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
瓦斯琪偷偷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并不高大,也并不强壮,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凡人,没有任何的威势。
但显然这样的存在是最可怕的,瓦斯琪可不敢怀疑他的力量,连她的女王都选择臣服,她可不敢表示出丝毫的不敬。
“我们已经处理掉了这片土地上的守卫者。”艾萨拉低声汇报道,这位曾经的暗夜女皇早已习惯了受人驱使,“但肯定有漏网之鱼,卡多雷必然很快就会做出反应。”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得到消息,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艾萨克斯道。
恩佐斯被他干掉了,这个古神在这个世界所有的腐化成果都已经被他接手,因为“埃蒙”的存在,这一接盘过程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大德鲁伊范达尔·鹿盔的堕落就是一项重大成果,很难想象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会被亲情所困,只需要以他的儿子为饵,就可以轻易地让他服从,哪怕这个儿子本质上只是一个被虚空操控的傀儡。
每一个生灵,无论构成他的是血肉还是钢铁亦或是岩石,都是有弱点的,而虚空则很擅长于找到这些弱点。
这就很有趣,敌人当中的掌权者之一竟然已经变节,这基本意味着这场战争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艾萨克斯完全可以将暗夜精灵玩弄于股掌之间。
相比于拯救和阻止邪恶,超越时空所带来的预知优势似乎更适合用于破坏,想到这里,艾萨克斯嘴角多了一丝玩味的笑。
一直在偷偷看他的瓦斯琪不禁打了个寒战。
当初要求维利塔恩臣服并不是什么刻意之举,艾萨克斯当时只是觉得这个萨特很有意思,毕竟能够主动研究翡翠梦境的生物在艾泽拉斯可并不多。现在颇有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
被恩佐斯安排腐蚀腐蚀梦魇的爪牙是萨维斯,万年前艾萨拉女王的亲信大臣,灵魂当初被玛法里奥禁锢在一棵橡树之中,但随着大片暗夜帝国沉入海底,他也落入了恩佐斯的掌控,带着对卡多雷强烈的恶意与憎恨重生。
通过恩佐斯遗留下的渠道,艾萨克斯之前也与他取得了联系,这个狡猾的家伙自然竭力表示对新主人的忠诚,但艾萨克斯考虑道自己终究对梦境不是很熟悉,给萨维斯安排一个地位相当的助手还是很合适的,既能保证命令得以高效执行,又能让他们相互制衡,这就是维利塔恩的价值所在。
有范达尔·鹿盔作为内应,卡多雷的其他高层绝不会对艾萨拉地区所发生的的事情有所察觉,哪怕有漏网之鱼试图报信,他们也必然湖遭受到各种意外与不幸。
直到海加尔山受到入侵那一刻。
当然,这些是不用向艾萨拉和瓦斯琪解释的,她们只需要服从命令即可,这是身为虚空仆从的本分。
“大人,我们已经构造出了召唤法阵的雏形,只需要再过数个小时就可以从诺森德召唤亡灵。”高大的巫妖出现了,用空洞的声音汇报道。
瓦斯琪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对这个名为克尔苏加德的巫妖没有什么好感,或者说她反感所有的亡灵生物,同时她也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强大,因而并没有将反感之情表露出来。
毕竟双方效忠于同一个主人,终究是要进行合作的。
艾萨克斯微微点了点头,“当召唤法阵完成之后,以召唤低阶亡灵为主。”他对克尔苏加德命令道。
航运的效率终究有限,天灾军团有着更方便快捷的方式投送兵力。
“遵命。”巫妖的颅骨中喷涌着冰焰,“需要将某一座浮空要塞过来吗?”
纳克萨玛斯和紫罗兰城堡,前者由尼布鲁人建造,后者原本是达拉然的核心之城,但现在都是天灾军团所掌握的最高级别军事设施。
“不。”艾萨克斯简洁地表示了自己的否定,依然不做解释。
相比无谓的情感与意义不明的羁绊,单纯由力量与利益构成的上下级关系反而更为简洁而高效。
艾萨克斯突然似有所感,抬头看天,一股特殊的精神意念借助风元素在空中盘旋,气息很微弱,但并不能逃脱艾萨克斯的感知。
“偷窥可不是一种礼貌的行为。”他淡淡说了一句。
阴冷的虚空之力精准地揪住那股精神意念,以其强大的腐蚀性和侵染性,只需要一息,就可以彻底湮灭那道精神意念,并波及其灵魂本体。
对方的反应很干脆,哪怕是付出灵魂受损的代价也直接切断了与这道精神意念的联系,避免受到更大的波及,半空中出现了一道混乱的旋风,接着消散。
反应很快,不过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艾萨克斯的目光落在了东南方向。
这里可是艾萨拉,距离兽人主城奥格瑞玛并不远。
虽然说目标是海加尔山上的世界之树,但艾萨克斯可以肯定,必然有那么一两只讨厌的乌鸦东奔西走,试图说服各方势力的首领联合起来。
提前排除不稳定因素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与其等到部落大军出现在海加尔山之上与暗夜精灵联合御敌,为什么不提前解决他们呢?
“艾萨拉。”艾萨克斯立刻就向娜迦女皇下令道:“让你的族人集合起来,下一个目标是东南方向的那座兽人城市。”
艾萨拉内心一凛,应承下来。
“还有你,克尔苏加德。带领你的部下一同前往。”艾萨克斯又道:“法阵的事情可以缓一缓,毕竟相比召唤,直接用新鲜尸体转化为亡灵会更快,不是吗?”
巫妖嘎嘎怪笑。
……
奥格瑞玛,酋长大厅。
年轻的部落大酋长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海加尔山方面察觉不到艾萨拉的动静,但部落不可能不知道,毕竟距离如此之近。在连续派出数波斥候都无人活着带回消息的情况下,萨尔决定亲自出手。
萨满独有能力视界术,可以通过与风元素的联系观察到远方的景象,萨尔也确实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而代价是灵魂受创,不过这是值得的。
他可以确定是那个男人,十多年前他是笼罩在幼年萨尔心头的阴影,数年前他是整个部落的梦魇,而现在轮到整个艾泽拉斯了。
萨尔回想起了不久前来向他示警的那个年轻的法师,他让萨尔想到了当年劝说他带领族人前往卡利姆多的先知,他们有某种程度的相似性,带来的也都是不美妙但却被时间证实的预言。
艾萨克斯堕落了,并且立刻就化身为最强大的邪恶,艾萨拉的海岸线上已经聚集了他大量的爪牙……
“放轻松,大酋长。”沃金平和的声音传来,暗矛族长递过来一杯刚调配好的粘稠药剂,“这些强效清醒药水能修复灵魂和补充精神力,应该能让感觉好过一些。”
萨尔接过药水一饮而尽,正如沃金所言,头疼与眩晕的症状很快就有了缓解,已经能够理清思维。
“你看到了什么?”沃金问道,双目灼灼。
萨尔勉强开口,“我们有麻烦了。”他沉声说道:“只能希望他不是为部落而来……”
“大酋长!”
萨尔的话被打断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兽人匆匆走了进来,他很强壮,看起来沉稳而富有经验,正是大酋长的顾问,老兵伊崔格。
“艾萨拉方向突然出现了大量不明怪物,他们正在向奥格瑞玛的方向而来。”伊崔格沉声道。
“我知道了。”萨尔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恢复了身为大酋长的威严,“吹响号角,让城卫兵做好战斗准备,让萨鲁法尔兄弟立刻带领库卡隆前往北部城门,我随后就到。”
“我立刻去传达命令。”伊崔格沉声道,老兽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萨尔又看向沃金,“我们需要雷霆崖的帮助,必须尽快派人通知凯恩·血蹄,另外还需要派出信使前往凄凉之地找到雷克萨,我们也需要他的力量。”
“形式已经到了如此糟糕的地步吗?”沃金皱起了眉头。
“恐怕是的,老朋友。”萨尔无奈地笑了笑,虽然步伐还有些踉跄,但还是提起沉重的毁灭之锤向着门外走去,“这很可能是奥格瑞玛建立以来我们所面临的最大危机。”
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坚毅,“但奥格瑞玛已经不是当初的奥格瑞玛了,任何胆敢进犯这座城市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
封闭的地下空间,燥热的空气弥漫,前战歌氏族酋长格罗姆·地狱咆哮以一种定格般的姿势高举血吼,体会身体内的力量。
作为第一个饮下恶魔之血的兽人,他似乎因此而获得了某种天赋,能够从那邪恶的血液获得惊人的力量,这股力量一直都隐藏于他的身体内,在他进行全力打击时会一同释放出去,这也是他几年前以凡人之躯一击就重伤半神塞纳留斯的根源所在。
而现在他正在做的就是试图控制这种力量。
数年前他犯下大错,沦为雷德·黑手的傀儡,在萨尔和德莱克塔尔的全力救治下才恢复理智,这委实是一段屈辱的经历,连格罗姆自己都认为不可原谅,但是萨尔依然给了他救赎的机会,让他参与了破碎群岛的抗魔之战。
部落虽然不参与正面战场,但在至高岭也击杀了不少恶魔,格罗姆不负萨尔的期望,死在他手中的高阶恶魔可以铺满至高岭的山顶,这使得他重新得到了同胞的认可,战歌氏族迫切地希望他们的族长能够回归。
然而格罗姆拒绝了。“我所背负的诅咒将化为力量,但我必须彻底掌控他,否则灾难将会再度上演。”
他再度回到了位于奥格瑞玛地下怒焰裂谷中囚室,不过不再穿戴镣铐,这使得兽人当中关于他最后一丝的质疑也消失了。
虽然暂时还不能说是英雄,但格罗姆·地狱咆哮是一位当之无愧的战士,没有人反对这一句话。
那种力量的感觉找到了,格罗姆猛然劈出一斧,血吼上的镂空处发出呜呜的风声,在半空中戛然停住,但在不远处的那一片岩浆却猛然炸裂,泛起波涛。
这只是气劲所造成的效果,难以想象敌人在被血吼命中会遭受怎样的伤害。
这种强大的力量已经勉强受格罗姆控制了,很难说这是恶魔之血的增益还是源自于格罗姆本身的力量,并且有很大的局限性,只能用于进攻,无法进行防御。
格罗姆对此倒并不是很在意,战士终究是要一往无前的。
虽然在这封闭空间中,但格罗姆对时间的流逝还是很**的,他感觉有些不对劲,按照惯例,应该有人在半天前就给他送来食物。
战士的训练需要消耗高额的体能,因而需要大量的进食,奥格瑞玛的粮食供给一直不是问题,没有道理说会短缺了一位前酋长的供应。
除非有什么事情发生。
推开厚重的金属门,进入与怒焰裂谷相连的暗影裂口区域,格罗姆有些惊异地发现只剩下几个卫兵,连那些将这里当作据点的术士都不知去向。
“发生什么事了?”格罗姆呼出一口气,向着一名卫兵问道。
“奥格瑞玛正在遭受进攻,地狱咆哮大人。”那个卫兵立刻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我们不知道敌人是谁,但事态非常紧急,大酋长已经命人吹响了战争号角。”
入侵?现在?奥格瑞玛?格罗姆内心陡然升起一丝怒意。
是那些暗夜精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