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隐私权”是彼此“尊重”。自己开始写一个博客,隐私更成为这个园地无形的篱围。在谈话中,任何人都不必完全同意别人的观点,但质疑与讨论的时候应谨守礼貌的分际,这就是我对博客的认识与期待。不只期待大家这样对待我,也期待我拜访别人的博客时,一定要以此表达尊重。

这是一次关于家计用度的讨论,我想也是每位持家的女性都关心的问题,问我的朋友是Carolluo,她在信中写着:

我对于“买不起”这个想法一直有个疑惑,当你在结账时发现那三万元的价格远超出你的预算,所以你选择放弃不买,可是你应该是买得起的(我认为),只是觉得不需要花这么多钱在这件事上,是不是?

我想从这里切进,再一次讨论我对运用预算的想法。

我买得起三万多的烤箱、三万多的蒸炉,但我买不起那套三万多的杯子,也买不起一件三万多的衣服。这就是我看待与使用金钱的习惯——能长久产生效益的花费,才是我付得起的价钱。

装修房子的时候也一样,窗户、淋浴室的骨架、泥作这些基础的东西必须“万年久远”,所以就用掉预算中最大的部分,其余装饰性的东西,我信任的是自己的眼光,完全没有价值协调的负担。

那套杯子没有买成的半年后,我在台湾一个餐具卖场的地上看到一个盘子,标价贴的是一个十五元,我真是大吃一惊,因为在我看来,它非常美。我喜欢皇家哥本哈根的餐具,是受那蓝白图案的吸引,眼前这个盘子的颜色对我来说也引起同样的欢喜,又是那么迷人的价钱,我为什么要在意它的品牌?所以,我买了十五个,在人最多的时候盛茶点用。它在生活中对我们有非常好的贡献。

价值的认定当然也是左右购买的因素。有个碗摆在莺歌的路边,一个五十元。但在我的眼中,它美极了。用来装茶泡饭或小盖饭,再好也不过,远远超过五十元所标示的价值,或某些以品牌为诉求的高价餐具。

决定花用时,往往也跟心情有关。我有一套日式碗碟是十年前买的,一套各四个。如果有机会,真的很想再添成六个或八个,它的意义有了时间堆累的生活感。有一天,我为了一场活动去采购材料,一进门就看到玻璃柜里有这组餐盘,一个标价三百九十元,可以单买。但是因为那天已经买了好多材料与六十个保罗瓶,所以就觉得不应该再花钱。当“节制”是一种生活功课的时候,它的机制会在不同的时间启动。

我特别欣赏Abby在金钱上的态度,她真的是一个穷而不酸的人。以台湾去美国读书的大学生来说,她应该算是非常穷的,打工的费用当生活费,年年增加的奖学金付学费,但身上还是有一部分学生贷款。

她有多穷,可以从一件事上看出来。

有一天她告诉我,最近太忙没有好好运动,感觉胖起来了,我跟她开玩笑说:“你别买新的牛仔裤喔!衣服愈换愈大就会忘了节制。”

她笑着说:“妈咪!我不会买新裤子的,我买不起。”

但是,Abby却给我一种生活得非常好的感觉。即使她穿来穿去总是那几件衣服,但因为自己有一种质感,所以可以看到物质之外的好。谈起在宾大有许多富家子弟,但她的心情非常自在,既不攻击别人的生活方式,也不自以为卑微。

大一升大二的时候,她们的宿舍因为积分很好,宿舍要把她们升等到有起居室的房间。但四个室友算一算,非常务实地拒绝了,理由是住到更大的房子,会增加额外的开销。

我觉得这个社会上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量入而出、脚踏实地生活的。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在限制中,生活还是有更美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