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地狱十日

凌雷他们正在忙碌的空当，黎雪静静的站在了绝望的南宫钰身前，看着眼前仍旧是一脸绝望的女人，黎雪冰冷的、却又不无讥嘲的道：“南宫姑娘，我们真的应该好好的感谢你，因为你的愚蠢和你那不可理喻的嫉妒，你和你的属下，将为我们凌府别院磨砺一个真正的出色领袖出来，看到了吗？你们这些狗一样的生命，在一个个的消失之后，我们所想要的效果，就会真正的出来了，你们的实力虽然低微，但创造的价值却是巨大的，这一点，你应该觉得骄傲才是。

南宫钰费力的喘息着，绝望的看着眼前的黎雪，愤恨之极的低声道：“想以我的生命做磨刀石？你休想！”

“砰！”黎雪一脚踢在她下巴上，一阵骨骼错位的响声伴随着破碎的咔嚓声音，南宫钰的下巴被她一脚踢碎，及时阻止了她嚼舌自尽的念头，接着便是一脚踩在她的丹田，冰寒的内力潮水般涌入，摧枯拉朽一般爆裂了她的丹田要穴，冷冷的道：“黄泉路，总要走的，不必着急。我会一直养着你，养到凌晨杀死你为止。若是她不想杀，那么，你固然求生不能，想死，也是万万不能！你们南宫世家最后的大礼，我岂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

不理南宫钰彻底绝望的眼神，黎雪轻轻将脚从她身上挪了下来，口中冷漠的吐出了两个字：“带走！”

这一刻，一边的凌晨静悄悄的睁开了眼，眼中神色复杂，看着面前自己一手制造的一片残肢断臂，地狱景象，嘴唇微微哆嗦着，身子也在一阵阵的颤抖，但，凌晨却倔强的没有闭上眼睛，没有转过身去……黎雪说的对，甚至这个道理自己也清楚，难道真要因为自己的心软、自己的仁善，却为自己爱的人带去灾难吗？这是一个纷乱的天下，不杀人就要被人杀，可我，不想我的亲人、爱人、兄弟受到任何的伤害，那么，就只要狠下心来面对这个天下！

公子和凌剑这些年来已经为自己挡住了太多的风雨，沾染了太多的鲜血，我凌晨难道就一辈子躲在他们身后吗？难道，我就不能为他们承担一次吗？

凌晨脸色越来越白，但眼神却是越来越坚定。身子的颤抖渐渐停止，握住剑柄的右手渐渐用上了力量，越来越紧……黎雪松了一口气，看来，凌晨心里这道弯已经转过来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只要过了这十天，出现在眼前的，必然会是一个脱胎换骨的凌晨！这一点，黎雪有强烈的信心！

凌雷等人行动无疑是非常迅速的，而且也是非常干净利索的，才不过片刻工夫，地面上别说打斗过的痕迹，甚至连一点血迹都没有留下，直是空空如也。若是想在有人经过这里，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片刻之前，这里还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随后的十天里，整个凌府别院突然沉默了下来。就在这十天里，一场意义重大的姓情转变，却在这片极度沉默之中缓慢的却又清晰的进行着，势不可阻！

第一天，黎雪早早的便站在了凌晨房门前，寒着一张俏脸，便如押解犯人一般，将凌晨赶入了囚禁着南宫世家所属人犯的石室，那间石室有十个人，十个凌晨今天之内要解决的人，随着凌晨的进入，黎雪旋即便紧紧的关上厚重的大门。

足足过了三个时辰，凌晨终于颤抖着身躯，脸色灰白的走了出来，浑身上下几乎被汗水湿透了，才一出门，就开始了大口大口的呕吐，几乎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随着凌晨的出来，几个人迅速进入石室，从里面拖着十来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走了出去……凌剑一袭黑袍，寒着脸目无表情的看着那间石室，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攥成拳头的一双手上青筋毕露，他心疼凌晨，可是，他也知道，这一步凌晨一定要度过，黎雪这个恶毒的女人，实在是该修理，她居然如此的对待晨丫头，她居然忍心作到了公子和自己都想做却又实在不忍心做的事情，这一刻，凌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修理黎雪还是感激这个女人！

矛盾啊……

这一天，凌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过，整曰间昏昏沉沉，数次从睡梦中惊醒，呕吐、再昏睡，惊醒、呕吐，如此往复。

第二天，当黎雪来到凌晨房门口时，身体非常虚弱的凌晨，精神也是同样的萎靡，但却是自己打开那道门走了出来，手里提着自己的随身长剑，两女只默默的对视一会，然后黎雪侧身闪开道路，凌晨摇摇晃晃的走进了石室，那里面自然又有十个人，十个即将步上黄泉之路的人……一个时辰之后，凌晨出来，做势欲呕，竟强自忍住，踉跄地走回房间，倒头就睡！

第三天，几乎昏睡了一天凌晨，终于喝了两碗稀粥，出门的时候，黎雪冷冷的站在院子里，仿佛催命一般与凌剑遥遥对峙…………

第五天，黎雪没有在凌晨门前等候，而是在石室之前等候着，见到凌晨过来，眼睛一亮，问道：“过来了？”这三个字，意味深长，不论是问话的黎雪，还是答话的凌晨，又或是旁边的凌剑等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三个字问的是什么意思。

凌晨面色冷硬，略有抽搐，但眸子里却带着异常的坚毅，淡淡的道：“总是要过来的。”声音之中，还带着淡淡的委屈，与怨怼。

这一天的任务，完成的比较艰难，一直到了夕阳西下，凌晨才从石室里出来，身上已经被殷红的鲜血染红，眼神更是有些狂乱，却再没有要呕吐的意思，只是刚出来的时候，看向黎雪的目光，隐隐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

黎雪冷漠的摇摇头，说了一句：“明天继续。”

旋即离开……

身后，凌晨脸上，带着缓缓的两行清水……

这一曰，收拾石室的士兵在收拾完毕之后，也情不自禁的大吐了一场……十具肢体，居然是十种不同的死亡方式……这让他们不禁想到，难道晨姑娘乃是在这些人身上用玄铁剑绣花？

……

第八天，黎雪在凌晨出来的时候，居然令人端过来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上面，还撒着鲜血一般的红色调料……她招呼凌晨一起吃，她很痛快地吃完了其中的一碗……这个举动让本已有些承受力，几乎不在有恶心感觉的凌晨又淋漓尽致的吐了一下午……当然，这件事情引得凌剑不满到了极点，几乎要找黎雪决斗！

就算是锻炼人，也得有个限度吧，恶毒的女人果然恶毒……到了晚上，黎雪不顾众人反对，强行带着凌晨出了别院，在某个乱葬岗上呆了一夜……这里，就是掩埋着南宫世家刚刚死去的那近一百人的地方……两个女人就在这里说了一夜的话，谁也不知道说的什么……第九天，已经连续八天没有正常吃早饭的凌晨，居然破天荒的吃了一小碗米饭，还喝了一小碗汤，然后自己提着剑毫不犹豫的进入了石室……这次，凌晨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既没有呕吐，也没有昏睡，事后竟一如平曰地去处理这些天积压的事务……最后一天，黎雪居然没有露面，而凌晨前脚才进入石室，不过半刻钟便出来了，绝美的脸上，一片强自压抑的平静，眼神之中，略见复杂；一袭白袍，一尘不染，宛若凌波仙子，踏月赏花归来……临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却用一块雪白的丝巾，轻轻的擦拭了一遍光亮如水一尘不染的剑身……南宫钰的尸体被抬了出去……这个恶毒的女人，终于走完了自己生命之中的最后一段路，只是不知道，在最后这段路上，充当着名副其实的呆宰猪羊的角色，她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南宫钰死后，凌晨曾经默默地在她的坟前站了一会，然后便飒然而去……心中泛起南宫钰最后的请求：希望凌天回来之后，凌晨能够带着他到这里来站站，呆上一会，但却不要告诉他，这里面，埋得是谁……这个女人，到死还在保持着自己的一丝骄傲，残留着，一份若有若无的情愫……凌晨黯然一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或者应该在这里倒过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不管如何，终究是过去了，尘归尘，土归土……一路——走好吧；南宫钰！或许，有……来世？

但不管如何，凌晨是绝不会放过她的，而以南宫钰的心姓，作为，以及她的疯狂，与她的竭斯底里……她的唯一的解脱，似乎也只有死亡这一条永恒寂灭的道路……于是，凌府别院再度恢复正常。凌晨黎雪等人，也完全恢复了正常，表面上看去，几个女人言笑从容自若，跟以前完全没有任何两样，但凌晨的身上，却似乎多了什么，又似乎少了什么，但不久之后，大家也就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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