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谁在那(1 / 1)

第二天夏依然没有出现在学校,夏安安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靠,该不会是让她的乌鸦嘴说中了吧,她真的没来!

一上午夏安安光在学校里找人,几乎找遍了所有地方,最后可以肯定夏依然没有来上学。

苏可纯出了事,紧接着程巧不见了,现在就连夏依然都不来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蒋语杉两条腿都快跑断了,她靠在墙上锤了锤自己的腿说:“别找了,她肯定没来,昨天沐阳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哪好意思再来?”

这话说的也对,不过这沐阳不早不晚的偏偏这时候说这事,不是故意跟她对着干吗!

真是烦人!

“他是不是傻?”

见夏安安满脸厌烦的说这话,蒋语杉笑了一下说:“这得问你啊,他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吗?”

夏安安皱眉看了蒋语杉一眼,“他是你表哥,你干嘛问我?”

“表妹哪有前女友亲啊,昨天我问他夏依然的下落没问出来,要不你再去问问?说不定他更愿意告诉你。”

夏安安现在没心情跟他开这种玩笑,她只觉得必须早点把夏依然找出来,不然以后肯定会有大麻烦。

蒋语杉见她不想开玩笑,没在继续往下说,“我就不懂了,苏可纯出事跟咱们也没多大关系,你管这事干什么,还有程巧和夏依然,不见就不见呗,眼不见为净,她们不来更好。”

这话说着轻松,但夏安安并不觉得眼不见为净是个好事。

“你是不了解夏依然,她根本不是个冷静的人,从军训开始我就觉得她不太对劲,做了这么多事,最后她却无事一身轻,她变了,这也是我害怕的地方。”

“你怕她?”蒋语杉笑了。

夏安安说:“我怕任何能给我造成威胁的人,我怕麻烦,更怕别人找麻烦。”

夏依然有没有变,蒋语杉不知道,不过人被逼到了一定境界的确是会被改变的,这一点她倒是一点都不怀疑。

“那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找?”

蒋语杉是真的不想找了,陵城这么大,昨天找个程巧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人,要是再去找夏依然,这不是要人命吗!

“你们又要找谁?昨天的人没找到?”

郑沁不知道从哪蹦出来,蒋语杉身子一正,瞪她,“你怎么又来了?”

郑沁吃着糖说:“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身体有点不舒服就来晚了,你们刚才说要找谁,要不要我跟你们一起找?”

蒋语杉嗤道:“不舒服就去一边呆着去,别连累我们。”

郑沁晃了晃手里的糖说:“不会连累你们的,我只要有这个就没事。”

“你当心得糖尿病。”

蒋语杉一脸嫌弃,她还没见过有病不去治病,成天捏着糖袋子一个劲的往嘴里塞的呢。

郑沁不乐意的皱起眉头,“你这人嘴真坏,我好心好意要帮你们,你居然诅咒我得糖尿病。”

“这不是诅咒,这是提醒。”

夏安安看着郑沁,心里想着昨天晚上蒋修远跟她说的话。

在她们两个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夏安安淡淡的问:“你哥哥是郑萧?”

闻言,蒋语杉和郑沁顿时静了下来。

郑沁看着夏安安,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阿忍跟你说了?”

夏安安拧了下眉,“我弟认识郑萧?”

昨天才说话帮他保密的,今天就说漏了嘴,郑沁嘴一闭,赶紧摇头。

蒋语杉好笑的说:“都说漏嘴了还摇什么头。”

郑沁撇了撇嘴,怂兮兮的问:“不是阿忍,你是怎么知道我哥是谁的?”

“蒋修远告诉我的。”

蒋语杉:“……”

小舅是不是傻呀,她告诉他是想让他想办法,他倒好,一转头告诉了夏安安,这不是给自己下绊子吗!

郑沁对于是谁跟她说的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尤其是听到夏安安说是蒋修远跟她说的之后,她就更无所忌惮了。

她得意的说:“既然你现在知道我哥是谁了,要不要接受我的提议?你跟我哥认识也很久了,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还有,我会对你很好的,我绝对不欺负你。”

以前总听她说她哥,她哥,夏安安觉得挺烦的,不过现在知道她哥是郑萧,反而轻松了许多。

夏安安慢悠悠的点着头,“是,他是我师兄,我们是认识了很久,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

夏安安顿了顿说:“一个在会所的女洗手间门前抱着自己力捧的女明星亲亲我我的男人,刚好堵住我的路,第二天就把人家给甩了,这种人当朋友,当师兄都没问题,但要想托付终身,我看还是算了。”

蒋语杉噗呲一笑,打发的话都不用她来说,郑沁就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郑沁尴尬的憋了半天,说:“他,他只是跟那些女人玩玩。”

夏安安不高调维护女权,也不会为那些不懂的廉耻的女人说话,别人想要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利益那是她们的事,跟她无关。

她说:“你哥随便玩玩有你们家里人支持,可是蒋修远不支持我到处乱玩,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夏安安平时看着乖巧,可关键时候每次都能让蒋语杉刮目相看。

蒋语杉笑着看向郑沁,“听见没,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郑沁正心里不爽呢,突然看见一个人藏头露尾的躲在墙后,她手一指,喝道:“谁在那?”

夏安安回头,就见游戏社团的团长陈斌从后面走了过来。

郑沁皱眉上前,瞪着他,“怎么又是你?你想干什么?”

陈斌斯斯文文的带着一副扁框眼镜,他看了一眼夏安安,说:“我路过,看到你们站在这说话正犹豫着要不要过来。”

“来都来了还说犹豫着要不要过来,我看你就是故意偷听我们说话。”

见郑沁不讲理的一个劲拿人家出气,蒋语杉说:“行了你,别拿别人出气。”

“我才没拿他出气呢,他本来就是在偷听。”

陈斌不解释,看样子是懒得跟她一般见识,毕竟郑沁在学校的名声是人人都知道的,跟她过不去那就等于给自己找麻烦。

陈斌看向夏安安,“你昨天下午没去社团,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夏安安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不过我今天还得请个假。”

陈斌人看上去很文静,说话不急不躁的,夏安安说要请假,他也不强迫她什么,“好吧,你有事就先去忙你的,需要帮忙就给我打电话,团里过两天有场比赛,咱们人少,我希望你能抽空回来帮帮我。”

蒋语杉这是第二次见陈斌,上次没说几句话,她对他也没什么印象,不过这两次见面郑沁都跟个斗鸡似的咋呼着,刚才她还觉得是郑沁拿人家出气,但是现在……

看着陈斌走了,蒋语杉奇怪的说:“你才刚参加社团,能帮他什么呀,就算你这两天一直躲在那个小黑屋里专研苦练,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吧。”

闻言,郑沁连忙说:“我也这么觉得,他肯定对你别有所图,我刚才说他在偷听你们还不信,还说我拿他出气,我看是你们对我有偏见!”

“不是我们对你有偏见,是你们对他有偏见。”夏安安有点无语,这俩人吵起来的时候闹死个人,现在又同气连枝的指责别人。

“他是社长,社里本来就没几个人,他紧张也是正常的,哪里有你们两个说的这么夸张。”

辛梓今天没来学校,夏安安打电话给她,电话却是秦升益接的。

秦升益说她生病了,今天不去学校。

可她昨天还是好好的,突然间的怎么会生病?

夏安安问她怎么了,秦升益不肯说,只说让她在家里休息两天,之后就会去上课。

夏安安还以为跟辛梓说了秦升益假订婚的事两人能好点呢,这怎么还是说病就病?

夏安安问:“你该不会是又欺负她了吧?”

“没有。”

秦升益的声音听起来透着那么一丝丝的不寻常。

夏安安皱眉说:“最好没有,你这个人太不靠谱。”

秦升益本来就不爱跟人争吵,更何况这个人是夏安安,跟她这个不讲理的人说话,有理到最后也变成了没理。

他叹了口气说:“她只是身体不舒服,没什么大事,你要是不放心一会等她睡醒了我让她打电话给你。”

他都这么说了,夏安安还能说什么?

“那倒不用,你让她休息吧。”

夏安安正要挂电话,就听秦升益突然问:“听说你在找夏依然和程巧。”

“辛梓跟你说的?”

“嗯。”

“是啊,你不是说她们是最后见过苏可纯的人吗。”

要说不靠谱,除了她以外秦升益还真的找不出来第二个,“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去找,这件事我会看着办,你别管。”

“为什么不让我管?我找我的,你找你的,我又没耽误你什么。”

秦升益心里庆幸辛梓比她听话多了,不然这种说一句顶两句的,指不定哪天就能把他气死。

“蒋修远让你管?”秦升益有点不耐烦。

夏安安说:“他没让我管,但也没说不让我管,总之我不会妨碍你们,你就别管我的事了,管好辛梓得了。”

看着挂断的电话,秦升益抽了抽嘴角。

他这辈子敢直接挂他电话的除了蒋修远你,她是第一个!

房间里,辛梓刚刚睡着,秦升益走回床边,放下电话,轻声叹了口气。

不知道她到底想起了什么,从医院开始他就觉得她不太对劲,或许是跟苏可纯的昏迷有关,可他又不敢去问,害怕会引起她更多的回忆。

忘记的那些就永远的忘记吧,只要能记得现在就够了。

已经三天了,自从沐阳发布了解除婚约的消息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夏依然出现。

之前蒋语杉打电话给他说夏依然搬了家,他去过她家,的确,哪里已经人去楼空。

他有点后悔,是不是他做的太绝了,明明已经答应她就这么安静的分手,可是他却还要做出这样伤害她的事。

“安安。”

从开学到现在,夏安安从没大张旗鼓的做过什么,但是在学校的存在感一直不低,她到处参加社团,大家都知道她。

夏安安看了一眼走过来的沐阳,没什么情绪的问:“有事?”

“安安,你找到依然了吗?”

夏安安摇头,“没有,不过小舅已经派人去找了,我猜很快就会有她的下落。”

闻言,沐阳愕然的问:“为什么连小舅都要找她,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夏安安看着他没说话,沐阳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打听什么,我就是我觉得她不来学校可能跟我有关,我之前答应过她就这么分手,可是后来我又……”

“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已经分手了又何必给她这样的难堪,毕竟也是订过婚的关系,至于这样赶尽杀绝吗?”

沐阳皱眉,当着她的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或许在她看来,他就是这么的冷血,可是她不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挽回她。

“安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这话你更应该问夏依然。”

夏安安提步就走,沐阳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安安,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呢?”

“机会是自己挣来的,而不是求别人给的。”

远处传来的一声,低沉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危险,沐阳看到朝着他们走来的人,一怔,连忙松开了手。

“小,小舅。”

夏安安就是因为接到了蒋修远的电话,所以才急着往外走,没想到半路遇到沐阳,更没想到会被蒋修远看到这样一幕。

蒋修远脸色阴沉,走过来,长臂在夏安安腰上一揽,将人拽进怀里,回手,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却差点给沐阳掀翻在地。

“这次是警告,再有下一次,我扒了你的皮。”

看着被打了也闷不吭声的沐阳,夏安安觉得他有几分可怜,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这一巴掌也不是白挨的。

她看向蒋修远,“不是说好在外面等我吗?”

夏安安开口不单单是疑问,也算是在给沐阳解围,毕竟是在学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是亲舅舅扇巴掌也会引来很多人围观。

蒋修远看了她一眼,不高兴的说:“等你半天。”

夏安安:“……”不过是说了两句话的功夫,怎么就成了半天了?

她眯起眼睛笑了笑,像是撒娇,又像是在哄他,“你是来带我逃课的?”

本来不是,不过,现在是了。

蒋修远拉着她就往外走,没在理会沐阳。

沐阳不甘心,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被打过,心底的那些隐忍一下子都被这一巴掌给打了出来。

“小舅,你为什么这么霸道,安安本来就是我的,你把她从我身边抢走,难道就不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吗?”

蒋修远刚刚稳定的心情被他一句话再次勾起了火气。

夏安安连忙拉住他的手,看着他,摇了下头。

离开学校他想怎么教训沐阳她不管,但现在是在学校,她也是要面子的。

蒋修远回头,阴冷的目光丝毫没有亲舅舅对外甥的亲和,他冷冷的说:“为什么过意不去?别忘了,我把她带走的时候你正在跟别的女人订婚,你以为自己是皇帝?想娶一个又一个?我都没这么大的野心,你哪来的本事这么嚣张?”

沐阳没办法反驳蒋修远的话,他看向夏安安,“安安,我为了你已经跟夏依然断了,你难道真的忘了我们小时候的情分吗?”

“情分?”夏安安微垂着头,淡淡喃哝,“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要不是看在小舅的份上,我和你之间只会是陌生人,没有任何情分,还有,我不是被抢走的,我是心甘情愿跟他走。”

这一次,先转身离开的人是夏安安,他拉着蒋修远的手,想要快点离开这。

车里,夏安安看向蒋修远,若无其事的问:“你来找我干嘛?有事吗?”

蒋修远瞪了她一眼,“嫌我妨碍你了?”

“的确是妨碍我了。”

蒋修远脸色一沉,夏安安紧接着又说:“你要是不来,我会跟他说的更清楚。”

蒋修远哼道:“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就因为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才更要说清楚,免得每次你的好外甥都想方设法的跟我说话,你不过是今天碰上了一次就发这么大火,你就没想过你不在的时候他还会缠着我?”

“他敢!”

夏安安眨巴着猫眼看他,像是在问,你确定他不敢?

蒋修远不耐烦,撇过头不看她那双无辜的眼睛,“以后理他远点。”

“是你把我弄这个学校来的,你之前难道不知道他在这?”

蒋修远:“……”

难得见他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夏安安笑了笑,两只手缠住他的胳膊,“好了,别这样,你知道我跟他没什么的,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是不是找到夏依然了?”

“除了夏依然你还记得什么?”

蒋修远最不喜欢的就是每次她都把别人放在心上,而他永远都在别人之后。

哄人的事夏安安实在不擅长,她两手一松,身子一正,颠了一下坐直了说:“我不上学了,以后再也不来了,什么夏依然,什么程巧,什么沐阳,都让他们哪凉快哪呆着去,关我什么事,我就回家陪小舅舅,哪都不去了。”

这发泄似的话听的蒋修远一愣一愣的,最后一声失笑,蒋修远捏了捏她的脸,“就你会说话,你要是真的不想管谁还能逼你不成,少来这套糊弄我。”

夏安安写着眼角偷偷看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要我怎么办?总不能拿个绳子把我绑在你腿上吧?”

“我还真想把你绑在身上。”

夏安安抿着嘴,忍着笑,“那你绑呗,你要是不嫌麻烦,就走到哪都把我带着,这样我既不担心你被人勾搭,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被勾搭,多好。”

这丫头最大的本事就是能让他的火气三两句话的时间就压下去,毕竟是十年才等到的人,蒋修远哪里舍得跟她生气?

蒋修远拉住她的手一扯,把人拽进怀里,低声威胁道:“以后别让我再听见他跟你说那种话。”

夏安安不甘示弱的扯住他的领口,软糯的唇袭上,重重的落下一个吻,“这我可不能保证,他是你外甥,又不是我外甥,我跟他说得着吗?要说你自己去说,只要不在学校,你把他打死我都不管,不过你要是真的把他打死了,你大姐那边怕是有的麻烦了。”

蒋修远明知道她跟沐阳不会有什么,但是他就是看不得他们两个在一起,尤其是拉拉扯扯的样子被他看到之后,心里一股莫名的火蹭蹭的往上窜。

半晌,他叹了口气说:“总之你给我离他远点,他要是在对你动手动脚,你就揍她,不是跟邱生学了格斗吗,白学的?”

夏安安害怕似的撇着嘴说:“我怕自己没轻没重,打死了咋办?”

见她没个正经,蒋修远拉着她的手一推,把她推回自己的位子,不耐烦的说:“打死就打死,活该!”

李京打来电话说找到了人,蒋修远也没问清楚,直接就来接夏安安,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找到的人是程巧。

夏安安没有见到人,当下车蒋修远就被李京给叫走了。

这荒郊野岭的,夏安安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在这找到了人,四处都是警察,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

不过是找个人,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吗?

她闲着没事到处走了走,在草丛里突然发现了一个手机。

刚捡起来,就被一个警察吼了一声,“放下。”

夏安安愣了愣,站起来,手里的东西并没有按照警察说的放下。

她认得这个手机,这是程巧的。

她按亮屏幕,果然,上面还有程巧的自拍照。

刚刚凶了她一声的警察走过来,带着手套的手一把抢过夏安安手里的电话,“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面那个女孩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是我带她来的。”

蒋修远从一个蓝色棚子里走出来,警察看了他一眼,立马变了脸色,“蒋三爷。”

蒋修远看了他一眼,伸手把夏安安拽到身边,“怎么,我的人不能来这?”

警察摇头,“不是,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对不起蒋三爷。”

蒋修远看了一眼夏安安,见她眉头紧锁,他紧了紧她的手,“没事吧?”

“里面的人,是程巧吗?”

蒋修远没说话。

夏安安又问:“她死了?”

早知道人死了蒋修远就不带她来了,来了之后才知道,本想瞒她的,却被个不长眼的给捅了出来。

蒋修远点了点头,“嗯。”

夏安安抖了抖眉心,“怎么死的?”

“中毒。”

中毒?

又是中毒?

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每个人都是中毒?

见她不说话,蒋修远你说:“别乱想,我先送你回家。”

“我想看看她。”

闻言,蒋修远微怔,“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夏安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很坚定,“让我看看吧。”

蒋修远拿她没办法,刚要走,夏安安脚步一顿,看向刚才那个警察,“这个手机你们检查完能借给我吗?”

蒋三爷的人开口,他怎么敢说不行?别说她这么客气的让他检查完再借给她,就算是她直接要他也不能说不行。

警察点头说:“我现在就找人检查,一会就给你送过去。”

“谢谢。”

棚子里,楚离回头,看到夏安安他笑了一下说:“夏小姐,好久不见。”

夏安安没想到他会在这,愣怔的问:“你怎么也在这?”

楚离端了端肩,看了蒋修远一眼,“当然是被抓过来做苦差事的。”

一个队医,死人这种事居然也要他来管?

夏安安看了蒋修远一眼,蒋修远手搭着她的肩膀,不想让她走的太近,“站在这看看就好了,毕竟是死人,晦气。”

闻言,楚离不乐意的嗤道:“我也觉得晦气,你怎么就不让我离远点,每次遇上这事你都交给我,你知道我最近因为这些中毒死了的有多倒霉吗?”

“你少废话,检查完了你就能走了,或许你想多跟她待一会?”

楚离磨磨唧唧的嘟囔了几句,继续刨尸。

夏安安虽然站的远,但是那血淋淋的手术刀她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转过身,朝向蒋修远,“你们在查什么?”

蒋修远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查她的死因。”

“你不是已经说了她是中毒吗,为什么还要刨尸?”

蒋修远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夏安安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问:“之前你说夏成峰也是中毒死的,是同一种毒吗?”

楚离刨尸检查为的就是查验是不是同一种毒,楚离没有给出正确答案,蒋修远也没办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不知道楚离对程巧的尸体做了什么,就听他叹了口气说:“是同一种。”

闻言,蒋修远皱眉,夏安安抬起头看他,“那苏可纯呢?也是中毒?”

楚离摘掉手套,走过来说:“那个不一样,一种是要人命的,一种只会让人没了神志昏迷不醒,不过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个昏迷的这辈子怕是也醒不过来了。”

夏安安有些迷茫了。

最开始她怀疑苏可纯的昏迷跟程巧和夏依然有关,现在程巧也死了,那么就只剩下夏依然有可疑。

但是现在,程巧所中的毒跟夏成峰是同一种,总不能说夏依然杀了自己的爸爸吧!

楚离看着夏安安问:“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蒋修远冷眸一提,差点没忍住一脚踹过去。

夏安安转身,蒋修远拉住她,“你还真要去看?”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程巧,如果是的话,让她妈妈来吧。”

楚离说:“让她妈妈来也不过是让她见她最后一面,尸体我要带走处理,不能交给她的家人。”

该怎么处理夏安安不想管,她走到解刨床前,掀开盖在她脸上的白布,那张脸早已经没了血色。

突然,程巧的手从解刨床上滑了下来,夏安安下了一跳,却发现她手腕上的那些血痕。

她仔细看了看问:“这是怎么弄的?”

楚离说:“外伤,应该是生前被人铐着,她用力挣扎造成的,伤口繁复,应该是被人关了好几天之后才毒死的。”

受伤的那只手紧紧的攥着,好像抓着什么东西。

夏安安砰向她的手,被蒋修远一把揽住,“别动,不要命了,都说了她是被毒死的,你还敢碰她。”

夏安安这么一碰,楚离也发现她的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他带上手套,掰开程巧的手,发现她的手心里攥着一颗纽扣。

楚离拿起那颗口子给夏安安和蒋修远看了看,“可能是从对方身上扯下来的。”

夏安安缩了缩眸子,“这是……”

楚离拿这手里的东西研究了一下说:“这是扣子吧?”

“这是手链上的珠子。”

闻言,楚离和蒋修远一起看向她。

夏安安皱起眉头说:“夏依然带过一条手链,上面就有这种珠子。”

“你这么肯定?”楚离奇怪道。

“嗯,因为那条手链曾经是我的。”

自从夏成峰一家霸占了她们家之后,夏依然抢她的东西从不手软,其他东西她都是喜欢一时,唯有这条手链她一直都带着。

刚才的那个警察从外面走进来,“夏小姐,手机已经检查过了,你可以拿走了。”

这么一会就连她姓什么都打听清楚了,求生欲还挺高的。

夏安安接过手机,问:“里面有什么什么关于她的线索?”

“没什么线索,没有发现任何值得被杀的痕迹,她手机里的联系人也很少,我们都已经记录过了,手机你可以带走,如果有什么发现麻烦夏小姐及时联系我们。”

回去的路上,蒋修远开车,夏安安坐在车里一直研究程巧的手机。

通讯录里的电话记录有点奇怪,程巧妈妈说,程巧去了同学家住,不管她去谁家,都应该有电话记录显示,可是从她失踪前到今天,她的通话记录里只有两通跟她妈妈的电话记录,任何聊天软件里都没有出现过被人叫走的痕迹,如果不是她自己送上门的,那么就是有人故意删了这些记录。

“看了这么半天,出来什么了?”蒋修远问。

“没看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事想不通。”

蒋修远看了她一眼,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还真像是有事想不通。

“说来听听。”

蒋修远让她说,一时半会的她还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整理了一下思路,夏安安问:“之前你跟我说,在二叔的身上有些你要追查的机密,这个机密跟他的死有关系吗?”

“为什么这么问?”

蒋修远目视前方看都不看她,像是有意在避讳什么,夏安安说:“不能回答吗?”

蒋修远看了她一眼说:“不是不能回答,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话是楚医生说的,程巧的死跟二叔的死是源于同一种毒,你之前说你查二叔的事有关机密,但现在二叔死了,难道跟你的机密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不过我更好奇的是程巧的死因,难不成她也跟你的机密有关?”

蒋修远沉默了一下,说:“在她死之前的确无关,不过她现在死了,或许就有关了。”

“所以,你的机密是毒?”

蒋修远为她拐弯抹角的理解能力稍稍惊艳了一下,他看了她一眼,笑了,“你这么聪明,以后要想瞒你点什么可就难了。”

这话无非等于承认了夏安安的猜测,夏安安没心情开玩笑,“为什么你会觉得二叔跟这件事扯上关系?如果这件事跟二叔有关,那是不是……”

“安安。”蒋修远玩笑的神色敛了敛,变得有些严肃,“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这是我从队里带出来的任务,我会解决。”

他的任务有关夏成峰,有关夏依然,说不定还有关夏家,这让她怎么不操心?

夏安安说:“我敢肯定程巧手里的那颗珠子是从夏依然的手链上扯下来的,这是不是可以说明程巧的死跟夏依然有关?可是我不明白,楚医生说程巧中的毒跟二叔的一样,这是为什么?”

夏安安对这件事已经不只是感兴趣这么简单了,不问出个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于这件事,蒋修远到现在也得不出一个正确的答案,自从夏成峰死了到现在,他也不断的回想事情经过,却始终没有个头绪,直到刚才她说程巧手里的珠子是夏依然的,蒋修远才突然有了一个大单的想法。

“假设夏成峰是自杀,这个解释对你来说会不会解除你现在的疑惑?”

这话并没有让夏安安感到惊讶,蒋修远轻声笑了一下,“看来你早就想到了。”

夏安安没回答,她问:“你是找抓到他们背后的人才算完成任务是吗?现在夏成峰死了,你为什么没有下一步动作?”

蒋修远眼睫垂了一下,“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她最终还是在怀疑他做这件事的目的,蒋修远觉得瞒着她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困难的一件事,她联想到一切的速度能比他快上几倍,看来他真的是老了,都她斗智斗勇,不服不行。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这件事跟夏氏是不是也有关系。”

蒋修远叹了口气,“或许,我不肯定。”

“那要怎么才能肯定?”

“等。”

夏安安皱了下眉头,“等?等什么?”

“等时机到了,一切浮出水面,又或者大鱼自己上钩,不管哪个都好,都要等。”

夏安安抿着唇,嘴里的话犹豫不决,许久,她垂下头,弱弱的问:“那,这件事跟我爸爸妈妈有关系吗?”

闻言,蒋修远笑了一下说:“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想问这个,傻丫头,别胡思乱想,如果你父母也参与了这件事,就轮不到夏成峰霸占公司这么多年了。”

夏安安一瞬不瞬的看了他半天,“你的意思是说,夏成峰是为了背后的这些人才想要独吞公司,才会害死我爸爸妈妈,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是被那些从没见过面的人害死的?”

这就是蒋修远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的原因,那些人没有人性,对谁都能当成试验品,即便是自己人也可以随随便便牺牲。

他拉着夏安安的说,认真的提醒道:“答应我,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不许乱来。”

这种保证夏安安说不出口,她不能保证自己不乱来,明知道夏依然跟那些害死她父母的人有关,不去寻找真相,她真的做不到。

“你会继续找夏依然和程丽吗?”

找到她们,或许就能找到一半的真相,即便找不到当年那些驱使夏成峰的人,但最起码,她可以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死于谁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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