儿快一年了,三年也快得很,希望三年后她们能回来”

说着,话头一顿,后知后觉的问道,“你说,大姐夫去河池州,是不是小舅舅故意而为之?”

贺永年揉着她的头发笑道,“嗯,也许是。他也只是未雨绸缪罢了。”

李薇默了下,无奈叹息而笑,“小舅舅对咱们可算是用心良苦处处关照。”说着转头一笑,“所以,他现在有了难处,莫说你出了那三万两银子,便是散尽咱们的家财,也要保他在那里不受委屈”

贺永年拍她的头,“嗯。自当如此。”

李薇心里温暖,又笑了起来。为这一世让人羡慕的亲情。

日子缓缓流畅,进入迎年月里,李薇刚过了生辰,周濂风尘仆仆的从京中回来了。他这一走三四个月,再不回来,宜阳那边儿快要瞒不住了。

李薇与贺永年且惊且喜,将他迎到厅里,还未等周濂坐定,李薇便问起何文轩的情况来。周濂连连摆手,喝了两口热茶,才笑了一下,道,“因有梨花每十日一封去信询问,我在京中是片刻不敢松懈呢。”

李薇看他脸上虽有掩饰不住的疲倦,神色却不凝重,心头微定,又听他这话,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连忙又让丫头续茶。

今日天气阴冷,周濂连喝了两杯热茶,才道,“无须担心,无大事了只是现在却不能出来。”

李薇看了下贺永年,她对官场之事一窍不通,问也问不到点子上。贺永年沉默了片刻,“能在里面不受委屈,暂时不出来也好”

周濂点头,“嗯,别的话不能细说,我知道的也不多。你们只要知道他一切都好便成。最迟明年此时,应当能平安出来了。”

贺永年顿了片刻感叹一声,“早先我与睿哥儿说过君以此兴,必以此亡的话,竟说中了。”

周濂摇头,“意思是对的,却不贴切。他这个局不会把自己折在里面的,都且放心吧”

有周濂的话,李薇心头更安定。送走周濂,与贺永年在厅中又猜了大半晌,何文轩将来会如何如何,终就是猜不出来,一阵困意袭来,她便回房睡去。

再次醒来时,院中已是一片薄白,映得屋里亮堂堂的。麦芽儿听见里面的动静,忙挑了帘了进来,问道,“小姐,你醒了?”

李薇应了声,麦芽儿过来挑开床帐子,笑道,“姑爷去查看铺子,让小姐起来,莫出屋子,外头下雪了。”

李薇又应一声,穿了衣裳,到正厅里,让麦穗去叫孙氏来。秋天里新收拾的地龙,使得屋内温暖如春,很是舒爽。

孙氏正在前院指挥着小子们挂红灯笼,听麦穗说,李薇找她,匆匆过来,立在廊子下扑打身上的雪珠子,隔着门帘儿笑道,“小姐有吩咐?我这身上冷,且在廊子下先暖暖身子再进去。”

李薇笑了下,道,“也没紧要的事儿,今儿正好没事儿,咱们合计一下,年节礼该如何置买,如何送”

孙氏仍在外面回道,“好,是该合计了。前两儿我去街上,便瞧见各处都比往常热闹了许多,家家户户都往家里搬过年吃用的呢。”

又过了一会儿,孙氏觉得身上寒气去了些,这才进屋向麦芽儿道,“你去取了笔墨来,我们议着,你记着。”

麦芽儿清脆的应了声,转身到正房西间里,取了笔墨来。李薇与孙氏合计着年节礼要送哪些人家,都备些好。

自己家的那一大家子人,倒还好。说到贺府时,孙氏道,“往那府里送年节礼,小姐要不要问问姑爷,那府上在安吉的酒楼现下也易了主,由姑爷一手开起来的绸缎铺子,现在也算是咱们自己个儿的了。听大山与柱子两个说,那边府上的境况不甚好,咱们是送实用的为主,还是面子上惯见走的那些礼?”

李薇想了下,摇头,“不用问他,我做主了。年节礼按惯见走的礼备吧,另外你见了柱子问问他,贺老爷的身子如何了,若是仍不太好,单多备一些贵重的药材送过去。”

顿了下又道,“那府上境况也只是没有往常那般好,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孙氏应了一声。麦芽儿在一旁提笔刷刷的记了。主仆几人议了这些事儿后,李薇叫麦穗取了装钱的匣子来,将银子支给她们,让她们各自去忙活。

自己仍坐在椅子上思量,贺永年在安吉州府内,各个生意伙伴之间的走动节礼,以及给各位官员的打点孝敬。

这一想便到了傍晚,贺永年回来时,她仍在苦思着。他进了正房,看她拧着眉头的模样,问了原由,不由笑了,“谁让你操心那个?有大山和柱子打点呢。”

李薇嘿嘿笑了几声,想到大山和柱子几个,便拉他坐下来,问道,“即这样,那些人我不管了,大山与柱子两个你总要有所安排吧?无错不少字这么些年他们可是帮衬了你不少呢。”

贺永年点头,“是,这个事儿我也想了许久呢。梨花觉得是给银子好呢,还是一个人给一个铺子,再买一座宅子好呢?”

李薇愣了一下,好奇,“你现有那么多银子么?”

贺永年摇头笑笑,“差不多吧。三姐夫拿走的银子,在京中打点以及留于孟家,约用去了一万两。他要留给我两万五千两,说余下的那五千两由他担了。我没同意。现下还余二两万。”

李薇想了下,道,“不若给铺子吧。给银子显得生份了。宅子的话,若他们两个想在安吉安家,能买了给他们再好不过说心里话,大山与柱子,在我心里头,跟自家人不差,咱们往后愈来愈安定,真不忍心还让他们受你差使”

贺永年点头,“嗯。他们两个的恩情,我记得呢。日后会慢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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