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房屋设计以及构造,至少将来哥哥们都结婚了,也能住得开。
当然,最终和算下来,连同家里的这些木工活,院子里摆放的石桌,石台子,大水缸,后院的核桃树,前院的葡萄苗等所有加起来,一共花了差不多一百八十块钱,这才有了如今大且什么都不缺的家的样子。
她们家盖的是石头房,房梁上面是砖瓦,这样的房屋不会漏水,且结实耐用,抗风雨,算得上当下造价最高的房屋结构了。
等到了八.九十年代就开始流行砖瓦房了,红砖灰瓦,2000年前后就是楼房。
时代在进步,如今他们家的这房子也算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好房子了,但十几年之后终归要被淘汰。
丁薇对自家房子很满意,尤其院子里还摆放了石桌石凳,东边挨着墙搭建的灶房和柴房门口,还专门砌了个结实耐用的流水台,上面可以切菜擀面条,下面可以放碗筷,还有加了柜子们儿,务实的很。
就是这灶房没有门窗,算得上是露天的了,风吹日晒的,怪不带劲。
妈妈看了却很满意:“以前咱家的灶房烧柴火,那把屋子熏的到处都是烟灰,这次你爸直接弄成了有顶没门的,我觉得挺好,这样收拾起来也方便,就是夏天苍蝇太烦人,我看回头从这儿找一些竹竿过来,弄成一条条像栅栏一样的围墙,夏天可以找窗纱糊起来,防蚊虫。”
妈妈一边说,一边找爸爸商量去了,丁薇回头看看位置,觉得老妈的设计方案非常可行,而且这灶房四周围也可以用玉米秆子或者麦秸秆编成合适的造型,弄出来一米多高的高度,防油溅,防烟灰,脏了直接扯下来,重新再编。
爸妈一听觉得她的这个方法很好,“咱那堂屋贴报纸也不好看,回头也整点编制品一个个的糊上去,”
她家的窗户已经换成了玻璃,以前还是纸糊的窗户纸,这次直接换成了玻璃,屋子虽然大,但窗户并不大,主要也是担心冬天漏风,冷的慌,所以窗户只设计能照亮的地步,太阳落山之后,屋子里的光线就已经暗淡下来了。
晌午的大锅饭结束后,几乎没有剩饭剩菜,全家人一起动手收拾干净,再将借来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啥的归还给乡亲们,乔迁之喜算是就这么过去了。
“今天得红眼病的人挺多的。”丁薇一边帮妈妈套被罩一边吐槽一句。
赵青青先是一愣,然后看向丁薇:“咋,有人说你啥了?”
“今天阴阳怪气的人挺多的,还过来我这儿打听你们一个月赚多少,咋就能盖的起这么大的房子,最重要的是,我二叔家房子也是咱掏钱盖的,所以很多人就在那儿算账了,甚至还有人挤兑我们说,这房子盖的这么好,为啥给二叔家盖的就很一般?好人做到底呗,嗤,真是闲的,想道德绑架咱,你才我咋回怼的?”
赵青青知道自己闺女从来不吃亏,忍不住笑着问她:“谁啊,你敢直接这么回嘴,不留面子的?”
“还能是谁?儿子赌博那个大娘呗,自己儿子不争气,还要眼红咱家的,还跟人家说有钱也不借给她啥的,谁有钱也不敢借给他们家啊,那就是有去无回,她也好意思说出来。我也没惯着她,直接怼她‘你亲儿子赌博欠下的钱你还没还呢,我爸妈帮我二叔家盖房子还不行,还得帮几个孩子养老送终不成?’!”
“一句话怼的她哑口无言,都大半天了,还瞪着我,我明知故问‘大娘,你瞪我干啥,难道我说错了?我爸妈筹钱给我二叔家盖房子,给我采桑姐置办嫁妆,这前前后后加起来都多少钱了,我们不往外说,就是不想被别人在背后议论,我二叔家的儿子闺女,哪一个没得到我爸妈的帮扶?这还不够,非得让他们耗尽家财把他们当亲生的才能堵住你们这些人的嘴吗?我就想问问大娘您自个儿,能不能做到视如己出?你做不到话,凭啥要求别人一定要做到?我大姐他们还没说啥,怎么你比他们还觉得不满意?就因为这些钱没借给你让你儿子继续赌钱,所以你就看不惯我家的所有事儿?那你自己呢,你怎么不帮你儿子还债?’”
大娘几乎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我凭啥帮他,”后来发现上了当,直接拍向桌子:“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不愧是赵青青的闺女,这嘴皮子就是厉害!”
丁薇笑道:“是啊,你是你儿子的亲妈还不代他还债,宁愿他们俩被抓走,也不帮忙还债,那你凭啥来要求我们家像对待亲生的一样对待他们?难道我爸妈做的还不够多?村子里的人可都看着呢,谁能像我爸妈这样,对他们做到这一步?我大姑二姑三叔都没说什么,姐姐哥哥弟弟也没说话,轮得到你在这儿阴阳怪气的磕碜人?”
“你!”老太婆气得已经站了起来,指着丁薇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丁薇环顾一圈,发现附近几桌的人都在看着她,她妈妈好像还在灶房忙着,没注意到这边的事儿,丁薇抿了抿唇,“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实话就是这么难听,你不也这样酸我们的?我只是跟你学的,大娘!”
丁薇将事情来龙去脉一说,赵青青才逐渐反应过来:“难怪那会儿他们都说我养了个厉害闺女,却没有一个人说因为啥,看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她们才那么说,大概是人多,不好多说啥,直接夸了完事儿,你那个大娘啊,就是嘴不饶人,天天因为这张嘴跟你大伯干仗,不过他们家欠了多少人的债就是不还,也都是事实,人家可有一套,说儿子都坐牢赔罪了,凭啥还要问她要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话出来,谁还能往死了逼他们?只后悔当年眼瞎,借给他们钱了,不过这种人,日后在村子里有个啥事儿,估计没人去帮的。”
这话丁薇信,在农村这样的人家日子一般不好过,在城里还好说,关上门自家过自家日子,可是在村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时间长了,怕是连打招呼的欲.望都没有,这都是他们自己给作的!
狼来了的故事还少?之前骗爸妈说我大伯摔断腿要钱,结果呢,那都是借口,就是为了借钱填补她儿子折腾出来的窟窿,拆东墙补西墙,拆来拆去,四面漏风,那边也顾不上。
“今天还有人借着酒喝多了,朝你爸借钱借粮食呢,说日子过不下去了,”
也能理解,眼瞅着他们家盖大房子了,城里还租了房子,又有正经工作,可就算有工作,工资是死的啊!
“咱家在外人眼里,就那么有钱?这盖房子,还是两处房子,还有我采桑姐的嫁妆,早就把家底折腾完了,咋还有人说咱家有钱呢?”
“傻闺女,如果是给你哥准备这些东西,可能他们就会掂量一下再开口了,可问题是,你哥现在都还没结婚呢,我们却有闲钱张罗侄女的婚事,还给她准备了嫁妆,这到你哥的时候,我们手里会没钱?这就是亲疏远近的区别,他们比谁都算得精,你吖,算是不打自招验证了他们的猜测,接下来可能不止一个人来咱家借钱的!”
丁薇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啥,盖房子外加采桑姐的嫁妆,以前人家只是猜测,现在她算是落实了这个话,诚如妈妈所说,亲疏远近谁都算得清楚,都给侄女准备了,亲儿子哪能不准备?
她皱了皱眉头,“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些人,挖坑让我跳,我还真跳了,妈,这咋整?”
赵青青却一脸不在乎:“钱都在你那儿管着呢,还能怕我和你爸被人骗啊,放心吧,见招拆招,看人看情况再说,关系不到我们不会借的,这借给别人的钱呐,那就要做好收不回来的打算,你说咱图啥?累死累活挣的钱,最后便宜外人,这事儿咱可不干!”
“那我建立哥他们就在家住了?”
赵青青点头,“你建立哥不是快中学毕业了?等他毕业就安排他去隔壁县城的煤矿去干去,你爸已经开始找人托关系了,建新不是该升初中了?看他考哪儿,反正初中都住校,也不麻烦,到时候给你三叔三婶儿点补贴,让他们代为照顾一下,如果他们想自己做也行,咱是顾不上他们了,出租房里的家具也没剩下几件了,不中了先放到郑家或者钱家,那房子退了拉倒。”
丁薇举手赞成:“我看成,省得他们以为咱们有房子,再时不时的回来住的,蹭吃蹭喝的,我早就受不了那几个人的吃相了,妈,其实不搬到他们家也行啊,咱直接拉回来不完了?”
“那得再找板车,成,我跟你爸商量下,下周要是能拉回来也行,不过剩下没几个月了,人家房东不一定给咱退钱。”
“凭啥不退钱啊,咱又没损坏她的房子,当初我二叔人走了,咱还赔钱了呢,”
看小闺女愤愤不平的样子,赵青青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
“你呀你,咋zhen厉害,以后也不知道啥样的男孩子能降得住你!”
“我就不能自己过,干啥非要嫁人?嫁了人我也受不得委屈,说不定还将他们家搅和的家宅不宁,所以妈,你还是放过人家吧?”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向风,随着一阵海风吹来,他鼻子一痒,阿嚏阿嚏连续三声,直接给他打懵圈儿了。
只见他被太阳晒得黑明发亮的肌肤上满是盐渍留下的痕迹,上身赤.裸,下身穿着蓝色训练服,以班为单位在海浪里举着沉重的木头在训练,沙滩上摆放着各种训练器材,一个海浪打过来,他们站在海里面咬牙切齿的坚守着,愣是没让海浪给冲出去。
当海浪卷回去的时候,海风一吹,冻得他们瑟瑟发抖,向风一打喷嚏,其他人也跟着鼻子发痒。
站在向风旁边的丁建设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咋滴,想感冒了?”
“去,我哪儿那么娇弱?就是鼻子有点痒罢了,别说了,班长来了,再被抓住,老子要被累趴了!”
……
一个小时之后,结束训练的他们赶紧回到宿舍冲洗,穿戴整齐后又招急忙慌的赶到食堂吃饭。
包子不是海带馅就是裙带菜,早就吃的够够的,向风咂巴咂巴嘴,忍不住看向丁建设。
“建设啊,你妹子咋还没给咱寄吃的,我这玩意儿真是一点也吃不下去了,天天吃这个,我自己都快变成海带长在海里面随浪摇摆了!”
这海带连配菜都没,你说你放点辣椒调调味儿也成啊,连盐都不带放的,更别提辣椒了,直接剁碎了放点蒜末就包起来了,还是杂粮面做的,黑乎乎的,看着就难以下咽,天天吃,月月吃,年年吃,即使偶尔打打牙祭,也是海带豆腐馅,所以向风越来越怀念有辣椒酱的日子了。
丁建设笑着摇头:“估计忙着搬家呢,等我家搬了家,自留地种了菜,辣椒酱就来了。”
向风一听就哭丧起脸:“那还不得等好几个月?你可真能安慰人,对了,海带你寄回去没?”
“恩,寄了,差不多也该收到了,还有那些虾米啥的,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吃得惯,行了别说了,快吃吧,好歹不是还发给你一个鸡蛋?”
两个人小声嘀咕着,一看到班长朝他们看过来,就赶紧往嘴里面塞,反正也没啥味儿,直接咽下去拉倒。
当丁薇从邮局提到一个超级大的包裹时傻了眼,背起来还特沉,一看是二哥寄过来,就忍不住犯嘀咕。
“啥东西啊,这么沉?早知道这样,让三哥过来拿了。”
乔迁之喜之后,他们又回到了城里,周末再回去,爸爸不一样,一有空就骑车回去,因为还要给自留地还有前后院的空地种上菜,要不然回头没菜吃,再说现在人多了,顾的人多,这菜绝对不能不种,而且还得多种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