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剑诀
昌明一双眼眸盯着随风,眼里也有些闪着泪花。可是最终被他克制了下来,强迫着自己仔细地想着江湖中还需要注意的地方。突然,他猛地一拍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入了坏内,最后在贴身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块白布。这块白布粗略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见到里面隐隐有些红色,定是有人有红色的涂料在上面写过什么字最后被折叠了起来。
昌明的眼神一变,些许感伤的成分尽数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点精光和谨慎,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昌明顿了顿说道:“这块布上的是我一次奇遇找到的一篇剑诀,一次我偶然地迷路在了龙陵石窟中,无意间找到了一具已经枯朽的尸骨,这篇剑诀就刻在它的背后。尸骨临死都穿着道袍,应该是位道家高人,最为让我惊讶的是它身后的剑诀。我仔细地看了下,那些刻痕绝不是用刀斧之类的金属治具刻上去的,深度,宽度,甚至是用力都极为均衡。后来我试了下,发现竟然是用手指刻上去的!”
“手指?!”随风的嘴长得老大,简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世上竟然有这等高人?”前面昌明与他说了那么多清玄的事迹,可毕竟不是亲眼所见,是以还没有能用手指在石壁上刻字对他的冲击大。
昌明点点头,回想起来也有些难以置信,叹道:“是啊,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高人。整个刻痕行云流水,完全没有断断续续的痕迹,好像这不是石壁而是一滩烂泥一般。我当时震惊之极,便用一匹白布将石壁上的刻痕尽数拓了下来。回去之后我细心研读,可始终没有进展。后来还是得到了你爹的指点才小有所成。便是这一点小成让我大进了一步,如今我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先天境界。”
“这个剑诀的威力竟然这么大?”随风一惊,刚才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信的,可是听昌明一说竟然突破境界,逼近先天,顿时对它重视了许多。
昌明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这个剑诀的功效极为不凡,施展起来可以引得天地灵气入体,虽不能化为己用但也可以起到拓宽经脉、洗精伐髓的作用。日后你切记不可在人前提起它的功用,不然不知道会引得江湖上多少人觊觎。经脉一旦拓宽,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绝对是事半功倍啊。唯一的困难便是,此剑诀是道门之法,想要参透需要用到易学知识,本来这些我是一窍不通多亏了你爹的指点。而你不同,你从小就饱读各类易学典籍,甚至易经也可倒背如流参透起来也会简单许多。”
昌明说这话的时候,随风已将白布展了开来。白布上用红色的颜料画了许多持剑的人摆出了各种招式,寥寥几笔却极为传神,将每个招式的重点原原本本地诠释了出来。在每个招式旁边还有用楷体写的注释和需要注意的要点,字不多,却讲得很到位。最边上是几个又粗又大的字“赠与有缘人”,而到了右下角快结束的时候字体就细了很多,显然是当初刻得比较浅,不知是刻字的人功力告竭还是气若游丝即将仙游了。依昌明的说法在刻字前还有一具身着道袍的尸骨,估计是受了重伤最后临死前用余力刻下来平生所学的精髓。
接着,随风以指代剑,按着上面的招式临摹起来。可是看似简单的动作,却怎么也做不到位,总是只差了一点点,可是感觉上却是天差地别。随风这才深切地感受到为什么昌明说它极难领悟了。
看着随风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模样,昌明心里多了几丝欣慰,对于未来的把握也大了几分。柔声道:“好了,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先听我说,明早你出发后切记先去城外破道观北边三十里的盘古山,山脚下有一条幽径。往里面去便是你爹娘的坟冢,你临走之前去拜祭一下,以敬孝心。”
听得昌明这样一说,随风放下了手中的白布,他也觉得有必要去祭拜祭拜。即使昌明不说,他也会问一问的。想了想问道:“那,昌明叔,明日我几时出城呢?”
昌明一愣,这个问题他没细想。仔细一捉摸道:“我担心夜长梦多,刘家与扬州刺史颇有关联。我在他家这么多年,隐隐发觉就连淮南道行兵大总管都与刘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怕是这扬州的守城也是刘家的心腹,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早些出发,天不亮就要启程。依我估计你到了你爹娘的坟前刚好未时左右,那样你可在天黑前赶回道观,你就可在里面寄宿一晚,第二日继续赶路。你今日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随风也只能点点头,小心地将刻有惊世剑诀的白布折好,放入了怀里。洗漱了一番之后,与王昌明两人一起睡下了。
烛火虽然已熄灭,窗外月光皎皎,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屋里白莹莹的一片,随风怎么也睡不着,紧了紧怀里的纯钧剑。也不知道是将它留有父亲的气息还是当做了日后漫漫江湖路上唯一的伴侣。当你前途迷蒙的时候,想再多也是无济于事,远不如静心地谋划现在。随风虽然没有听过这个道理,但也知道现在怎么抗拒都是无用功,可以说他的路只有一条,日后会有多少岔路,绝不是现在可以预计的。
想了一会,毫无所得,便索性不再去想。专心地回忆起刚才看的剑诀来,这篇剑诀是道家至高秘术。其中暗合三才、紫薇星斗、五行八卦等,不通内中关窍的人,终其一生也不会有所成就。好在随风从小就烂熟《易经》《紫微斗数》《河图洛书》等玄学巨著,对各路道家经典也是牢记在心。虽然因为年纪尚小,理解不深。可当他把剑诀与之前所学相对照的时候,往往能寻到一丝的心得。尤其是《易经》,之前他一直觉得《易经》极为难懂,说是部天书也不为过。只是当他思索许久毫无头绪的时候,脑海里总能迸出昌明墙上挂的那副易经六十四卦图来。结合卦图与配词,如同曲径通幽,又是一番洞天。
同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还有昌明,随风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要他独自一人从这江淮之地去往齐鲁泰山脚下,此行一去何止千里?这中间说不得有哪处险山恶水、民风剽悍之地,万一要是起了冲突,以随风一介书生岂不是只能饮恨江湖?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可是将他留下也不是办法,还会耽误了他学武的时日。寻常的孩童早的从四岁开始学武,随风已然十三岁了,虽说他资质不凡,天赋过人,可是怎么说也是晚了很多。天赋过人之人并非只有他一个,有些惊才艳艳之人也不过随风这个年纪已是名动一方的少年高手了。
昌明内心里受不住的惋惜,可是这一局面他毫无办法。当下只有一条道可选,留在这里危机重重。还不如狠下心让他去闯一闯江湖,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磨练场了。“也许经历了爱恨情仇,生离死别之后他才会真正成长起来,不仅仅是在武学上,更多的是在人格上。”昌明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