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曹洋说完自己该说的话后就闭嘴了，恍若一个局外人，唐风是个普通人，对于灵异之事说不上什么。

许峰倒是很有话说的姿态，不过见赵凡似乎在思考，就暂时没开口，只是曹洋斜眼撇了他几眼。

良久，赵凡在心里盘算好方世明的事后才将目光投向许峰，见他想说什么便开口道：“你想说什么就说，我这没那么多规矩，自然些就好，畅所欲言。”

“是，赵哥。”

许峰先是应道，后才说起自己的意见：“关于方世明之事，我倒是觉得可以果断些，直接以力压之，他方世明算什么东西，也敢妄言与赵哥合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许峰语气充满了不屑：“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臣服强者本就天经地义……。”

在许峰的世界里，什么世俗观念，什么伦理道德几乎都已破灭。

在他看来，赵凡早已天下无敌，想要做什么何须顾及那么多，谁敢不服直接打死就是了。

面对死亡，何人能够坦然？

不知从何时起，许峰内心深处已慢慢对赵凡生出信仰，认为他就是神，无所不能，永生不灭。

“以力压之！”

赵凡神色平淡，不悲不喜，看着让人莫名敬畏，许峰从开口伊始就见这个恐怖的异类这副表情，等他说完还是这副表情，这让他心里有点虚。

“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有那么一瞬间，赵凡真想这么干了，他自以为自己虽不至于天下无敌，但也能横行世间，方世明还真无法抗衡他。

不过，那里是大京。

“为什么。”许峰不解，赵凡冲一旁似笑非笑的曹洋说道：“你来说说，我直接镇压方世明为什么不可行。”

曹洋不笑了，眼底那丝对于许峰的讥讽迅速消失，在他眼里许峰就是个被厉鬼掏空身体的废物。

说话不经过大脑的那种。

是的，曹洋心里很看不起许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看不起。

他做事很有原则，老板开口了，哪怕不太情愿，也不得不说：“时机还不成熟，现在全球局势虽然已经乱了，但明面上还在维持着稳定。

稳定，也就意味着平衡。

方世明再怎么说也是队长一级的人物，总部必定时刻关注，赵哥势力已经够庞大了，若在加上一个方世明，某种平衡自然会被打破，这是很多人不愿意看到的。”说道这里，曹洋顿了顿：“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赵哥愿意遵守规矩，不想主动去打破那个脆弱的平衡。”

其实在曹洋心中，赵凡拥有打破规矩的实力，他心里有着疑惑，有这样实力的赵凡为什么还是那么遵守规矩呢？

即使总部有一个老家伙，即使世界隐藏着许多恐怖，但在赵凡这样的存在面前，也不算什么。

不死，早已立于不败。

何况还那么恐怖。

他……到底在顾及什么？

曹洋不知多少次在心里想过这个问题，却始终不知答案。

“赵哥说的至少不是现在指的是什么？”唐风这时忽然问道。

曹洋看着这个中年男人笑着说道：“你不觉得这个世界现在正逐渐失去秩序，变得越来越混乱了吗？”

唐风皱眉：“不可逆转吗？”

“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局势，起码现在没有，也许未来某一天，局势会因为某种原因而改变，世界也会重新回到原来的轨迹，重归美好。”

曹洋轻声说道：“不过这也只是可能，希望很渺茫，前人没有做到的事，后人不一定就行。”

许峰没有再说话，曹洋说的就是赵凡想要表达的意思。

随后，赵凡和曹洋几人商议了诸多计划，其中就有关于方世明的，赵凡让曹洋带话，说以后会与方世明见面。

至于朋友圈，就先让它维持着此前的运转，以前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永盛这边，外面来了很多势力，全部交给唐风处理，为了保证唐风的面子，赵凡给他安排了一只四阶段鬼奴。

唐风表示很感动，这是赵凡对他的恩赐。鬼奴特意装扮下，看着挺像一个活人的。

至此，赵凡参与晚会的意义已经完成，他一个人先行离开了，唐风还要主持接下来的各种合作。

许峰有自己的事，曹洋则在走的时候和赵凡说了些关于鬼校的事，毕竟是赵凡的人，知道大罗市有个神秘且低调的灵异之地，曹洋私底下调查过。

算是帮老板分忧解劳。

据曹洋所说，鬼校一直都和现实有着联系，并且里面有和他同一代甚至更老的驭鬼者。

鬼校，并不是绝对的死寂之地，它链接着诸多灵异之地，存在于不知名。

回去的路上，赵凡一直在想曹洋最后说的那个问题：“鬼校存在的意义？”

“鬼邮局是送信，里面有信使。

那么鬼校又是干什么的？里面又存在什么？”这是曹洋原话。

嗯，曹洋知道鬼邮局的存在，赵凡心里挺惊讶的，不过他没表现出来。

学校的存在，是教书育人。

就如邮局，是信之地。

那么，鬼校是否为育鬼之校？结合曹洋给的信息，赵凡心里有些沉重。

他越发感到鬼校的不简单。

第二天早晨，赵凡见到了一位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客人。

方言，一个很有正义和责任的女警，她见到赵凡的第一句话就是想要成为驾驭者。

赵凡问她为什么。

她说想成为驭鬼者。

如此简单的回答，着实让赵凡诧异，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赵凡一时竟生出许些罪恶感。

或许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赵凡同她解释：“成为驭鬼者是件很痛苦的事，每日都得活在煎熬之中，表面看驭鬼者很风光，但终其不过是个苦苦挣扎求生的可怜虫罢了。”

方言道：“即使是个可怜虫，那也是个强大的可怜虫。”

沉默片刻，赵凡最后说道：“成为驭鬼者后，你会渐渐失去活人的特征，甚至最后变得不再是人。”

“会丧失理智吗？”

“不会。”

“那就够了。”

“不后悔？”

方言一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