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年的嘚瑟没有持续太久,
“本来,还想等着你开窍多了之后再练的,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嘛。”李少典攥着手里的诗集,眯着眼笑道,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背着这块石头跑山,一天三圈。”
陈安年的脸瞬间就垮了,“不是……师傅,这个是不是有点突然啊?”
“突然吗?”李少典反问道:“到了开窍三境之后,很多人觉得开窍法就是唯一,千方百计想着怎么多开穴窍。”
“但是他们也不想想,穴窍开多了,他们的肉身承受得住吗?”
“小安年,你要记住,肉身是关键,是基础。”
“开窍法可以帮助你继续往前走,但肉身却能决定你走多远。”
李少典说的语重心长。
“还有练拳实战也不能放下,这些都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钱。”
“知道了师傅。”陈安年忙不迭点头。
这次外出,他就已经深刻了解到,平时师傅让他和三师兄练拳,是多么明智。
虽然在守拙峰,他每天都是挨揍的角色,可是等到出去之后才发现,原来外面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也就那样。
这是因为他面对的,是夏龙雀这样的顶级天才。
如果没有平时的疯狂实战,他也不会那么快就适应高强度的死战。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练拳实战都极为重要。
对此,他深以为然。
“现在就开始吧。”李少典摆摆手道。
陈安年喝哧喝嗤背着大石头就下山了。
“师傅,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您没必要这么折腾小师弟吧?”夏龙雀看着陈安年摇摇晃晃的模样,生怕他直接滚到山脚。
“小师弟是有些嘚瑟,但一天跑三趟山,还是背着万斤大石……”
“胡说八道,你师傅我是这种见不得弟子变强的人吗?”
李少典吹胡子瞪眼道,“你要是看不过去,我让你也跑两圈?”
夏龙雀立马嬉皮笑脸道:“这哪能啊?师傅说的对,小师弟就是要这么狠狠操练。”
“师傅,您说我是不是下午多揍他几次出出气啊?”
“不是出气,是帮助你们的小师弟持续进步。”李少典挑挑眉。
夏龙雀露出一副心领神会的笑容:“明白。”
屋子里的沈春秋无奈摇头。
小师弟啊小师弟,谁让你在这两个家伙面前嘚瑟的?
天才最不爽的是什么?就是别人比他们更天才啊。
更何况他们现在没法往上走,可不就盯着你了吗?
你还是太年轻啊。
……
天武峰第九山,
“师兄,请问鲁修武师兄回来了吗?”天武峰的外门弟子焦急地询问道。
“还没有,鲁师兄已经出去三天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刘杨师弟。”
“啊,没事没事,我就是感觉好久都没见到鲁师兄了,所以问问。”
刘杨笑着说道,然后急匆匆离去。
出事了,真的出事了。
刘杨心里一阵狂跳。
从那天鲁修武让他把信带回来,他就一直不安。
现在距离他回来,已经整整过去两天多了,今天结束,就是三天整了。
要是鲁师兄还不回来,是不是就意味着鲁师兄已经……!?
“不不不……”
刘杨狠狠摇头,魂不守舍地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拿出信。
“守拙峰的人早就回来了。”
“鲁师兄为什么要让我传,是陈安年残害同门?”
“就这么一个刚入外门两个月的杂役,能杀什么人?”
刘杨看着两封信,面色一变再变。
他知道,如果鲁修武师兄真的回不来,自己就要卷入一个旋涡了。
而且这个旋涡,很有可能会把自己害死。
可是……鲁师兄对自己有恩哪。
刘杨咬咬牙,撕开了棕色的信。
信上洋洋洒洒写了好几件事,但在宗门外设计围杀之类的事情,却是半点没提。
“原来陈安年杀了鲁师兄的表弟!”
“所以鲁师兄和陈安年有不共戴天之仇。”
“鲁师兄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守拙峰另外三人的对手,但还是决意报仇。”
“可就算他知道自己会死,也要把陈安年拖下水。”
“哪怕是守拙峰的另外三个人动的手,最后的结果也一定要是陈安年动手。”
“鲁师兄是想用自己的命,把陈安年钉在残害同门的耻辱柱上!”
刘杨手微微颤抖,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对自己照顾颇多的鲁师兄,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报仇。
不成功便成仁,即便是死,也要带着陈安年一起下水。
“鲁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呢?”
刘杨长叹一口气。
夜幕降临,刘杨离开了房间。
按照鲁修武的描述,走到第九山山脚的一处草丛,果然挖出了一袋子下品灵石,足足有上百块。
袋子里还有一张纸,借着月光,看到上面写着三个字,
“拜托了!”
……
清晨,
陈安年吃完早饭,背着巨石开始跑山。
这几天跑山,虽然累的不行,感觉全身哪儿都疼,但是用神力修复之后,却是浑身舒坦。
开窍法也已经步入正轨。
开启了两脚上的涌泉穴。
感觉腿上的力气变大了不少,所以跑山也轻松了一些。
但是唯独有一点让陈安年非常不爽。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每天最多只能开启一个穴窍,而且连通窍都做不到。
如果别人知道每天能开启一个穴窍,估计早就兴奋死了。
当年三师兄夏龙雀两天一个穴窍,都已经是青山宗前所未有的修炼速度了。
更何况他这种毫无隐患的突破?
一天一个穴窍,已经逆天到极点了。
但陈安年并不满意。
开启穴窍,实际上是一个能量积累的过程,但凡星辰神力充足一点,他也不至于速度这么慢。
可星辰神力,只有中品灵石,以及相同层次的能量才能熔炼。
按照现在疗安丹的收入,一天六百块下品灵石,看着挺多,但也就六块中品灵石。
这要是在其他外门弟子眼里,甚至内门弟子看来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可鬼知道,想要毫无隐患的开启一个穴窍,竟然足足需要五滴星辰神力!
也就是五块中品灵石,才能开启一个穴窍。
陈安年有点坐蜡了。
之前还以为有了疗安丹,自己的修炼就是一片坦途,现在看来,这才哪儿到哪儿?
必须要赚更多的灵石啊。
否则自己修炼都要抠抠搜搜的,更别提还要推演开窍三境的圆满功法了。
师傅师兄的穴窍伤势也很重,都要星辰神力。
没有灵石不行啊。
跑完山,陈安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罗有财就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你怎么来了?”陈安年诧异地问道,“下午我才能把疗安丹送过去。”
“什么疗安丹啊,出事了!”罗有财上气不接下气。
“执法堂要来调查你!”
“什么执法堂?”陈安年心里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罗有财抓着陈安年的手:“现在外面都在传你残害同门。”
“鲁修武,鲁仲木两兄弟,都被你杀了?”
轰隆!
陈安年微微一愣神,差点没露馅,好歹还是稳住了:“你从哪儿听来的?”
罗有财深深盯了一眼陈安年,“现在外面都传疯了,你们守拙峰的人都不出门,所以不知道。”
“消息源头查不出来,不过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执法堂已经受理了这件事,估计很快就要过来了。”
“你特娘的小心点,我先走了,别让执法堂碰上。”
陈安年喊住罗有财:“你就不怕我真是个杀人如麻的屠夫?”
“滚,别跟我提这事儿,反正我不知道。”罗有财胖嘟嘟的脸上满是汗:“我只知道跟你打交道这么久,你虽然心眼多,但从没坑过我。”
“疗安丹先别送了,你先把执法堂对付过去再说。”
“还有,宗门外的事情,执法堂管不到。”
说完,罗有财匆匆走了,还特意挑了条小路,生怕和执法堂碰上。
陈安年也赶紧上山,把事情和师傅师兄说了一遍。
“师傅,我们该怎么办?”
陈安年看向李少典,虽然杀人他从不后悔,但执法堂过来,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可奇了怪了。
师傅和三位师兄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
“估计是鲁修武安排的后手。”李少典说道:“不用着急,执法堂虽然执法严厉,但是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们也不会随意动手。”
“首先鲁仲木这件事,你压根不需要承认,因为鲁仲木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谁也找不到证据。”
“其次鲁修武,你要是不承认也行,不过别人既然有的有鼻子有眼,估计掌握了证据。但就算你承认了,执法堂也干涉不到你。”
“你只需要说你和他有仇,而且是在宗门外决斗的,执法堂管不到。”
李少典分析道:“说白了,这种事情传出来,八成就是为了恶心你。”
“再或者你可以把杀人的事情,推到你三师兄头上,他没少干过这种事。”
一旁的夏龙雀翻了个白眼:“师傅,有没有良心?我是那种人吗?”
徐守樵也看得出陈安年的不安,笑呵呵地宽慰道:“放心啊小师弟,没事的。”
“当年咱们守拙峰隔三差五就有执法堂上来,但也都没有事。”
“我们都是在宗外动的手,他们管不到。”
陈安年有点傻眼。
守拙峰不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相亲相爱的集体吗?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大家的故事有点多啊。
怎么每次自己整出点事,在别人看来都很稀奇,结果在自己这些师兄面前,压根就不是事儿。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不能把外面的围杀暴露出去,尤其是邬桓,其他的随便承认不承认,都没问题。”
沈春秋说道。
师徒四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说完了。
陈安年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师傅,我们是不是认真一点?我要是被执法堂抓过去,会死人的。”
“死人?你想想那些被你扭成麻花的,打出脑浆的。你就当替他们偿命就行了,不亏。”夏龙雀宽慰道。
陈安年欲哭无泪,这帮不着调的家伙,遇人不淑啊。
“放心,待会儿我替你说。”沈春秋摆摆手。
“真的!?”陈安年喜出望外,果然还是二师兄最帅啊。
“当然,我怎么忍心看小师弟这么无助呢?”
沈春秋老神在在地继续练字。
很快,执法堂的队伍上来了,陈安年也见识到了二师兄的助人为乐,达到了什么程度。
“陈安年,鲁仲木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沈春秋说道。
“鲁修武呢?”
“是他杀的!”沈春秋实话实说。
陈安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么直接吗?
“但是!”沈春秋继续说道:“他们是在外面对决的,我们几个都是旁观者。”
执法堂执事冷冷地看向陈安年:“你跟我们走一趟。”
“走什么?”沈春秋直接挡在前面:“你听不懂我的话?我说,他们是在外面对决的,轮不到你们执法堂管。”
“残害同门,还是先跟我们走一趟的好。”执法堂执事冷冰冰说道。
“把门规拿给我看看。”夏龙雀扛着刀过来了。
执法堂执事硬邦邦的脸瞬间变色,当年不好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执法堂的规矩很快就要变了,这种残害同门的事情,无论是在宗内还是宗外,都将严惩不贷。”
“那就等规矩变了再说!”
夏龙雀笑着走过来:“要不然我会以为,你是在欺负我守拙峰无人。”
“夏龙雀,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夏龙雀吗!?”执法堂执事色厉内荏地低吼。
“那不然呢?我虽然废了,但收拾你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的。”夏龙雀手里的刀砸在地上,执法堂的几个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夏龙雀哼哼冷笑:“赶紧滚蛋吧,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过来,要不然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执法堂的人走后,
陈安年算是见识到自己这几个师兄的强势了。
连执法堂都不放在眼里。
“小师弟放心,这批人,当年差点都被我废了,不需要怕他们。”夏龙雀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宗门外的事情,他们管不到,所以你冲他们再怎么横,都无所谓。”
陈安年:“……”
这个逼装的,有点过分啊。
执法堂铩羽而归,在众人眼中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陈安年残害同门的事情,却还是传的满天飞。
而且还有从执法堂里,传出来的消息,称陈安年已经承认杀害鲁修武。
可是因为两人是在宗外,所以执法堂也管不到。
甚至还讥讽执法堂,认为执法堂就是个摆设。
这下子彻底引爆了大家的怒火。
“这样的门规应该改一改了。”
“我们是同门啊,难道出门在外,还要随时担心身边的同伴会不会对我们出手吗?”
“什么时候杀人犯也可以这么肆无忌惮了?”
“严惩陈安年!严惩凶手!”
……
当然也有人反对,“武道本来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两个人有仇,难道还要相亲相爱吗?”
只是反对的声音太小,很快就被一片严惩陈安年的浪潮淹没了。
陈安年坐在守拙峰,都感觉自己脊梁骨冰冷。
只要离开守拙峰,就能听到一堆骂自己的,顺带着守拙峰也经常被问候。
“大师兄,以后咱们还出得去吗?”
陈安年一脸无奈地问道。
“你觉得他们能用口水淹死你吗?”徐守樵坐在大石上问道。
陈安年摇头。
“既然口水淹不死你,你管他们做什么?”徐守樵反问道。
“那些叫嚣着要严惩凶手的,有几个是真正想杀你的?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
“执法堂不管宗外,这条门规是当年六大主峰一起认同的,你认为是什么原因?那是因为武道之路,唯杀而已。”
“那些指望宗门天天保护他们的,只是没出息的巨婴。”
“只要有实力,就算在宗门内杀人,你看执法堂敢不敢管你!你就算把青山宗掀个底朝天,青山宗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徐守樵指了指天上的云:“安年,那些弱者不过是云,一吹就散。”
“你要做的,是坚守自己的是非善恶,那些有仇的不斩草除根,留着给自己下绊子吗?”
“但是我们也不能恃强凌弱,你明白吗?”
陈安年认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大师兄。”
“你是要告诉我,只要把反对的人都杀了,也就没有反对的声音了。”
徐守樵不可思议地看向陈安年:“小师弟,你的理解思路,还真……”
“大师兄难道不是这个意思?你说弱者都是云,一吹就散,不就是让我把那些家伙全都铲除吗?”
陈安年诧异反问道。
“咳咳……”徐守樵剧烈地咳嗽:“我的意思是,杀仇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不能随意杀戮,不能恃强凌弱。”
“要坚守自己的准则。”
“哦哦……”陈安年恍然大悟:“明白了!”
徐守樵感觉自己受了内伤,以后这种讲道理的事情,还是让二师弟来吧。
小师弟的脑子里不知道装的啥。
……
南斗城,
把消息散布的整个青山宗都沸沸扬扬的刘杨,此时正揣着信,犹豫不决地在城主府附近晃悠。
他不敢进去。
在宗门里传播不利于陈安年的言论,这个无所谓,反正也查不到他。
可是刘杨却知道,自己要是把信送进去,很有可能会死。
这封信他拆开过,自然知道南斗城城主的三公子死了,是陈安年杀的!
鬼才相信陈安年会杀城主的三公子。
可是刘杨很确定,南斗城城主的三公子一定死了。
否则鲁师兄怎么会送这样的信?
目的很简单,就是激怒南斗城城主,然后对付陈安年。
激怒一城之主的后果是什么?
刘杨不敢去试。
看了一眼护卫众多的城主府,刘杨在想,要不随便把信塞过去就行了。
至于那三十块中品灵石……
唉,真的不行啊。
那可是三十块中品灵石,足够自己修炼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刘杨此时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进退两难。
把信送进去又怕死;不送又放不下三十块中品灵石。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刘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刘师弟。”
刘杨瞬间打了个激灵,差点没被吓死。
“啊?”
“刘师弟,赵师兄喊你过去。”来人轻轻说道。
“哪……哪个赵师兄?”刘杨不知所措地问道。
“内门赵万乾师兄。”
刘杨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请师兄带路。”
赵万乾看着手足无措的刘杨,让人给他倒了杯茶:“你找南斗城城主有什么事?”
刘杨惊骇万分,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惧意:“没……没事。”
“你在城主府附近来来回回,还说没有事?”赵万乾看向刘杨,“你知道骗我的下场吗?”
刘杨顿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变重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无比。
“赵……赵师兄,鲁师兄想让我把一封信,交给南斗城城主。”
他只能实话实说。
赵万乾轻挑眉头:“我正准备去见城主,你把信给我,我带给他。”
“可……可……”刘杨急的浑身冒汗,最后只能一咬牙说道:“鲁师兄说,城主会给我三十块下品灵石。”
赵万乾诧异地看了一眼已经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刘杨。
他原本只是想听听自己这个同门师弟,有什么事情。
可现在他是真有兴趣了。
什么信能值三十块中品灵石?
赵万乾拿出一个小袋子:“这里有十块中品灵石,把信留下。”
刘杨赶紧掏出信放在桌上,紧紧把十块灵石攥在怀里。
鲁师兄,我也算完成你交代的事情了。
十块中品灵石,真的够了。
要不然自己要是真去见南斗城城主,岂不是死路一条!?
刘杨好像丢掉了一个烫手山芋,赶紧跑了。
赵万乾拿起信随手拆开,迅速扫了一眼。
手中元力激荡,这封信瞬间被搅成碎末。
“去,把那个人杀了,十块中品灵石就是你的。”
赵万乾面无表情地说道。
身边人迅速消失不见。
“有意思,守拙峰的陈安年,掌握神奇丹方,可以源源不断地制造财富,而且这个丹方连那么大的势力都要觊觎,肯定非同小可。”
赵万乾心绪激荡:“如果有了这张丹方,我冲击传承弟子,甚至未来成为一宗之主,重现青山宗当年的荣光,岂不是顺风顺水,再无一点阻碍!?”
“至于南斗城城主……也许可以成为我的棋子……”
与此同时,
南斗城城主府中,
城主邬权铭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恐怖的气势瞬间把整个房间荡平,
“我的桓儿!”
“给我查!”
“把所有暗卫都撒出去,挖地三尺,也要查出是谁杀了我的桓儿!”
“我要这个人,满门陪葬!”
邬权铭霸气的面孔,此时却极尽扭曲,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歇斯底里。
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