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吻得很急不可耐,有一种天敌对食物虚情假意的照顾,循循善诱,先安抚着他,骗走他全部的注意力,让他暂时忘掉更危险、真正能伤害他的东西。
两只手被按住,吻一点点加深,过于只热汹涌的息让谢才卿晕目眩,不知不觉忘掉了恐惧,只心脏狂跳着,呼吸急促。
抗拒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萧昀向来只顾自己兴,这会儿却想叫谢才卿得趣,忍额上青筋暴跳,准备着。
等谢才卿发现真相时,为时已晚,萧昀不顾人挣扎抗拒,开始了开疆拓土、攻城略地。
……
五更,谢才卿被身后的动静吵醒了,眼皮沉睁都睁不开,睫毛上还残留着湿意,眼尾发红。
手心发热,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半个身子失去了知觉,连动动指头都费劲,骨头里都酸涩难当。
谢才卿感觉自己要散架了。
偏偏萧昀还没尽兴。
迷迷糊糊间,谢才卿下意识往前挪,萧昀手臂一揽,人顷刻被按了去。
谢才卿忍不住叫了一声,红着脸,大喘着。
萧昀贴近,在身后搂紧他,不顾他崩溃仰头,拧眉倒吸气,亲了亲他红得滴血的小巧耳朵,低声道:“乖,一会儿就好,你继续睡,朕完了去上朝,来陪你。”
谢才卿不吭声也不转身,只无视他,完全随他去,手死死扒着床沿,抵挡身子规律的微微摇晃。
他安安静静枕在枕头上,睁着眼睛,甚至都没力羞怒了。
感官没那么敏锐了,才比昨夜稍好受些,只是时不时仍忍不住从齿缝间溢出一丝声音。
他只记昨夜萧昀说的好好的不疼,结果明明做了再三的准备,还是疼到近乎崩溃。
那是他这辈子都未感受过的剧烈疼痛,五马分尸可能也只比那好一点。
萧昀却说是自己袖珍,他真的以为是他太小,可到半夜萧昀却开始问他大不大,喜不喜欢,他厉不厉害。
他想他快点结束,他却好像故意跟他反着来似的。
上次临幸宫女明明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他肯定是怕在他这儿丢面子预先吃药了。
一阵难忍的痉挛打断了他飘飞的思绪,谢才卿忍唇都咬破了,才没像昨晚那样崩溃失态。
谢才卿的手臂都开始热了起来,浑身上下都热乎乎的,像发烧一样。
他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受——身体反应完全控制不住,连说什么都被人牵着鼻子走,虚脱、精疲力竭,昏昏沉沉,只想睡过去。
这不是他要的,好奇怪,他只是想要孩子,萧昀却给了他别的东西。
说不清楚。
谢才卿咬紧牙关等着。
萧昀在谢才卿耳边深喘着口气,并没有让沐浴过的谢才卿再沐浴一次的打算,下了榻。
谢才卿艰难翻身,不可思议地看着床下的他。他熬了大半个时辰,就为等这后一刻,后关头萧昀下去了?
那他干嘛早上要吵醒他,让他好好睡不好么?白浪费他大半个时辰。
谢才卿一时恹恹又怒难当。
“看朕作甚?舍不?一个人睡不着?”萧昀说。
“那行,反正朕也不怕迟到,上不上朝都无所谓,来来来,朕陪你,朕给你揉——”
谢才卿立马翻过身去。
他满心讨厌,神色冷淡,闭上了眼,一眼都不再看萧昀,安安静静的,对身后任何动静都不再做出任何反应。
萧昀咳了下,了一声。
昨晚一开始谢才卿直哭,哄了半天都眼泪直掉,他也没想到他一点疼都受不,他明明已经很仔细了,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费心伺候过谁,谁叫他太大呢,也认了。
后来不疼了不哭了,咬着唇死也不肯说话,他逼了又逼,才逼出来点好听的好玩儿的。
他实在没忍住,人欺负有点狠了,谢才卿身子骨又弱,经不起这么玩儿,估计好两天都得不太舒服。
不同谢才卿的疲惫虚脱,萧昀简直神清爽,明明基本上一夜未眠,却比在御花园跑了几圈还精神。
他这么些年都没这么爽快过了。
萧昀叹了口气,他到底为自己的自作聪明错过了多少。
他套好龙袍,又坐了榻上,似乎是感受到他的靠近,榻上人瞬间紧绷起来,却依然一言不发,只当他不存在。
萧昀伸手,将谢才卿微微潮湿的凌乱鬓发拨了拨,俯下身。
假寐的谢才卿立即睁开眼,推着他,脸色煞白,哑着声道:“……微臣不要了!”
萧昀了,心道怎么有人这么可爱这么好玩,处处给他惊喜:“不要了不要了,朕跟你说朕上朝去了呢!”
没等谢才卿反应,萧昀低下头,不由分说在他唇上吻了下。
然后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谢才卿怔了下,见他没影了,忙拿锦被边沿蹭了蹭嘴。
走就走关他什么事,还非要告诉他,谁想知道,烦不烦。
他想蹭掉萧昀的味道,一闻却发现被子上、床上、自己身上到处都是萧昀的味道,一时情绪低落。
……
谢才卿太累了,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对上了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顿时吓了一跳。
“状元郎莫怕,是我!”尹贤拉着帐幔道。
状元郎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怎么面对旧人,微微尴尬地掖紧被角,慢慢背过身。
尹贤轻声道:“陛下怕您不习惯,调了奴才来伺候您,您放心,昨晚到现在,这里没旁人了。”
谢才卿轻点了点头。昨晚都是萧昀亲自抱着他洗的,没叫旁人伺候,外人最多也就知道他在陛下跟前侍奉了一夜罢了。
朝臣彻夜未归协助皇帝理政还是常有的,更何况是精力旺盛的萧昀,不会有人对此感到奇怪的。
他还是天子近臣,职务就是贴身随侍。
就是真有人瞧见了,陛下的事,也没人敢往外说,除非脑袋不想要了。
皇帝狎玩臣子,传出去皇帝颜面损些倒没什么,臣子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骂的,萧昀事情处理的还算妥当。
……但愿没人知道。
尹贤叹了口气:“状元郎不愿意,奴才知道的。”
他就说谢才卿怎么莫名其妙失宠,又莫名其妙复宠,旁人巴结皇帝还来不及,谢才卿偏躲着,自己问起来,又是一副有口难言的表情。
敢情陛下瞧上状元郎,玩起了强取豪夺的戏码。
难怪自己莫名其妙失宠,陛下那是想状元郎,他倒好,以为他想女人,这能不失宠吗?
“……公公,别说了。”谢才卿哑声说。
尹贤听着这声都心疼,要不是谢才卿得宠,他也没那么容易调来:“你想开些,这没什么的,又没人知道,陛下对身边人好得很,你家贫无靠,趁陛下这几日在劲头上,想要什么赶紧要,他要是……也不痛苦的,且逢迎着,别逆着他来。”
谢才卿翻过身来,安安静静地睁着眼,不说话。
尹贤三十余岁了,没有孩子,瞧谢才卿就像瞧自己的孩子,一想眼前人才十八,都没加冠呢,暗自替陛下发羞汗颜,语气温和道:“多少人想要这机会呢,祸福相依,你现在可是皇帝的人,指挥使跟你熟,他现在什么地位?你有这一层在,稍稍尽点心,不犯大错,以后官居一品也不是难事呀。”
“不提这个,以后谁要敢像祁王那样欺负你,你说你是皇帝的人,谁还有那熊心豹子胆?所以对你也算是好事一桩。”
谢才卿神色黯然,垂下眼帘。
尹贤当然知道自己在避重就轻,叹了口气,凑近用极低的声音道:“要真不愿,多半月,陛下兴头过去了,到时候就没事了。”
谢才卿勉强点点头:“谢谢公公。”
“皇帝叫人熬了点粥,我去端来喂——”
谢才卿摇摇头:“我起来吧。”
他一点也不想呆在满是萧昀味道的床榻上,这会一遍遍提醒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尹贤善解人意道:“那奴才伺候您更——”
“我自己来。”谢才卿立即道。
尹贤只当他不习惯人伺候,也没强求,从宫人那儿拿了新衣服过来,放到床边,自己便出去守在门口了。
好一会儿,他都没见谢才卿出来,里面更是一点动静也没,尹贤心下一咯噔,心道状元郎别是想不开要寻短见才把他支开,吓立马推门冲进去,却愣在了原地,隔了几秒,老脸红像个柿子。
谢才卿背对着他,正艰难地穿着衣服,露出的脖颈和肩上全是微红的痕迹,连后腰上都有,光一想,都知道昨夜有多……
尹贤突然推门进来,谢才卿吓了一跳,忙费力把里衣拢上。
“奴才冒犯!状元郎恕罪!”
尹贤立马关门出去了。
谢才卿站着都嫌难受,扶着桌沿慢慢坐了下来,低头看着满身萧昀给他留下来的东西,深吸了口气,羞怒极。
萧昀真是属狗的,那么喜欢占地盘标记宣誓所有,他怎么不撒尿啊。
洗是洗不掉了,洗掉了也没用,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无论他想不想,他都已经是萧昀的人。
谢才卿也不自欺欺人了,微微出神地想,皇兄要是知道了,真的会打断他的腿。
要是怀了萧昀的孩子,他该怎么让皇兄接受?
要真肚子大了,怎么才能不被人发现又顺利生下来?
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孩子,他日后该怎么和世人解释?
越想越羞越愁,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至少八字有一撇了,他什么时候……能怀上萧昀的孩子?
如果萧昀能快点,多几次,不要拖那么长,也许怀上的概率还能大些。
萧昀今晚能不能继续睡他?以后能不能每天都……他待会儿下朝来能不能……
自己要不要给萧昀熬点汤补补?
谢才卿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容不容易怀上。
南鄀国在大陆南边,三面环南海,一面和宁国接壤,地处偏僻,与世无争多年,存在的时间比大宁还要长两倍不止,足足有七百多年。
南鄀密史记载,先祖的一位皇后有鲛人血脉,是千年前鲛人和人繁衍出来的后代,腰上有一片美丽的贝壳形状的鳞片,姿容绝俗,天下女子黯然失色,先祖将之奉为至宝,宠爱非凡,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生下的孩子自然也是南鄀国的下一代皇帝。
当时皇后也担忧,她的血脉会否影响到后代,七百年来,每一代南鄀子嗣都无异样,皇室也松了口气。
直到他出生。
他出生时毫无异样,只非比寻常的漂亮,却到三岁仍不会走路……其实是站不起来。
他到三岁连站都站不起来。
两腿无力,亲近水,对游泳无师自通。
皇兄抱着他求到了弥罗山庄,找到了医术高明的老庄主,老庄主翻尽典籍资料,才出他是先祖皇后血脉返祖再现的结论。
他的身体外在和正常男子完全相同,内里构造却是鲛人后代的构造。
鲛人后代雌雄同体,可以孕育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