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终于联手(1)(1 / 1)

温水煮沫沫 空留 1275 字 1个月前

将背负多年的秘密道出,罗定摸着椅子坐下,腰塌了,背弯了,手也在微微抖动,既像是太累也像释然。

可心却急速跳动,想立刻就去大干一场,却又不知道能干什么,以至于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耳听不到,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像飘在了半空。

祝长乐偏头看了看他,起身走到他面前笑问,“叔父不想知道我们怎么知道盐有问题的吗?”

面前的人笑容灿烂,单纯得就像没有经历过任何风吹雨打般看不到半分阴霾,罗定整个人都似是被这个笑容拽回了地面,重又变得耳聪目明。

“叔父刚才晃了神,长乐说了什么?”

“我问叔父可知我们怎么知晓盐有问题。”

“盐豆。”

果然,当时送过来的盐豆就是饵,是他故意让夫人送的。祝长乐从兜里掏出一把盐豆笑,“云北的盐豆比别地儿的都香,叔父用这个为铒真是太聪明了。”

“近二十年来每一任知县我都有送,可这二十年里只有祝大人发现了异常。”

祝茂年笑着摇头,“这个功本官却无法冒领,发现这盐豆有问题的是小女和她的朋友。”

“没办法,我的朋友都太厉害了,我只是说这盐豆比别地儿的好吃,他们就帮我找出了问题。”

祝长乐坐回爹爹身边一脸得意,让人看着却怎么都讨厌不起来,罗定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她太坦荡吧,做得好就要表扬,闯了祸就撒娇耍赖,敞敞亮亮,表现出来的却全是信任和亲近。

“我本没想着这么快交底,可长乐这一招一招的全打在云北的七寸上,再拖下去固安还没怎么把我们怎么着,内部却要乱起来了。”罗定苦笑,“这许多年云北能这么齐心就是因为平衡,人非圣贤,平衡一旦破了人心就安稳不了了,之前你天天打猎让他们吃肉破坏力就极强,再一吃到你们做的吃食,不用想我就知道控不住了。”

“我以为您昨晚就得撑不住了。”

“确实是撑不住了,所以昨晚就和他们说了周正他们有的大家都会有,长乐,叔父没有说错吧。”

“自然,都是我家的好孩……不是,都是我爹的兵,当然要一视同仁。”祝长乐摸摸鼻子,看天看地就不看人。

基本都说圆了的话在场众人当然都听得懂,一个黄花大闺女叫一帮个个比她年长的大男人孩子,光是想像一下有人就乐出了声,有人带了头,其他人面上也有了笑容,氛围再次一松。

在眼下这种情况,一方交底,一方以什么方式接受是个大学问。接受的一方若是太过高高在上,求人的那方滋味必然不好受,尤其是将最大的底牌都交出去了后若不能换来一些对己方有利的承诺,会不安,会不敢交付信任,会凭空多出诸多猜测,这于云北来说自然不是好事。

祝长望十指交叉,舒心的长长吐出一口气,长乐当然不是刻意如此,对她来说因为口头上没个把门的胡咧咧说话挨娘的骂也不是一次两次,要字字都能严丝合缝的算上就不是她了。

幺妹已经打下了最夯实的底子,现在,该他了。

“据我所知,云北并未被免去赋税。”

罗定绷紧了弦不敢小看祝家长子,点头道:“不曾,大概对朝廷来说云北能种两季,再难都是交得起税的。”

“对他们来说确实如此,被抢了多少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

这是事实,却不应该从祝家人的嘴里说出来,毕竟他们在京城也曾是重臣。罗定看了眼低头喝茶的祝大人,便知他容许长子这般说话,这让他对这一家人的期望更高了些。他确实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可选择的这个人能做到什么地步对他来说太重要,对云北也太重要。

祝长望继续道:“也就是说,云北的粮食现在分成了四部分。第一部分是缴了赋税,第二部分是给了浪人,第三部分酿了青竹,剩下的第四部分应该是在罗大人手里。”

“大体上是。”

“百姓手里一粒不剩?”

罗定摇摇头,“做不到一粒不剩,但是从粮食收割至入仓就是百姓交叉看管,再有专人看管,剩也剩不了多少。当时水匪猖獗,几乎一月一扫荡,他们本就守不住粮食,是交给我还是被抢,他们不过是做了选择罢了,毕竟交给我他们还有个盼头,每年新添了人口的都会给一些口粮给产妇和孩子,要是年景好过年时也会每家按人头分上几把,并且在我和浪人开始做交易后他们就极少再上岸,大家日子也能过得下去了,说白了其实就是大家都想活着,而我能让他们少几分危险的活着。”

话糙理不糙,确实是如此,二选一的选择下会选的就是能让自己活下去的。

粮食的问题弄明白了,祝长望将之放到一边说起别的,“你回来云北有没有周家的原因?或者说你们母子在昕水这些年,周家有没有来试探过?”

“一直有来往,我娘说不能让他们起疑,若让他们疑心我们母子都会没了命,更可能会带累外祖家,并且,我回云北和周家有关。从很小的时候周孟生就告诉我云北才是我的根,我姓罗而不姓方,长大后要回去重整罗家,在我十五岁考上童生我娘告诉我真相之前,我想的都是考去京城,中进士,做官,将来光宗耀祖。”

罗定垂下视线看着自己今日控制不住一直在抖的手,“我娘希望我好好念书,走这条正道,只要我考中了进士将来当了官就能替爹报仇,所以拼命念书,考秀才考举人。可是后来懂得越来越多后我就知道这条路走不通。大皖不允许本地人任职知县以上官职,当了官我一辈子可能也回不来云北了,即便我将来真的当了官,穷尽一辈子我也未必有那个本事掀翻他们那个固若金汤的利益团伙,所以我说服我娘,装作被周家当时已经当家的长子周宁良诱惑,补了个县丞的官回了云北,和周家勾连至今。”

“你可知汤明是周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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