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灰谷之战
龙眠神殿的下方,那些通往各大守护巨龙圣地的传送门早已失去了光芒,像是关闭了很久的样子。
虽然有些遗憾,但艾萨克斯并不感到失望,他本来也只是想请求阿莱克丝塔萨派遣一些红龙军团的成员,即便请不到也不算什么损失, 现在的天灾军团还远没有达到那种需要整个艾泽拉斯联合与之对抗的地步。
他返回了北伐军营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即便是卡雷苟斯和泰莉苟萨,对艾萨克斯的短暂消失都没有任何的察觉。
龙骨荒野的地域非常广阔,其面积差不多是北风苔原的两倍,在肃清了最开始遭遇的上层精灵鬼魂之后, 北伐军开始正式探索这片土地。
他们依然没有遇到正式的敌人。
这很不正常,天灾军团现在虽然还远没达到最强势的时期, 但也应该至少有一座浮空要塞,在休伯利安号还未重建完毕、北伐军的空军力量也就是两艘浮空战舰以及一批狮鹫骑士时,纳克萨玛斯本身就是一个极具压迫力的存在。
艾萨克斯原本以为,天灾军团会以那座浮空要塞为核心来组建对抗北伐军的防线,至少也要在龙骨荒野消灭北伐军的部分力量,这是一个正常的、懂得如何进行领土守卫作战的军事指挥官所会做下的决定。
但他的判断又错了。
两艘浮空战舰来回巡视,就连泰莉苟萨和卡雷苟斯都担任了侦察者的角色,但他们都没有在地面或是天空中发现大量集结的天灾兵力。
这就有些诡异了。
“难道说袭击你们的那批骨龙,就是天灾军团这段时间唯一的动作?”艾萨克斯忍不住发问。
两头蓝龙面面相觑,他们也给不出答案。
在荒野的东方第一次发现了人类的痕迹,那些迁徙到这片极北之地的殖民者竟然能在这片冰天雪地中建立了一批规格完善的村镇,这实属不易。
但现在那些村镇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从外围和高空根本看不出什么,因而有必要去进行探查。
这个工作自然就交给洛丹伦的陆军。
……
与此同时,卡利姆多,灰谷。
血吼带着雷霆之势,气流穿过斧背上的孔洞,发出骇人的呜呜声, 刹那之间,这把代表着地狱咆哮家族的武器就砍入了深渊领主粗大的脖颈,接着干脆利落地斩下他的头颅。
腥臭的恶魔之血喷洒而出,深渊领主瘫倒在地,庞大的身躯伤痕累累,而周围也有不少兽人的残破躯体。
显然之前有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格罗姆甩了甩血吼,将其上沾染的恶魔之血抖落,周围的战歌战士开始自发地呼喊地狱咆哮的名号,显然这是一场光荣的胜利。
战歌酋长挥了挥手,制止了他们的欢呼,这头名为尤克里顿的深渊领主还算是一个可堪一战的对手,但他和玛诺洛斯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现在,该视察战利品了。
这头恶魔守卫的是一池泉水,水流呈现深红色,宛如鲜血,格罗姆低头,能依稀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强大的能量源泉。”巫医尤克里半蹲下去,大胆地用手指沾染了一点泉水,“不可思议,竟然如此的……邪恶。”他注视着自己已经微微泛红的手指说道。
就连尤克里本人也没想到,自己仅仅是感受到了一股隐隐的气息,就带着兽人找到了这样的地方。
“力量就是力量,只有强大和弱小,没有正义与邪恶的区分。”格罗姆有些不以为然,“我们该怎样利用这些泉水中力量?”
“最简单的方法是直接饮用,不过我不推荐,毕竟我们并不知道这口泉水出现的具体原因。给我一点时间,我能够分析出这些泉水中的具体成分,然后找出最合适的方法。”尤克里建议道。
“酋长大人,您又要接受恶魔的力量?”一个带着狼头套的萨满有些惶惑地问道,“可是大酋长好不容易才使我们摆脱了恶魔之血的诅咒……”
“大酋长的做法没错,但战歌氏族有着足够的勇气与实力,恶魔的力量只会让我们更加强大。”格罗姆充满傲气地说道。他的话立刻就得到了不少战歌死忠的认同。
“但是……”这名霜狼氏族的萨满还想再说什么,然而此时一名传令兵跌跌涨涨地推开人群,冲到了格罗姆面前,他伤痕累累,身上还插着两支箭。“地狱咆哮酋长!碎木岗哨受到袭击!那些精灵又来了!”
没有选择了,格罗姆再次看向那血红色的泉水,战歌氏族不可能再抵挡那个半神了,眼前是最后的机会,否则他们就会可耻地退回贫瘠之地。
“你已经做出决定了吗,酋长大人?我还是想申明一下,我不建议您直接饮用……”巫医尤克里用十分冷静的声音说道,更像是在发表免责声明。
他知道自己阻拦不了这位酋长。
事实也的确如此,格罗姆完全不理会巫医的忠告,从一旁的卫士手中接过了一只水袋,舀了满满一袋血红色的泉水,仰头灌下,粗大的喉结上下抖动。
没有人知道现在格罗姆有没有想到当初在德拉诺饮下恶魔之血,但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没有一个穿越而来的小光头告知未来,老地狱咆哮基本都会走上相似的命运。
……
“滚出这片土地,亵渎者!”
威严的声音在碎木岗哨之外响起,留守的战歌兽人中有不少露绝望的神情,他们知道伴随这个声音的往往是无穷无尽的树人。
虽然格罗姆已经提前命令战歌氏族砍掉了碎木岗哨周围的所有树木,但这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塞纳留斯可以从其他地方召唤树人,并且半神还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在他力量的作用下,那些树桩都开始迅速生长,在短短几分钟内又再度成为参天大树。
眼看着兽人就要被无穷无尽的自然之力所淹没。
“我们就要把这些野兽赶出灰谷了,姐妹们,进攻!”一名有着厚重面纹的女暗夜精灵大声向她的战友发起鼓舞。
珊蒂斯·羽月,泰兰德的养女,负责替女祭司指挥哨兵部队,面对战歌氏族的入侵有反应的可不只是半神,哨兵部队也出动了不少人手。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很顺利,暗夜精灵现在依然还是艾泽拉斯第一凡人种族,即便是战歌氏族也无法与他们抗衡。但现在,局势似乎有了转变的迹象。
碎木岗哨周围的哨塔已经被全部拆除,只剩下这么一做仓促建立起来的要塞,那简陋的木质城墙很难起到很么有效的防御作用。
然而就在这时,东方却传来了动人心魄的怒吼,塞纳留斯想那边看去,发现是一批兽人,但这些兽人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他们的皮肤都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同时他们的身上还多了一种气息,一种让塞纳留斯憎恨的气息,使得他的记忆穿越了万年,回到了上古之战。
那是邪能。
“恶魔的走狗!”丛林半神怒斥了一声,半神的愤怒化为更多的活化植物向着那批兽人涌去,似乎要将他们淹没。
之前战歌氏族就是在这样的活化植物构成的海洋前落败的,兽人战士虽然悍勇,但是体力终究有限,然而这些红皮肤的兽人却完全不再惧怕这种大量的敌人。
最前端的一批树人倒下了,他们的坚韧身躯在面对附着了邪能的战斧时没有起到丝毫的防护作用,就好像是块黄油一般的被轻易切开,而这些邪兽人并不只是能将邪能强化武器,凭借邪能几乎可以同化一切能量的特性,他们在杀死敌人时甚至可以吸取敌人的力量来恢复自身的体力和伤势。
也就是说,每一个邪兽人都成了杀戮机器,这当然不是单纯地饮下恶魔之血就能拥有的能力,显然雷德或者说是古尔丹调配的那口泉水的配方极为独特。
哨兵部队立刻也开始进行攻击,但她们的箭矢似乎失去了效力,邪兽人在身中四五箭的情况下,也依然可以满不在乎地拔出箭头,继续砍杀树人。
塞纳留斯皱起了眉头,试图召唤更多的树人和活化藤蔓,这是丛林半神在面对大量敌人时最主要的战斗方式,但现在却被完全克制。
哪怕他召唤再多的树人,对邪兽人的伤害也微乎其微,这就是半神的局限之处,他们的能力往往过于单一。
第一批邪兽人甚至已经冲入了哨兵部队的阵型,每一位哨兵都是合格的战士,但她们在面对兽人显得是如此的娇弱,一时间阵型大乱,惨叫声此起彼伏。
珊蒂斯脸色微变,“塞纳留斯大人,恐怕我们必须立刻撤退。”
她已经有了初步但比较准确的判断,这些邪兽人很可能需要大德鲁伊或是大祭司泰兰德亲自出手才能对付。
塞纳留斯并没有回话,半神的骄傲使得他几乎不会考虑“撤退”这两个字。
这一瞬间的迟疑,可以说是致命的。
哨兵部队的伤亡极速增加,而这批邪兽人的领袖则并没有管其他战斗,在用非常残忍的手段杀死了几个挡路的暗夜精灵之后,他带着惊人的气势向着塞纳留斯这边冲锋而来。
塞纳留斯对这个兽人有些印象,知道他是地狱咆哮,战歌氏族的酋长,粗大的藤蔓立刻从格罗姆的脚下生长,将其牢牢缠绕,中断了他的冲锋。于此同时一直守在塞纳留斯身后的两个树精卫士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被束缚的格罗姆走去,而半神本人则举起手,凝聚了一柄有着明亮光芒的自然之矛。
露娜拉是塞纳留斯的长女,其大部分能力显然都是继承于自己的父亲。
对于一名战士而言,自身被控制,面对着敌人的召唤生物,同时被远程法术锁定,这可以说是最不利的局面了,但对格罗姆来说却并非如此,他低吼着,周身开始燃烧起淡淡的血红色火焰。
缠绕他的藤蔓迅速变得焦黑、枯萎,获得自由行动能力的地狱咆哮猛然开始旋转,血吼带起了利刃风暴,两个树精卫士本都有着至少史诗级别的力量与抗打击能力,在面对这样的风暴时身体却迅速开始肢解,硕大的拳头还没有触碰到格罗姆就已经碎裂。
而塞纳留斯投掷出来的自然之矛,在触碰到那猩红色的利刃风暴时就被击散成了流光。
风暴开始向塞纳留斯这边移动,珊蒂斯急速向其射出箭矢,但哪怕是经过高阶女祭司祝福过的月光箭也无法伤到风暴中那个模糊的人影分毫,羽月将军内心不禁升腾起一丝无力感,这个兽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强大?
她咬了咬牙拔出自己的月刃向着对方冲了过去,在刚接触风暴时勉强招架了一下,接着就被毫无悬念的击飞。
现在就只有塞纳留斯面对狂暴的格罗姆了。
丛林半神的双手变成了锋锐的木爪,他并不畏惧近身战斗,在上古之战时期,他就亲手杀死过不少恶魔。半神勇敢地向着格罗姆冲了过去。
风暴停息了,地狱咆哮的双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并没有失去理智,散去利刃风暴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个招式并不能对半神造成太大的伤害。
面对冲过来的塞纳留斯,他跃起,血吼上闪过一丝猩红的光芒。
当头斩下。
塞纳留斯没有任何可以用于格挡的武器,这一斩的速度极快,完全闪避不开,按照正常的情况可以直接劈裂塞纳留斯的头颅,让伟大的半神就此殒命当场。
然而就在这时,在战场的边缘,一阵的无形的波动产生,似乎还有些青铜色的闪光。
血吼凭空慢了数分,这让塞纳留斯有了反应时间,但也只是勉强偏过头,血吼划过他的肩胛,几乎将他的手臂完全斩下,半神引以为傲的肉体强度近乎形同虚设。
历史已经改变了,没有海加尔山之战,塞纳留斯再死在这里显然是不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