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汐迎视着萧百徽震惊的目光,莞尔微笑,好似在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萧百徽沉默了,以至于车内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
萧继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叶婉汐方才那话的意思后脸色也是一变,有心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之后的路途,几人都没再说话。
凝重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几人抵达目的地,叶婉汐二人远远就瞧见早已到场的齐应轩几人,先行下车。
萧继辉憋了一路,见两人下车,忙不迭转头看向自家老父亲,蹙眉道:“爸,叶小姐刚刚那话的意思……”
“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说出来。”
“真的非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叶小姐刚刚说了,必要的时候,总要采取一点非常手段。”
“可是……”
“没有可是。”萧百徽冷声打断萧继辉的话,“为了最好的结果,牺牲是必要的,哪怕是你我。”
萧继辉咬了咬牙,没再说话。
萧百徽知道儿子心软,这时候说再多也是无用,遂只拍了拍萧继辉的肩膀,开门下车,暂且将空间留给儿子。
“祁瑶师姐,你怎么也来了?”
叶婉汐看到祁瑶有些惊讶,这段时间她跟研究院的那些工作人员为了研制解药几乎住在研究院里头很少出来。
叶婉汐二人白天才跟那个替他们带路的工作人员询问过他们的进展,知道这会应该是他们研究的关键时期,祁瑶作为研究主力之一,实在不该半途而废,跑来掺和他们这事。
祁瑶不用想都知道叶婉汐在想些什么,下巴微抬,哼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来?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邬邺荃这个老不死的,都死过一回了还这么跳。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弄不死他我就下去跟我师父请罪!”
叶婉汐微怔,这才恍然想起封天域曾跟他提到过,祁瑶的师公,也就是祁瑶师父的丈夫,并非意外身亡。
他的死与邬邺荃脱不了干系,邬邺荃真面目曝光后,祁瑶的师父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事。
两夫妻生前感情极好,知晓邬邺荃也是自己的杀夫仇人之一,祁瑶的师父气愤不已,独自一人跑去找邬邺荃报仇。
未曾想当时的邬邺荃已经吸收了魔尊的魔功,修为大成,祁瑶的师父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最终侥幸逃脱,捡回一条命,却也身受重伤,没多久便郁郁而终。
祁瑶跟她师父师公关系非常好,故而对邬邺荃这个害死了师父师公的罪魁祸首的恨意不比任何人少,比任何人都想亲手宰了他。
“可是你的研究……”
“克制菌毒的关键物质已经提取出来了,剩下的他们比我专业,有我没我都一样,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祁瑶都怎么说了,叶婉汐也不好再说什么。
“二师兄呢?怎么没看到他?”
“老二临时有事,让我们不必等他,他一会自会赶来。”
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叶婉汐也便没再追问,转而将目光投向另外一位熟人。
“邹先生。”
“叶小姐,封先生,还有几位,你们都来了。”
负责这一块调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与萧百徽一起去见叶婉汐的邹奕栾。
“里面情况怎么样?在我们过来这段时间,又有人遭受袭击吗?”
“那倒没有。只是……”邹奕栾说着,面色凝重的往前望去。
叶婉汐等人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入目便是一个泛着淡淡红光的透明气泡。
当然,这不可能是真的气泡,而是萧百徽来之前就跟叶婉汐提到过的结界,只是这会这结界的颜色明显不大对劲。
“一开始这个气泡的颜色是半透明的,就像是一层薄薄的膜,没有颜色。后来这膜不知怎么回事,就像是被注入了什么不知名的物质一般,突然流动起来,颜色也逐渐发生改变。起初是淡粉色,后来变成了深粉,之后就成了现在的淡红色……”
照着这个规律,要不了天亮,这层膜的颜色就会变成深红。
邹奕栾并不知道这个变化代表着什么,却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
叶婉汐听着邹奕栾的解释,便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这层结界存在的意义并不仅仅只在于将里面的困住,不让他们出来,更是诛天大阵吸收负能量的媒介。
被关在结界内的人负面情绪越多,这层结界便越强大,上面的颜色也便越深。
而一旦这颜色变为深红乃至黑红,里面的人便极有可能被自己的负面情绪纠缠,异变成怪物,自相残杀!
叶婉汐面色凝重,正打算跟邹奕栾分析清楚个中厉害,耳边便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随之而来的是惶恐的痛哭与尖叫。
邬邺荃竟然又一次出手攻击城内的普通人了!
不仅如此,邬邺荃还堂而皇之的开起了直播,将这事巨细靡遗的转播给所有人。
“我知道你们来了,考虑清楚了吗?是用你们的命换这些人的命,还是让他们因你们而死。”
“该死的,这个臭不要脸的混蛋,他是故意的!”祁瑶气得当场爆粗口。
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在他们抵达的现在动手,其中恶意可想而知。
瞧瞧,他们都是因你们而死的。
动手的人理直气壮的把自己给摘了出去,却把这口锅反手扣在了他人头上,仿佛只要这样便不会有人记得他做下的种种恶行。
看似离谱,实则暗藏对天道的试探与挑衅。
叶婉汐几人如何看不出这一点,脸色越发难看,叶婉汐更是第一时间动身飞向邬邺荃所在的方向。
奢望邬邺荃发善心不伤人是不可能的,在他眼里这些人跟蝼蚁没区别,谁会在意蝼蚁的生死?
甚至他兴许还觉得,能够作为自己与天道角力的工具,这些死去的普通人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封天域紧随其后,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留下的几人:“我们拖住他,你们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