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他说娶我(1 / 1)

温水煮沫沫 空留 1348 字 1个月前

祝长乐准备走水路。

蓝萍的船就停泊在固安的码头由漕帮照看,她的船是在她小的时候就由她爹亲自挑选木头,亲自盯着做出来的,外边看不出来什么来,里边却自有天地,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是用心设计,虽然从外边看着不大,里边空间却有富余,且完全不用弯着腰,高个子来都可以站直了。

两人小心的将人放到床上,祝长乐要起身时一个踉跄,及时撑住了才没扑到大哥身上。

蓝萍从暗处拿了一个蒲团出来放到床边:“是去智清大师那里吧,我来御船,你尽快调息好来替我。”

祝长乐也不逞强,她确实到极限了,抓住大哥的手将所剩无几的功力全送过去。

“不止是御船,我得给大哥渡气续命,后边我还有事要做,不能将底子都掏空了。”祝长乐道:“要么,你找漕帮的人帮忙替你,要么我找玲珑阁。”

“玲珑阁?”

“秋离是玲珑阁少主。”

蓝萍虽然吃惊,可眼下这事不重要,她稍一想就道:“一起找人,漕帮这边堂口的高手不多,不一定能御船,玲珑阁的先问问有没有,有的话就借一两个,算我漕帮欠玲珑阁一个人情。”

“不用你欠,我欠。”

“我欠。”蓝萍语气极其肯定,“没出事前,他答应会三媒六聘的娶我,这就是我的事。”

祝长乐瞪大眼:“我大哥会说这话?”

“那时他身体好转许多,每天甚至都可以不必依靠轮椅出入了。”蓝萍突然用一只手背掩住脸,语带哽咽:“那几天他特别开心,特别特别开心,真的,特别的开心,说如果能一日比一日好他就能多活几年,他就三媒六聘的娶我进门,他说的,他亲口说的,我当时就给我爹写信了,让他给我准备丰厚的嫁妆,听说京城的人家娶媳妇排场很大,嫁妆都很丰厚,他娶我一个江湖中人本来就要听闲话,我不能让他还在这事上也被人取笑,我都开始做嫁人的准备了……”

祝长乐撑着床站起身来,站在床前的踏板上抱住小瓶盖,会哭的小瓶盖她好多年没见过了,可她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用见到。

“没有关系,继续准备,咱们家一定风风光光的迎你进门。”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祝长乐苦笑:“只是到时候你恐怕只能私底下认我这个小姑子了。”

“你什么时候都是。”蓝萍回抱住长乐,露出泪流满面的脸,“什么时候都是,如果你大哥醒着也一定会这么说。”

两人互相安慰,互相舔伤口,给对方,也给自己找回一点力量,甚至都不敢耽误太久,立刻开始应对后边的问题。

祝长乐上岸,正欲去四季布庄就看到布庄的几张熟脸已经在了,看到她纷纷行礼。

祝长乐懒得去想这代表什么,直接了当的道:“我需要借可以御得动船的人。”

领头之人稍一想,问:“敢问祝小姐,需得走多远?近程还是远程?”

“广源寺。”

“远程的话,只有一个可用。”

“借了。”

“是。”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后边一人走上前行礼:“祝女侠,在下万静。”

祝长乐回了一礼:“劳你受累。”

“不敢。”

那边蓝萍也从固安堂主手里借了一个,有两个也就够了,半点不耽误,船如离弦的箭一样弹射出去,越过一艘艘船只,很快不见踪影。

玲珑阁那头领低声道:“立刻通知各地,见到少主告知祝小姐动向,不用再去云北。”

“是。”

一路御船并不轻松,可对祝长望来说却免受奔波之苦,并且因为有两人相助彻底将祝长乐解放出来。

这一路她就不停的给大哥渡气续命,不给大哥一点点万一的可能。将筋脉内的一点点内力都挤出来渡过去,然后再调息,恢复了再渡,如此反复。短短几日,因这极端的渡气方式反倒扩宽了筋脉,祝长乐功力大进,在到达广源寺的时候她已经摸到第八层的边缘了。

广源寺是个极有名的大寺庙,之所以有名却不是因为它有多灵验,而是因为这里的住持大师智清大师。他并不常露面,也不接受信男信女的朝拜,但他每个月都会安排三日让徒子徒孙分门别类熬煮时下最需要的药汤,买不起药的百姓来吃上三天多半能缓解,再熬上一熬这命就保住了,这是真的活菩萨。

所以不管这寺庙是不是接受香火,百姓总是有办法可想的。他们在寺庙外边自己建了个用来拜拜的智清大师像,贡果一摆,清香十二时辰有人看管,自己就拜上了。

智清大师觉得自己还没死就被摆台上了不太合适,索性放开了庙宇的前院让人朝拜,前提是自己那雕像得拆掉,大家得偿所愿也就同意了,智清大师终于不用每天念经的时候先给自己请个罪。

祝长乐自然不走人头攒动的前门,她背着人直接去了后巷,翻墙直奔老和尚禅房。

“一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是你。”老和尚从屋里出来,本来满脸的笑容看到长乐这一身狼狈样愣住了:“出什么事了?”

祝长乐笑得像哭:“老和尚,我大哥不行了。”

智清大师看她背上一眼,立刻示意她跟着自己进屋把患者放塌上,坐过去一号脉心就猛跳了跳,再一细瞧,大概就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

“你大哥身体内的平衡破了。”

“是。”

祝长乐朝蓝萍伸出手,蓝萍从包裹里找到包裹严实的杯子递给她。

“手脚是动在这个杯子上,没有其他线索。”

老和尚接过去闻了闻,这一闻就皱了眉:“味道很淡,不好辩。”

“以我大哥的性子,药味重他一定起疑。”

确实如此,所以这用的都是味极淡的药,他只闻出来两种,但不一定只有两种,老和尚又闻了闻就将杯子放下了,再次号了脉后看向明明很着急却学会了隐忍的孩子。尤记得钟凝眉过世时她还能踢着脚的哭闹撒泼,可现在,她连眼泪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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