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敬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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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茶泡好,天正好亮了,要出灶房时,安四突然搂着季羽的胳膊道:“待会儿我母亲若是为难你,你莫要在意。”

季羽自然不会在意。在古代新婚,婆婆对新妇向来不友善。柳夫郎乔婶子已告知他了,他早有心理准备。

出了灶房,季羽扫了院子一眼,上回来安家,因为情况紧急他未仔细看。如今再看,只见安家这院子张灯结彩,颇为气派。

正房三大间,东西耳房两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大屋,再加灶房茅厕,皆是青砖灰瓦,连院墙都是砖砌的,院子里还铺上了青石板。

月亮门似乎还有个后院。

在这举目皆是泥墙茅草顶屋子的桃花村,安家的房子称得上是豪宅了。

难怪云哥儿那般羡慕。

“走吧!”见季羽看着正房,安四以为他害怕,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安慰道:“莫要害怕,有我呢!”

季羽笑了笑,跟着安四朝正房走去。

安母人病着,昨日拜堂成亲都是强打起精神撑着,这个时候还未起床。

两人在外间等了一会儿,才听里间传来声音。

季羽连忙进了里间,小声问道:“母亲,醒了吗?”

屋里突然进来个人,安母还颇有些吃惊,见他身着红色嫁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何人。

点了点头:“嗯!”

反应有些冷淡。

季羽早有心理准备,并不在意,还想着。

即使待会儿安母要给他立规矩、训斥他,看在安四的面子上,他也忍了。

他这心理建设做得果然没错。待他奉上茶时,安母迟迟未接。

季羽就这样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捧着茶杯等啊等啊,等到安四“嗯”了一声,才见安母慢慢地接过茶杯。

喝了茶,安母又冷冷地道:“你既已嫁入我安家,往后便要好好侍奉婆母,照顾夫君。要处处以夫君为重,以安家为重。不可懒惰不可顶嘴……”

季羽静静地听着。

这些话对他一个现代的灵魂,有些难听,但在这古代倒不过分。

等训完话,安母起身回了东屋又睡了。

季羽松了一大口气,这婆婆也没想像中的那么可怕嘛!

待他做好了饭,安五打着哈欠出了西厢房,边走边道:“好香啊!”

又看着季羽手中端着的炖肉,笑着打招呼道:“嫂夫郎早啊!”

这什么称呼啊?季羽脸一红:“早……啊……”

安四帮忙将稀粥摆上桌,对他冷笑一声:“还早?太阳都晒屁股了。”

安五胡乱洗了把脸,一屁股在桌前坐下,揉着太阳穴道:“我不是昨夜替你挡酒,醉了嘛!”

安四脸色这才好了些,放了碗汁水在他面前:“这是羽哥儿给你煮的醒酒茶。”

安五看着那黑乎乎的汁水,一张俊脸皱成一团,他不想喝,可对着季羽又一脸的笑:“谢谢嫂夫郎。”

“不客气。”季羽实在受不了他这怪异的称呼,连忙端着给安母的早饭进了正屋。

待吃过早饭,安家兄弟要去山里打猎。

虽然是新婚,但挣钱不能误。因为忙着婚礼的事,都已经有好几日未曾进山了,可把安五憋坏了。

出发前安家兄弟进正屋和安母道别。

母子仨说了会贴己话,安五突然笑眯眯地问道:“母亲,嫂夫郎如何?很好吧!”

安母冷着脸未说话,好一会儿才道:“粥煮得还不错,比那杨婆子要好。”

安母脸色不好,安四脸色更不好。

方才敬茶时母亲就故意刁难羽哥儿。

他正要和母亲说说这事,安五抢先道:“母亲,我说过了,嫂夫郎好着呢!虽然家贫,可我们送的聘礼一分不少全带回来了,还带了五两银子的嫁妆。可比村里那些只进不出的家庭好多了。”

安母冷着脸看着这个小儿子:“你一个小叔子这么夸嫂夫郎,你觉得合适吗?”

又抓着两个儿子的手,担忧地道:“儿啊!进山可要小心点。”

安四点了点头,安五则安慰她道:“母亲,我和四哥的身手你还不知道吗?必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

这倒是!安母轻叹一口气,又看向她那个英姿勃发的大儿子,心里难受得紧。

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都怪那黑心肝的大房……

她压着心头的难受,嘱咐道:“早些回来。”

安四他们都走到门口了,她又问道:“带饭了吗?”

安五回答道:“带了,嫂夫郎炖的肉,可香了。”

季羽等在院子里,将包好的饭递给安四,也嘱咐道:“注意安全啊!”

安五摇头走了。

女人哥儿真麻烦,就凭他兄弟的身手,怕甚?

安四则摸着季羽的头发,轻轻笑了笑:“放心,我们会注意的。”

又道:“我知道你担心阿母。不过,这几日、你还是忍着,待三朝回门再回去看阿母,免得坏了规矩,母亲不高兴。阿母那里你放心,我让之前照顾母亲的杨婆子去照顾了。”

这话正好说到季羽心坎上了,他心头一暖,握着安四的手:“谢谢。”

两人正含笑对视着,安五又折了回来,将安四拖走了:“走了,回来再腻歪。”

季羽跟着跑出门,目送他们朝山那边走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茫然地回了院。

他如今是新夫郎了,新夫郎得做些什么啊?

发了会愣,他想起来了。

先洗衣服。

季羽收了一堆的脏衣服,想去正屋跟安母说一声,又想着安母睡了不好打扰,便没有吱声,抱着盆去了村头的河边。

这里搭了许多麻石条,正是村民们平时洗衣裳的地方。

季羽来得不算晚,可这里已经围了一堆的夫郎姑娘哥儿,凑在一起兴奋地不知说着什么。

见他过来,这些人立马变了脸色,也不说笑了,洗衣捶衣忙忙碌碌起来。

季羽当做没看到这些人看他时异样的眼神,只低头洗着衣服。

见他不吭声,渐渐地开始有人小声咬舌头了。

“你看他那模样,会洗衣服吗?”

“不会洗也正常,人家以前可是有钱人家的哥儿呢!”

“不过是个庶出的,还被赶了出来,有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