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 进宫(1 / 1)

因为摸清了那陈弥生的来路,又听见阿宝与陈弥生出去了,虽说有阿德护卫,但是那陈弥生有些邪招,若真是为了陈冠的事情而来,那阿宝……这样一想,楚一清也忍不住有些着急了,不过她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正想要派人去找,厉煌也就走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厉煌一见于小雨与孙雷生惊慌的模样,也就沉声喝道。

孙雷生也赶紧跪下来,两人哆哆嗦嗦的跪在厉煌的面前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先起来吧,带着人去找少爷!”楚一清低声吩咐道。

于小雨跟孙雷生赶紧应着,这就跑进驿站叫了迟轩等人出来,这会儿雷渊也带着人出来,一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驿站,引得许多人驻足观看。

“先别急,不过出去一个时辰,或许在哪儿玩住了,一会就会回来!”楚一清说着,也算是安慰自己,毕竟若不是因为陈弥生的存在,阿宝出去溜达一个时辰并不算什么,何况还有阿德跟着。

厉煌却浓眉紧锁,低声吩咐麦香与莹润道:“你们先陪着夫人进去,做些夫人爱吃的饭菜!”

楚一清现在胃口不好,却是不能饿的,今天去出去逛了一个时辰,回来的路上楚一清就在喊饿了,所以厉煌先惦记着楚一清的肚子,吩咐道。

麦香正打算也去找阿宝呢,一听见厉煌如此吩咐,也就只能与莹润一起,陪着楚一清进去。

厉煌站在驿站门口,低声说道:“你先进去吃饭,好好的休息,我一定会找回阿宝来的!”

楚一清点点头。

楚一清虽说那些话,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尤其是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厉煌与找阿宝的人都没有回来,连个信儿也没有,那心里就更难受了,饭也没有吃得下。

“夫人,您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呢,夫人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呢!”盈芊听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就赶紧过来陪着楚一清,看着那菜,知道楚一清现在喜欢吃口味重的,就让厨房重新热了热,又加了一些醋跟麻油,这才重新端上桌。

楚一清不想吃,可是也不愿意让盈芊跟麦香她们担心,她不吃,麦香她们自然也不肯吃,当即也就勉强吃了两口,那菜还没咽下去呢,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呼喊声,正是阿宝,她心里一喜,刚要起身,就见阿宝冲了进来,欢喜的抱着楚一清,那手里还拿着一株不知名的药草,笑嘻嘻的说道:“娘亲,你看我找到什么了,这个叫做招魂草,弥生说的,治疗孕吐效果最好了,我跟弥生进了山,费了好大的功夫找来的!”

楚一清本想责备阿宝,甚至想要好好的教训一下阿宝,如今他已经是郡王,不是乡下的野孩子,有许多人等着要他的命,他的安危也关系着太多人,可是一看到阿宝的笑脸,与他手中那颗已经打蔫的草药,楚一清竟然连责备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一会儿,厉煌进来,脸色铁青,看来也是十分的生气,“两个人竟然进了山,阿宝,这里不是上家村,你知道那山里有什么东西?怎么可以如此任性?你知不知道你娘亲非常的担心你?”

阿宝低下头,眼神有些委屈,“爹爹,我是为了给娘找这个招魂草,弥生说了,他娘以前就吃过这个东西,效果很好的!这些日子娘亲总病恹恹的,也没有精神吃饭,我心里担心才……”

厉煌看着阿宝身上的衣裳,手臂跟腰际有几处被刮破了,由于夏天穿的衣服少,外裳破了之后就露出皮肉来,有的地方隐隐的还有血迹,厉煌心中自然疼惜,可是一想到依着阿宝这样的脾性若是去了规矩森严的宫里,怕是又会惹出什么事情来,当即也就说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想法,总之让你娘担心就不对,今晚不许你吃饭,不许睡觉,罚抄道德经一百遍!”

楚一清一怔,这会儿借着烛光,她才发觉阿宝身上有几处划伤,心里正心疼着,又听厉煌不让阿宝吃饭,当即正待要说什么,厉煌却使了个眼色给她,让她不要说话。

正说让阿宝不要吃饭,阿宝的肚子就咕咕的叫起来,今日他跟着陈弥生进山,在山里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株招魂草,原以为会让自己娘亲吃了舒服一点,却没有想到受到厉煌这么严厉的责备,他心里虽然有些不服气,可是见楚一清也实在是担心他,面前的饭菜都没有动,也就咬咬唇,低声说道:“娘亲,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有想到会这么晚回来……”

阿宝抬起脸,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直闪的楚一清心里柔柔的,也就赶紧将阿宝抱在怀里说道:“阿宝,你也是关心娘亲,只是娘亲虽然辛苦,但是孕吐是喜事,而且吃药会对小弟弟不好的,咱们就不吃了!”

阿宝这才点点头,也就说要进屋去写道德经。

厉煌冷着脸,并没有留阿宝吃饭。

阿宝瞅了一眼那饭菜,恋恋不舍的走了进去。

楚一清赶紧让麦香去请御医,让御医来看看阿宝身上的伤。

“陈弥生呢?”楚一清见厉煌还是生气,也就先让莹润等人下去,自己则上前拉了厉煌的手,让他坐下来,柔声问道。

“在外面!”厉煌冷声道,“那孩子的眼神太阴暗,我怕他留在阿宝的身边迟早会带来祸端,不如明日就将他送走!”

或许是因为陈弥生私自带着阿宝进山,厉煌对那陈弥生的印象并不好。

见厉煌在气头上,楚一清也就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让莹润又加了两个菜,一边吃着,一边也就给阿宝求情,到最后,厉煌吃饱了这才放下筷子说道:“今日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我先去前面瞧瞧,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厉煌这么说,楚一清就知道厉煌这是嘴硬心软,怕是心里也舍不得饿着阿宝,当即也就点头,送了厉煌出去,自己则唤了麦香进来,让麦香将早就卤好的一只猪蹄,还有一些青菜、米饭,一起放在托盘里,亲自带着麦香去给阿宝送去。

房间里,阿宝已经将划破的衣裳换了下来,交给小丫鬟补了,说是要送给陈弥生穿,这一次进山,阿宝似乎与陈弥生有了感情,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楚一清进屋来,正好听到阿宝吩咐小丫鬟的话,她皱眉,想到厉煌对那个孩子的感观,微微的犹豫了一下,心里也就有了计较。

“好香啊!”阿宝让孙雷生铺好了纸笔正要开始抄书,一下子闻到那卤猪脚的味道,立即又站起了身子,回眸一眼看到楚一清端的饭菜,立即就笑嘻嘻的上前扯住楚一清的衣角说道:“还是娘亲最疼我,爹爹都不疼阿宝了!”

楚一清才不上他当,将饭食放在桌上,给他端了汤出来说道:“先将汤喝了,去山里窜了这么久,晚上上火生病怎么办?”

阿宝接过那熬得浓香的小米粥,咕咚咕咚全喝了,当即抹抹嘴说道:“娘亲,这边山里要比上赵山那边好玩的多,弥生最会捉蛇,他什么蛇也不怕,装了整整一袋子呢!”

楚一清听得眼皮直跳,她一想到那日那条大蟒蛇的样子,就觉着心里恶心想吐。

见楚一清又想吐,阿宝赶紧不敢再说蛇了,让人倒了水给楚一清喝。

阿宝吃完饭,想了想问道:“娘,陈弥生在哪呢?爹爹是不是责罚他了?其实真的不关他的事情,他只是随口跟我一提,是我提议要去山里找找的,他不想去,被我逼着去的,我以为带着阿德,娘亲与爹爹会不担心,谁知道……”

楚一清见阿宝与那陈弥生关系太过亲密了,也就问道:“你可知道他是陈冠的儿子?陈冠是被你爹爹严办的那个贪官!”

阿宝立即点点头道:“我知道,一开始我也以为陈弥生是来找我报仇的,可是不是,娘,你知道呢,弥生的娘是被他爹害死的,弥生心里恨他爹呢!”

虽然隐约猜到了一些,却没有想到是真的,楚一清眉头一皱。

“弥生跟弥生的娘被赶出家门之后,他爹那些老婆孩子过几日就到他家来闹事,在家里受了他爹的气,也找他娘出气,自己儿子读书不好也去找他娘撒气,这些年,他娘身上就没有个好地方,一直病着,疼着,陈弥生抓蛇卖钱就是为了给他娘看病的,不过每次卖了钱都被他那个六哥抢走了!”阿宝叹口气道,“娘,弥生很可怜的,我跟他说了,会留下他,反正在运来镇,他也没有什么亲人了!”

楚一清皱眉,她倒是看好那个孩子,不过那是原先不知道他与陈冠的关系,这样说起来,阿宝毕竟算是他的仇人,如果日后……

“吃饱了就赶紧抄书吧,若是被你爹爹发现你偷懒,又要责罚了!”楚一清不动声色的说道,让麦香收拾了饭碗,也就起身向外走。

“娘亲,弥生的事情……”阿宝忍不住追了出来。

“你先顾好自己吧,你爹爹这次是真的生气!”楚一清回眸说道。

阿宝耷拉下小脸来,只得乖乖的回去抄书。

楚一清带着麦香离开,经过花园的小门的时候,看见陈弥生跪在厉煌的书房前,小小的背影倔强而挺直。

“姨,阿宝似乎很喜欢这个陈弥生!”麦香低声说道,“若是真的将他赶走,我怕阿宝会伤心呢!”

楚一清淡声道:“阿宝伤心是暂时的,若是这个陈弥生真的有什么歹意,伤害了阿宝,咱们后悔也来不及!”

听楚一清的话,似乎已经决定要将陈弥生送走,麦香也就叹口气,不再说了。

陈弥生跪在厉煌的书房门前已经两个时辰,人虽小,性格却倔强。

腾龙从窗户进来,朝着门外努努嘴,低声说道:“爷,那个孩子不是一般的倔强,已经两个时辰了,属下瞧着那脸色都铁青了,怕是坚持不住了!”

厉煌在处理公文,连头都不曾抬,“跪到明日本王也不会答应,这个孩子太危险,在没有确定他十分真心追随阿宝之前,绝对不能留下!”

腾龙低下头,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却犹豫着。

厉煌这才抬头,望着腾龙罕见的犹色,冷声问道:“看见他,可是想到了你的过去?”

腾龙身子一紧,赶紧跪在了地上,沉声道:“请爷责罚!”

厉煌眸色一动,“本王我知道你对那个孩子怜惜,当日见你为他说话本王就知道,那个孩子倒是个可造之材,可惜因为陈冠的事情,与阿宝有些牵扯!”

说到底,厉煌还是不愿意为一个孩子让阿宝冒险。

“属下知道,属下错了,请爷责罚!”腾龙再次低声道。

“好了,你起来吧,出去告诉那个孩子,本王会给他安排一个住处,至于他与阿宝之间能不能再见面,就要看两人之间的缘分了!”厉煌淡声道。

腾龙赶紧点头。

厉煌回了房间,本以为楚一清早已经睡下,却没有想到楚一清正在看书,似乎在等他。

“怎么还不睡?明日一大早还要赶路呢!”厉煌任凭莹润伺候着脱去外衣,上前问道。

“陈弥生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楚一清合上书本问道,“你若是没有好的主意,我这儿倒是有个好去处安排他!”

厉煌看了看她,“哪里?”

“就是运来镇陈府!”楚一清拉着厉煌坐下来,“陈花氏前几年孩子没了,与厉煜多少有些关系,这些年她还是自己一个人,前些日子我去陈府,见她正在为一些小乞儿洗手洗脸发糕点,当时我就在想,或许让陈花氏收养一个孩子也好,至少她不会这么孤单,不如就将陈弥生送到陈府吧,让陈花氏照顾他!”

厉煌点头道:“这个去处倒是不错,也好,那就这样安排吧!”

楚一清点点头,两人也就休息。

睡到半夜,楚一清醒来,躺了许久毫无睡意,她也就信步走出来,想起那陈弥生,不知道为何,楚一清的心里突然一动,信步走去小花园,却没有想到屋檐下,那小小的身影还在倔强的跪着。

此刻已经是半夜,白日的暑热退下之后,终于有了一丝凉气,晕黄的烛光随着那威风摇曳,小小的身影跪在屋檐下,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一般。

楚一清忍不住提步上前,或许是听到了动静,那陈弥生小小的身影轻轻动了一下,那脑袋警惕的扭了扭,转过脸来望向楚一清。

警惕性倒很高,一看就是在艰苦的环境中训练而成的,这种警惕性,是孙雷生跟迟轩这些孩子所缺乏的!

陈弥生眯着眼,终于借着月色看清了楚一清,他青白的嘴唇轻轻的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那脸上的神情照旧不屈。

楚一清在他面前站下来,发现他身上的划伤更厉害,有几处都见到里面的骨头,身上本就破烂的衣裳也全是血迹,膝盖下,也是一片血迹。

楚一清眉头一拧,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或许是因为跪的太久,陈弥生那双腿竟然伸不开,一下子扑在地上。

楚一清皱眉,看着他慢慢的爬起来,低声问道:“不是让人跟你说了对你的安排,你为什么还要跪在这里?怎么,不愿意去陈府吗?”

陈弥生张嘴,声音却沙哑,借着烛光,楚一清这才看出他那青白的脸上有着一抹不自然的潮红,直觉的,她伸手摸了出去,触手一片热。

“你发热了!”楚一清皱眉,“先到花厅去,我让大夫来瞧你!”

楚一清正待要起身,那陈弥生却紧紧的抓住了楚一清的衣襟,干瘦如柴的小手死死的攥着,竟然扯得楚一清动弹不得。

“郡……郡王殿下……我想……跟着……郡王……殿下!”他张开青白干涸的嘴唇,艰难的一字一句吐出这几个字。

楚一清一怔,这孩子已经烧成这样,还是惦记着这件事情?她低眸望去,望见了陈弥生的眼睛,他的眼睛与别人不同,眼白发青,眼球却黑的诱人,似乎能将人吸入一般,就连楚一清做好了准备,也被这样一双眼睛瞧得心里一紧,脑袋有些眩晕。

“你先看病,别的事情再说!”楚一清低声道,高声喊了一声,雷渊立即出现。

“这孩子病了,让人瞧瞧,给他喝一些药!”楚一清低声吩咐。

雷渊赶紧应着。

陈弥生却还是紧紧的抓着楚一清的衣襟,薄唇紧紧的抿着,几乎成了一条线,怎么都不肯松开。

楚一清皱眉,想要将这个孩子挥开,可是看到孩子倔强的眼神,削薄的嘴唇,坚持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着这个孩子不是冷血凉薄的,最后她闭闭眼,低声道:“你若是不看大夫,不吃药,烧成傻子怎么跟着郡王?”

那孩子一听,一双青白的眼睛中终于有了色彩,那干瘦的手指也松开了楚一清的裙摆。

楚一清示意雷渊上前。

雷渊上前将孩子抱了起来,那孩子老老实实的蜷缩在雷渊的怀中,一双大眼睛里却还是紧紧的盯着楚一清。

“你放心,我说话算数,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从今以后郡王就是你的主子,你所做的一切只能是为了他,明白吗?”楚一清冷冷的开口。

陈弥生拼命的点头,这样一折腾,那脸上就格外的发红。

楚一清低声吩咐雷渊道:“快让人给他瞧瞧,再给他准备一些吃的,明日一起上路!”

雷渊点头,抱着孩子大步离开。

楚一清叹口气,到现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改变主意。

阿宝听说楚一清将陈弥生留下之后,自然是高兴,一大早起来就去看陈弥生,对此,厉煌却有些不满,在楚一清的诱哄之下也就过去,车队继续上路,向着都城出发。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越来越热,楚一清的心里也越来越烦躁,心里堵得厉害,这车队也走走停停的,这样耽误了不少时间,终于在十日之后到达了都城。

厉煌与楚一清这一路走走停停的,耽误了不少时间,路上的时候,皇帝已经派人来催过,如今知道两人终于到了都城,皇帝心里自然是欢喜,赶紧让人将三人接进了皇宫,直接去了太后所在的万福宫,此刻万福宫中,已经聚集了众多的妃子与皇子,全都等待着迎接太子与太子侧妃,还有皇长孙回宫。

厉煌与楚一清带着阿宝坐着舆车在皇宫里行了两刻钟,这才穿门过户,绕山环水,终于到了万福宫门前,还没等舆车停下,早有太监宫女们围上来跪地行礼,伺候着下车。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侧妃娘娘,郡主殿下!”太监宫女呼唤的声音在空旷的殿门前响起,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厉煌淡淡的抬抬手,那些太监宫女赶紧起身,上前伺候着下车。

小福子手执拂尘笑眯眯的上前,讨好的说道:“太子殿下,太子侧妃娘娘,郡王殿下,皇上与太后已经等了三位一炷香的时间了,还请三位赶紧随奴才来吧!”

厉煌点点头,亲自扶着楚一清下车,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引得那些宫女眸色里全是羡慕之意。这太子侧妃还没有进宫之前,关于楚一清的传说早就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这些宫女,嘴上虽然不说,可是心里却明白的很,见太子对太子侧妃果真如此在意,因为也不敢小瞧楚一清,全都毕恭毕敬的。

阿宝从舆车上下来,望着那金碧辉煌的万福宫,上前也笑嘻嘻的握紧了楚一清的手,父子两人,一左一右,在太监的带领下进入万福宫。

此刻万福宫里,四角分别蹲了一只虎头四角鼎压风水,金丝楠木雕了繁复纹路的高脚几上,放了缠枝牡丹翠叶熏炉,正袅袅飘出淡淡的不知名香气的大殿中,厉閠与太后高高在上的坐着,底下两侧挨着摆开十几张紫檀木椅,檀木椅上坐的都是花枝招展的美貌女子,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向外张望着。

在倒数三四位的椅子上,坐着两位最年轻的嫔妃,她们就是当年厉閠为了拉拢五大家族而宠爱的玉妃与盈妃,这些年,五大家族已经完全依附朝廷,她们两人早就被冷落了,可是这次楚一清这个太子侧妃进宫,如今五大家族在楚一清的手上,厉閠就想起了这两个已经冷落了许久的妃子,特地传旨今日也让她们作陪,两位妃子自然是喜不自胜,赶紧打扮了,翻出压箱底儿的衣裳跟首饰来,打扮的光鲜亮丽,可是由于那些衣裳跟首饰毕竟是很多年前皇上赏的,早已经不时兴,两人坐在一群打扮的美丽新潮的嫔妃里面,就有些格格不入,可是虽然是这样,两人的脸上还是有着掩不住的喜气,一直低眸交流着什么,听说太子与太子侧妃已经在宫门外了,这才正襟危坐,带着希翼望了出去。

厉煌是挽着楚一清的手进宫的,楚一清牵着阿宝的手,三个人,三位一体,一起迈进了那万福宫的宫门。

在三人踏进万福宫宫门的那一刻,厉閠听到许多妃子发出讶异的声音,就连太后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皇上,这个楚一清也真的太不知道规矩了,只不过是一个侧妃,怎么能与煌儿一起并排行走?”太后的脸上隐隐的有些不快。

厉閠也是皱眉,但是在望见厉煌坦然的目光,他却像是明白了什么。

虽然楚一清只是一位侧妃,厉煌却将她看做这一生唯一的妻子,所以这般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进万福宫,就是要大家知道。

这个孩子……厉閠尽量的以自己年轻时的心态来理解厉煌,毕竟与这两个孩子打交道也不是一时一刻了,若是真的认这些死理,只是将这两个孩子越推越远。

厉閠尽量的为厉煌说话,“母后,楚一清这是第一次进宫,再说如今楚一清又有了身孕,煌儿照应着点也没有错处!”

太后的不满在听到楚一清再次怀有身孕的瞬间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她笑眯眯的点点头,当目光落在阿宝的身上时,那笑意更是明显。

在太后不满的瞬间,坐在最后的两个嫔妃脸上全都露出一抹兴奋来,似乎是要瞧好戏的样子,但是在听到皇上说到楚一清再次有了身孕,而太后明显十分愉悦之后,两人的脸上布满了失望,其中一个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低声道:“又有了身孕又如何,说到底是个侧妃,那孩子也是庶出!”

那女人自以为小声,别人听不见,楚一清常年练功,自然是能听见的,她转过脸去,打量了一眼那个嫔妃,只见她不过二十左右岁的年纪,柳叶细眉微挑,黑白分明的双眸乍一看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细看去,却又仿佛带着一丝刻薄与冷傲,在看到楚一清向她这边转过脸之时,她似乎有些惊讶,可是脸上全然没有一丝不安与尴尬,倒是微微的抬起头来,向着楚一清颌首,算是打了招呼。

“那是厉珏的正妃,礼部侍郎刘祜的小女儿!”厉煌握紧了楚一清的手,低声说道,话语中全是冷寒之气,很显然,方才那女人的话,厉煌也已经听到。

原来是二皇子厉珏的正妃,楚一清记得,之前那饶国公主本来与厉珏有婚约,后来因为厉珏与宫女有奸情被美实公主撞见,这婚约也就不了了之,不过美实公主早就与柳乾有些不清不楚,所以楚一清也知道,当年的事情,恐怕这厉珏也是被人陷害,从这就可以看出,厉珏是个没有大智慧的人,却能娶上礼部侍郎的女儿,想必平日里一定对这个正妃呵护有加,从她身上的穿戴就可以看出来。之前厉煌就说过,厉珏被囚在府中三年,这几年因为厉煌不在宫中,皇上烦闷,这才将他放了出来,对着这个犯过大错的皇子,厉閠说不上喜欢,但是也说不上讨厌,所以赏赐自然不会多,而那刘君身上的衣着、首饰,比几个嫔妃还要贵重,夺目,可见这厉珏对她有多宠爱。

楚一清冷冷一笑,缓缓的收回目光,与厉煌一起,带着阿宝给太后、皇帝见礼。

“快起来,快起来!”皇上说过平身之后,太后赶紧说道,并且向着阿宝挥挥手,示意阿宝过去。

阿宝站起小身子来,笑嘻嘻的眨眨大眼睛,快步走到太后的面前,再次掀了袍子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了头,说道,“阿宝给老奶奶请安,老奶奶,这些年阿宝可还想着老奶奶呢!”

太后一听阿宝还记着她,顿时喜得不行,赶紧俯身亲自将阿宝拉了起来,抱在怀里说道:“阿宝真是懂事呢,这都多少年了,你还那么小,就还记得老奶奶?”

阿宝趁机腻在太后的怀里笑道:“阿宝当然记得老奶奶了,阿宝还记得老奶奶喜欢吃糕点,这次进宫,阿宝让娘亲给奶奶亲手做了许多糕点,一会儿让人送来给老奶奶尝一尝!”

太后被阿宝哄得高兴,一边上下打量了阿宝一边说道:“这么多年不见,还以为阿宝早就忘记了老奶奶这个老太婆,想不到阿宝还惦念着老奶奶呢,好好好,果真是好孩子,也不枉老奶奶惦念一场你!”

太后说着,那眼眶就红了。

阿宝赶紧哄着太后道:“老奶奶,今天是好日子呢,咱们终于一家团聚了,老奶奶可不准哭,阿宝都不哭呢!”

太后赶紧将眼泪收了收,越瞧阿宝越是喜欢,不顾众人的阻拦,将阿宝放在腿上抱着,竟然不舍得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