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实验室中。

赵凡遇见了一个十分特殊的驭鬼者，穿着简朴，身形略显削瘦，形象朴实无华却也比大多数驭鬼者看着顺眼，至少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只是，男人那双眼珠子有些怪异，少了几分活性，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枯寂感。

柳三！

见到男人的第一眼，赵凡心里就冒出了这个名字，不是因为他看过柳三的资料，而是赵凡一眼就看出站在黄金棺材旁的柳三根本就不是人。

准确的说，不是活人。

这是一个纸人，却几乎和活人没有区别，甚至可以说这就是活人。

与黄金棺材旁矗立的真正纸人相比，柳三这具身体更加逼真，也更加诡异，承载了柳三的全部。

前世，对于柳三的笔墨描绘很少，出场也不多，但仅有的几次出场就给赵凡留下了深刻的映像。

神秘！

特别神秘。

从不以真面目视人，仅有的几次出场都不是真身，留给世人的永远是纸人分身，包括现在。

真身在哪里，无人知晓。

谨慎程度堪称神秘世界第一人，拉到外面都是可以打的。

柳三驾驭的鬼恐怖程度未知，但只是表现出来的诡异性就足以让他登临队长之位，无人反驳。

要知道，同一时间的杨间，就因为队长之位差点被朋友圈干掉，若不是运气好有八音盒保命，就要挂了。

队长是权利的象征，更是实力的证明，每一个队长都是强大的代名词。

“王小明居然让你留了下来，看来鬼差是真的让他操碎了心。”这是赵凡见到柳三说的第一句话。

此时，赵凡还没有露面，漆黑的阴霾侵染了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暗淡的灯光直接熄灭，渗人的寒意直入骨髓。

柳三像是早有准备，一点都没有奇怪突然出现的声音，嘴角堆起一抹微笑，谦虚的说道：“赵哥真是太高看我了，柳三不过一无名小卒，待在这也只是王教授让留下来打杂的。”

说着，柳三顿了顿：“原以为还有些发挥之地，现在赵哥来了，我估计自己怕是打杂的机会都没了。”

不知是不是心里错觉，赵凡感觉阴霾干扰不了柳三，那随意的姿态却让赵凡有种被自己被看到了的即视感。

这让赵凡对柳三的评估再次提升。

“无名小卒？”

赵凡真身自阴霾走出：“堂堂一位队长级别的顶尖驭鬼者若都是无名小卒，世上还有能拿得出的大将么？”

柳三面露无奈：“赵哥面前我可不就是无名小卒嘛！至于那啥队长，究其本质不过是在那些普通驭鬼者眼中威风，真论实际其实没啥好恭维的。

如果有得选，我才不愿意当这个队长，谁要当谁去。”

不是吹嘘，柳三是真不想当队长，队长位高权重的背后，背负的东西只会更多。

权利与责任往往成正比。

那些真正有实力的驭鬼者，几乎没几个想当队长的，到了他们那个位置，已经不再需要队长的名头了。

与之相比，处于中层的驭鬼者，那是打破了脑袋的想要当队长。

想当的当不了，不想当的却必须要当，这就是队长。

“你这纸人不错。”

赵凡意有所指，不再纠结那些无意义的东西，他的鬼域覆盖面积远超鬼差，实验室距离培训基地说远也不远，赵凡动用鬼域可瞬间抵达，可对于鬼差来说却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黄金棺材已经打开，所有针对鬼差的局都已经开始，现在只需“等鬼入瓮”。

“一些小玩意，不足挂齿。”柳三心头一凸，说道：“这些纸人很脆弱的，平日里当个前锋去做一些琐事还好，真遇到了恐怖的鬼，瞬间就没了。”

眼前这个异类前身可是饿死鬼，柳三不会忘记饿死鬼是个什么玩意，只需要吃鬼就能够成长。

他担心赵凡看上自己的纸人，虽说此刻留下的只是纸人分身，但柳三不敢肯定赵凡是否有诅咒类的能力。

有些无法理解的诅咒，可以追溯源头，分身或许就会成为媒介。

“鬼差……来了！”

就在这时，赵凡感知自己的鬼域被入侵了，黑青色阴霾密布天空，一团异常纯粹的黑暗贴近，鬼域的碰撞瞬间分出胜负，黑暗停顿片刻后就融入了阴霾。

进入阴霾的黑暗被压缩，山一般大的黑暗棺材缩小了一半还多。

棺材鬼域即是鬼差，阴霾鬼域可以压制棺材鬼域，却抵挡不了鬼差。

同是黑暗，但鬼差的出现却是那样醒目，实验室外的王小明几人很快发现了鬼差的到来。

“祂知道的秘密比我想象中的要多……。”王小明抬头凝视深渊，薄薄身影透露着几分孤单，周文枫和李乐平守在两边，隔绝一切可能威胁到王小明的灵异。

王小明一介普通人，本不应存在于此，但他还是留了下来。

为了观察，为了实验，为了那个渐渐清晰的设想。

若不是周文枫和李乐平坚持，现在王小明就不是在实验室外，而是已经直面赵凡了。

阴霾笼罩方圆万米，将一切雾化，万物凋零。

这种形态的鬼域，具备了侵蚀现实山川草地的能力。

阴风呼啸，吹散了巨石。

黑暗棺材受到阻力，移动的速度变得缓慢，凝实的黑暗隐隐溃散了许些，丝丝黑线融入到阴霾之中。

鬼风，赵凡又一种能力，活人一但被鬼风吹到，顷刻间就会泯灭，化为飞灰。

在鬼域加持下，鬼风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内风化一整座城市，使之变成荒漠。

受鬼域影响，这片现实之地被无限放大、扭曲，许多无法理解的现象都在其中演绎。

鬼差驾临，赵凡息了试探柳三的心思，先前说的那些，多是因为他发现柳三的纸人分身和他的鬼奴有众多相似之处。

柳三召来两个纸人，随手比划了一下，纸人立即消失。

关押鬼差计划中最核心的人已提前到场，纸人已没了存在的意义，纸人制作不易，柳三不会浪费。

削弱无果，赵凡放弃了从鬼差身捞取好处的想法，拉让柳三一并远离了黄金棺材。

下一刻，黄金棺材被黑暗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