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躁动起来。
“杀了那匹马!”不知道谁嚷嚷了一句,本就意动的人手上的东西全朝着小尾巴奔去。
小尾巴人立而起长鸣一声,那样子看起来暴躁得像是要和这些人干一架,而它主子已经冲进人堆里打上了。
看祝长乐夺了根棍子东打一个西抽一下,别人连她边都挨不着,秋离下马,扇子拍了拍小尾巴,他那匹马也灵性,挨过去马头蹭了蹭小尾巴,亲亲热热得像两口子。
秋离被这想法惊了一惊,再一看两匹马,哪里像两口子了,他怎么想到这的?
“就你们也敢和姑奶奶动手?”祝长乐揍人揍得无比开怀,一棍子又朝着人屁股去了,把人打得蹦起来反手抱住屁股又羞又恼,“你,你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女人怎么了,女人你们也打不过啊!”
被女人这般小看一帮男人哪里受得了,有人直接将手里拿着的小铲子扔了过去,祝长乐随手一击沿原路返回直奔那人面门。惊呼声中祝长乐身影一晃人比铲子先到,将那铲子抓在了手里。
对上众人错愕的眼神祝长乐皮笑肉不笑的咧了下嘴,手上的棍子对着他们就是一顿乱打,把人打得直跳,眼见着刚下去的火又要上来了祝长乐跑了。
“爹爹,你的百姓欺负我!”
“……”
祝茂年在马车里又好笑又无奈,“她怎么做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睁眼说瞎话的。”
“对方那么多人,自然是他们欺负长乐。”章氏知道老爷要下去,替他理了理衣服低声道:“她倒是什么都替您想到了,今后这恶名却需得她来担。”
祝茂年看着掀起帘子装委屈的女儿,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便是装委屈眉眼间也俱是上扬的。他定是上辈子做过许多好事,这辈子才能被君上信任,得以尽展抱负,并且有这么一个挑不出半点不好的女儿,让他被官场磨砺得石头一样硬的心从不曾变得石头一样冷。
是啊,长乐什么都替他想到了,看似是胡闹一番,却是告诉云北的地头蛇新来的县令有个女儿绝不好欺,也是告诉他们她不那么服管,当着他的面也是想动手就动手,便是之后她也定会以这么一个形象行走于云北,这是最直接也最有力的威慑,足以支撑到他做出功绩让百姓心服口服。
谁拳头大谁说话,在哪里都是如此。
扶着女儿的手下车,戳了戳她额头又给她揉了揉,祝茂年一步一步走向那些不安的百姓,一步一步走向属于他的另一个起点。
祝长乐没有跟过去,爬上马车钻进娘亲怀里声音软糯的撒娇,“我耽误的时间不久。”
“恩。”
“二嫂会更不喜欢我的。”
章氏搂着这身上又湿了的小棉袄轻轻拍着,从小到大,只有偶尔不那么淘的时候才能这么被她安安生生抱一会,“小安不是急病,多半是受了凉,这一会的功夫耽误不了什么大事。咱们长乐这么好,就算减去她一个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喜欢,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影响不了咱们长乐的讨人喜欢。”
沉默片刻,祝长乐抬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巧哦,我也这么想的!”
章氏捏捏她的脸,谁不说祝家有个聪慧无双的长子,可惜太过聪慧伤了寿数,这句可惜之下有多少人是幸灾乐祸她都不想去想。于是他们也从不和别人说祝家的小女儿同样聪慧,后来她出去习武,被人明里暗里的嘲笑时她松了口气。
祝家的聪明人够多了,长乐不需要那么聪明,只要她健健康康的活着就怎么都好,所以那时长望能那么轻易说服她,老爷何尝不是如此想。
“回头记得告诉娘你们三个谁比赢了。”
“那还用说,绝对是我。”
外边祝茂年背手而立,“本官祝茂年,新任云北县令。”
这些人并非全都是普通百姓,四个守卫在听到那女子说那句话的时候就隐隐有了预感,数数这一行的车马数,再看看祝茂年的气派他们心里就已经信了。
自然,信不信的他们也没资格验证这是不是真的县令,这时候首先要将眼前这一关过了。
四个守卫齐齐跪了下去,“属下冒犯了县令大人,请大人恕罪。”
“不知者不怪。”祝茂年虚扶了一把,示意他们起身,“你们如此反应,是那固安人曾这般欺负过尔等?”
守卫偷偷对望不知要如何回话,实在是,说了也没有用。
祝茂年也不勉强,勉励几句转身上了马车,有长乐的铺垫他只需露一面就够了。
“走了走了。”祝长乐从另一边跳下来生龙活虎的喊,顺手又捡起了那根棍子,经过那群人身边时故意挥了挥,吓得他们下意识就捂屁股,祝长乐乐得哈哈大笑,那样子有些嚣张,却又奇异的不让人觉得厌恶。
大概是嚣张得有点虚却看不见她身上有半点跋扈吧,秋离总结。
走着走着,祝长乐笑不出来了。
穷苦多是能形容出来的,或者说面有菜色,或者说衣不蔽体,总能形容出一二,可云北这地方她却不知道如何形容,一眼看着就一个字概括:穷,像是哪哪都贴着这个字。
邻街也有些铺子开着,却门可罗雀,路上也有人,沿边上埋头走着,随处能闻着腥味儿……秋离已经拿出帕子捂住了口鼻。
“我怎么觉得从进入云北后看到的房子就都比别地儿的矮些?”一眼看去全是低矮的房屋,到远处一些方可看到高一些的建筑,可这是主街道,本应该是一个地方最繁华的地方。
“你没发现这里的人都矮一些吗?”
经腚腚一提醒祝长乐往沿街看过去,确实如此,个子真不高,再一回想刚才在城门口见到的那些人,比起来好像他们要高一些?总不能是高壮一些的都住在那一片,随时准备和固安的干架吧?
对,祝长乐想起来了,身边有个了解云北的呀,虽然他说只有一点点,但他每次的一点点都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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