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还有着自己的意识，赵凡都要怀疑自己还是不是自己了。

夜深人静之时，他也曾一人欣赏暗夜的清幽。那时，心里总会莫名产生一种孤独感。

赵凡是一只鬼，尽管意识上还属于人类，可那也只是意识，甚至意识都可能只是他以为的。

成为厉鬼后，赵凡拥有了不死之身，拥有了无可匹敌的恐怖实力，拥有了让人羡慕的地位。

金钱、权利和地位，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赵凡前世永远也无法企及。

“可是，这样的永生有何意义？”

“成功了没人分享，失败了无人诉苦，就连简单的饭都无法享受。”

“亲人、朋友我统统都没有……。”

那一刹那，赵凡迷茫了，他发现自己与真正的鬼或许没有什么区别。

“赵刑警……赵刑警……。”突然，一阵呼唤声传来，惊醒了赵凡。

看着眼中略带着关心的沈良，赵凡楞了一下。

“赵刑警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见赵凡回过神来，沈良解释道：“刚才赵刑警突然就陷入了情绪之中，久久没有动静，冒失之下我叫了你几声。”

“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有些失神了。”漆黑沉静的眸子里麻木阴冷，尽管赵凡内心有些波动，但这些情绪永远都不会被表露出来，永远不会。

因为……他是一只鬼。

鬼不会有情绪、也不可能有情绪，它们永远都是孤独的，宛如一台台冰冷的机器。

一直观察着赵凡的沈良听闻这话，眼低深处流露出许些莫名之色，见赵凡似乎有心事，他内心无限反转，脑中迅速分析着有关赵凡的一切信息。

这是一个机会，沈良有预感，若是操作得当，此番会是一个拉进和赵凡关系的机会。

可是，也可能会走向深渊，万劫不复，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不外如是。

赵凡的可怕、特殊与及地位，沈良是清楚的，和赵凡交好是他此行最重要的任务。

“赵刑警对这里的菜色可还满意。”最终，沈良决定细水长流，稳打稳扎，一步一步来。

有些东西，错了就是永远的痛，不会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沈良不敢贸然打听赵凡的秘密，害怕触碰到那个禁忌。

“还行。”

平淡应了一下后，赵凡低着头认真“品尝”起面前的美食。

那慢条斯理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绅士，跟一个合格的干饭人完全不搭边。

世间唯美食不可辜负，曾经做为一个优秀的干饭人，赵凡对于美食可是丝毫没有抵抗力的。

现在，美食与他……却已无缘。

成为厉鬼后，赵凡不需要干饭，也不需要睡觉，时间于他而言已不存在，他永远保持着“最佳”状态。

不知疲惫、不知饥饿。

………………

这顿饭，赵凡与沈良吃了两个小时，中途沈良打了几个电话，其余时间大多在与赵凡闲聊。

关于赵凡此行的安排，他也说了一些，全程赵凡都没有说过多少话，表现得很冷漠。

可沈良却没有一丁点尴尬，旁敲侧推之下，他总能说出一些所以然来。

虽没有太大收获，但到吃饭结束的那一刻，沈良还是挺满意的，至少他知道赵凡并不反感他、也不会抗拒总部的安排。

在美女服务员的礼貌微笑之中，赵凡与沈良离开了古楼。

外面，早已有专车等候，还是那两辆车，人也还是原来的人。

只不过，除了那两男两女外，黑色车辆旁却是多了一个女人。

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红润，精致的脸上画着淡淡妆容，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并没有穿着正装。

乌黑马尾搭在米色的毛衣上，一条蓝色牛仔裤完美展示了那笔直修长的美腿，整个一休闲装打扮。

若不是看到她与那两男两女有交流，赵凡都要怀疑她纯粹就是一位路人了。

目光一直关注着古楼方向的李国雾，在赵凡和沈良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两人。

越过熟悉而陌生的沈良，李国雾看着与其并排的赵凡，内心有着许些紧张。

她不知道赵凡会不会喜欢自己这身打扮，会不会认同自己。

来之前，有专业人员指点过，她自己也暗暗鼓舞自己不要紧张。

如此，李国雾曾一度以为自己可以很淡定了，可看见赵凡的一刹那，她还是紧张了。

这是她与赵凡的第一次会面，李国雾感觉自己压力很大。

“李国雾？”

隔着一点距离，不等沈良和李国雾开口，赵凡就率先开口了，平淡的语气虽有疑惑，却充满肯定。

许是赵凡的率先开口驱散李国雾内心的紧张，她几步走到赵凡身边，伸出一只白嫩的手，脸上带着干净的笑容道：“接线员李国雾，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从李国雾身上，赵凡看到了一份坦然与洒脱，想着曾经与她通话的过往，赵凡伸手与她握了一下：“国际刑警……赵凡。”

“赵刑警，之前你有见过小李吗？”在赵凡与李国雾有过交流握完手后，沈良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赵凡道。

“哈哈。”

沈良打趣道：“初次见面就可以直接认出小李，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默契，心有灵犀。”

看了沈良一眼，赵凡笑着说了句：“或许是吧！”

“那个～”许是有些不好意思，李国雾一只手摸了下后脑勺：“其实……我有见过你照片的。”

灵动的眼睛，在此刻赵凡眼中却是变得憨憨的，不知怎的，赵凡由衷笑了下：“你跟电话里一样，憨憨的。”

“啥？”

李国雾迷糊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有些震惊：“这真是那个淡漠的恐怖驭鬼者赵凡吗？”

“居然会开玩笑，我出现幻听了？”

虽然李国雾有想过，通过那些举动或许可以引起赵凡的好感，但她万万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虽然赵凡只是回了一句，但其隐藏的信息量却是非常巨大。

“莫非他将我当成朋友了？”想着那句话，李国雾心里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