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陷在梦魇之中,心里所有的阴暗都被挖掘得干干净净,重新经历一遍你所有的美好,再当着你的面,再次打碎。
一而再,再而三。
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
足以让你,生不如死……
“江家?呵,你也有今日!”温守信的声音,幽幽的传出。
稍瞬,周遭烟雾弥漫。
沈东湛仿佛嗅到了怪味,掌心里的小石子瞬时丢出,不过是刹那间的功夫,小石子消失无踪。
“爷?”周南大喜过望。
沈东湛亦是心下一松,“在这儿等着!”
“是!”周南当然知道,若两个人一同陷入会有什么后果,所以眼下最好的法子,是一人进去一人留守,以防不备。
转瞬间,沈东湛业已消失。
周南焦灼的守在外头,冷剑出鞘,紧紧提在手中,且看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在锦衣卫和东厂的头上动土?!
以鲜血和性命压阵,最是阴邪可怖,内里迷雾重重。
沈东湛一进去,便觉得好似闯入了瘴气林中一般,空气弥漫着浓郁的腥味。
“迷魂散?”沈东湛当下往嘴里塞了一颗解毒丹,从腰间取出随带的遮脸布,快速遮住口鼻。
锦衣卫出行,这些都是必备之物。
沈东湛心里隐约有了底,布阵的人本事不够,便拿毒物来添油加醋,真是可笑,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原来所依仗的还是用毒!
只不过,苏幕在哪?
“苏幕?”沈东湛压低了声音,拨开迷雾上前。
他还记得之前那乱石堆的路径,脑子里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要往哪儿走,即便是布阵,也该是有路。
“苏幕?”沈东湛又低低的喊了声。
蓦地,身侧有黑影一闪即逝。
沈东湛一手持剑,一手捏着小石子,就怕他们不动手,只要他们能动手,他就可以借力打力,破了这狗屁阵法。
当然,能浮游在这阵法之中的,肯定是服食了解药。如此,正好为他所用,待会拿到解药备着,保不齐能救苏幕和年修一命!
黑影再次掠过的瞬间,沈东湛如饿狼扑兔,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摁住,电闪火石间,他已经将黑衣人的身上搜了个干净。
只有一包粉末,再无其他。
不管是什么东西,拿到了就是他沈东湛的!
血阵要嗜血,才会让阵法愈发牢固且阴狠,所以沈东湛不会让他大见血,只是……拧断了他的脖颈,当即毙命。
事罢,沈东湛收了那包粉末,快速往前跑去。
既然能在这里拦着,说明是有进出口。
苏幕和年修不是傻子,不会傻乎乎的误入阵中,最多是在阵边缘徘徊,只要及时找到,应该还来得及。
若是他们已经出事,这阵早就没有继续的必要!
“苏幕!”沈东湛往前冲。
只不过,最先遇到的却是年修……发了疯似的年修!
“年修!”沈东湛瞧着双目猩红,提着剑胡乱劈砍的年修,只能极力躲闪,“年修,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醒醒!”
谁知,这小子就跟吃了枪药似的,见着人就砍,嘴里还一直喊着,“杀死你、杀死你……”
“混账!”沈东湛一脚过去,便将年修踹翻在地。
年修好似不知疼痛,被踹翻在地,还能一个鲤鱼打滚弹起来,继续往沈东湛身上扑,瞧着好像真的疯了,眼睛红得能滴血。
“醒醒!”沈东湛反手便把人扣住,二话不说就把纸包往年修嘴里塞,“给我吃下去!吃!”
年修挣扎着,可他毫无意识,哪儿是沈东湛的对手,一包粉末,连带着外头裹着的纸张一起,悉数被他吞了下去。
纸包卡嗓子眼,噎得年修差点翻白眼。
沈东湛两指戳在他穴位上,当下让纸包连着粉末,全部下了年修的肚子,这个法子最是省时省力又无害。
“醒醒!”沈东湛低喝,“快点告诉我,苏幕在哪?年修,苏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