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遮瞬间就懂了,憋笑,小声道:“他都贴到帮您穿裤子了?”
“去你妈!”见谢才卿还在,萧昀没好意思直接踹谢遮了。
谢遮瞥了他一眼,低声道:“陛下不想让他蹲下身帮您穿裤子?”
萧昀忽然噤声了,想象了下那画,有点口干舌燥。
“他心不在陛下身上,陛下就不想弟夺兄妻,先得身子再得心?”谢遮一本正经地问。
萧昀回过神,转头看他,一脸匪夷所思:“朕像是那样人么?这种事畜才做来吧?你嫂子对你这么好,你那样对他?”
“不想攻城略地么?陛下不是最喜欢久攻不下东西了么?”谢遮笑道。
萧昀眉梢一提,反应过来,指他咬牙笑道:“指挥使,朕倒没看来,你这么人模狗样啊,状元郎也没得罪你吧?你把他往火坑里送——不是,朕不是说自是火坑。”
谢遮不改色:“微臣这是为陛下身、心情想。”
“朕——”
“啊!”那边一声尖叫打断了萧昀话。
萧昀立即看过去,状元郎在拐角处,一宫女儿从槛内跨来,没留神撞到了状元郎,滚烫茶水泼谢才卿身上了。
萧昀心头一跳,皱眉斥道:“怎么回事?冒冒失失!”
宫女慌张跪下:“陛下恕罪,状元郎恕罪!”
萧昀大步流星过去,拉过谢才卿:“有没有事?”
“……没事。”谢才卿摆摆手,冲那宫女淡笑。
谢才卿去拨萧昀手:“谢陛下关心,微臣去换身衣服。”
萧昀瞧他腰腹那片还冒热气茶色水渍,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回来。”
谢才卿脚步一顿。
萧昀不由分说扯过他手腕,拽人坐到了一边贵妃榻上。
他手劲儿实在是太大了,谢才卿又瘦,身子轻盈,瞧倒像是被摔上了榻。
“上衣脱了,朕瞧瞧。”萧昀道。
他给了尹贤一眼神。
尹贤会意,立即去叫太医了。
谢才卿闻言瞪大眼睛,缓了好半,才道:“陛下,微臣没事!真没事!”
他越说自没事,萧昀越觉得他欲盖弥彰了,不容置喙道:“脱了。”
“微臣真没事!”谢才卿摇头,“微臣换身衣服就好了。”
他说就要站起,萧昀斥道:“坐。”
谢才卿眼巴巴地抬头看他。
“脱了。”
谢才卿摇摇头,反倒捂住了衣襟,瞪眼睛:“陛下,微臣真没烫,那茶水不烫,微臣穿得——”
“不是,”萧昀笑了,“没事让朕瞧瞧怎么了?状元郎又不是对朕有意,同为男子,脱上衣检查下怎么了,还是状元郎喜欢朕?”
谢才卿摇摇头。
萧昀故意拉下脸。
谢才卿立马又点点头,然后摇摇头,又点点头,整人都迷糊了。
萧昀憋笑:“是不是这道理?状元郎若是对朕无意,便脱,让朕瞧瞧。”
谢才卿色发僵。
“你要不好意思,朕可以先脱给你看,礼尚往来。”他作势就要宽衣解带。
谢才卿瞪大眼睛,脸绯红一片,拼命摇头。
萧昀也就装样子,懒得他废话:“你自不脱朕叫人帮你脱了,朕数到。”
“一、二、,来人,给——”
“我脱。”谢才卿抬头看他,眼带祈求,被逼得眼睛都急红了。
“快点。”萧昀不耐烦催促。
谢才卿揪衣襟,东张西望。
萧昀一乐,心道他还真是娇气又麻烦,命令道:“都下去。”
宫人都去了,内殿一时只剩下萧昀。
萧昀单手叉腰,居临下地看他。他身形大,这么盯人,震慑力压迫十足。
弱小状元郎坐在贵妃榻上,低头,磨磨蹭蹭了好半晌,萧昀觉得他嘴唇都要咬破了,他才开始解腰带。
他今日穿是官服,腰带又繁琐又沉,萧昀看他解了半都没解开,实在觉得好笑:“你怎么连解腰带都不会啊?你平时谁帮你穿衣服脱衣服啊?”
“微臣自,微臣……微臣一向动作慢。”
萧昀看不下去了,有点躁,直接弯腰倾身,手覆上了他腰带。
人陡然靠近,近在咫尺,谢才卿受腰间那双大手,腰直了起来,呼吸微微急促。
他挺秀鼻子就在萧昀脸侧,呼吸如何,萧昀第一时间就知到了,笑了一声:“不是,你紧张什么?你对朕又没那意思,你紧张什么?”
“……微臣,微臣。”谢才卿声音都磕磕巴巴了。
萧昀:“朕就是恤臣下,帮看看罢了。”
“……陛下恩典,微……微臣不识抬举。”
萧昀在帮他解腰带,谢才卿只好被动地张开双臂,这姿势,倒像是萧昀从他手臂底下穿过来虚抱他,随意摆弄他。
状元郎偏过脸,上难掩羞耻,想接下来事情,悄悄深吸一口气。
腰带就是动手能力极强萧昀都解了好半才解了,萧昀站起身直嘀咕:“原来你们解腰带这么麻烦啊,改日朕叫内务府那边给你们改改,回家睡婆娘衣服还要脱半,这怎么行,急死人,显得朕太不通情理了。”
谢才卿:“……”
萧昀觉得自这一张嘴实在破坏气氛。
谢才卿咬咬牙,最本真情绪都涌现了来,他长这么大还没在旁人前脱过衣服,连亲人都没有。
谢才卿低头,一点点解外袍,萧昀眼也不眨地盯他瞧。
“你快点,不是你说朕是君子?你都那样了,朕都没把你怎么样,露肩头,朕还能吃了你不成?”
谢才卿应声,眼睛都羞红了,动作快了些。
萧昀下意识就往他锁骨间瞧,没瞧见两根红绳一块玉,咂了下嘴,莫名觉得不舒服,一种被剥夺了什么烦躁。
脖颈太白太空了。
下一秒,他呼吸一停。
谢才卿左边锁骨正间有一点小痣。
上次匆匆忙忙,他没心情瞧,又是晚上,瞧也瞧不太清,这次谢才卿安安静静地坐,乖乖地在他眼前脱,一切都清晰了无数倍。
谢才卿左眼下有一颗小痣,单看还没什么,锁骨上一起瞧,竟在一条竖直线上,说不旖旎,成双成对一般,秀气得紧,让人以后只要瞧见他脸上那颗,就会想起他身上隐秘那颗。
白璧微瑕,也不是难受,反倒莫名……
萧昀喉结上下滚了两滚,不改色道:“你老看朕做什么?脱衣服还要朕表扬不成?”
谢才卿脱一点瞧他一眼,脱一点瞧他一眼,跟小媳妇儿一样,那眼神仿佛委屈巴巴、低下四地在询问,可以了吗?够了吗?好了吗?可不可以不要了?
好像需要他鼓励才肯脱下去。
萧昀莫名有种将黄花闺女领入风尘鬼祟作恶快,咳了一声掩饰,口干舌燥更甚,没好气笑了:“你烫哪儿了自不知道?”
谢才卿只好低下头,继续脱。
他柔软修长手指在微微发抖。
“不是——”萧昀话音一顿,这才后知后觉,他再往下能看见……
他还没来得及声制止,谢才卿已经脱了下去。
上半身尽显。
萧昀脑袋里微微空白,脑子里某根弦剧烈地弹动了一下,震得他半缓不过来劲来。
“微……微臣真没有被烫到,”谢才卿从聚拢在腰间层层叠叠衣服里翻一块绣双筝缠绕图白丝手帕,轻擦了擦腰间往下流淌透明液滴,低声道,“……微臣身子骨弱,平日衣服穿也要比旁人两件,所以一点都没被烫到,只是衣服湿了。”
“所以微臣才说要换件衣服,”谢才卿一张如画脸绯红,“陛下关切,微臣激不尽。”
“陛……陛下瞧一眼,微臣没骗您,微臣怕疼,真被烫到了会说,不会不好意思……”
“陛下?”
“陛下,”谢才卿声音有些委屈,抬头瞧他,低低地,卑微地询问,“微臣可以穿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