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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谁拿了我的冰红茶?”天气冷了重案组几乎没人再“偷”曲值的冰红茶曲值经常点一点瓶数箱子里还剩多少瓶记得清清楚楚。花崇说他像藏坚果的松鼠他说这叫人生的情趣花崇白他一眼——数瓶子都成情趣了人生追求简直低得发指。
“不是我我现在向花队和小柳哥学习喝养生茶。”张贸拍了拍自己的杯子精神抖擞地扬一扬眉毛。
“你那算什么狗屁养生茶?”曲值不客气地说:“二十块钱一大包的茉莉花茶养哪门子生?”
“二十块钱怎么了?瞧不起人民币啊?”张贸喝了一口夸张地吐气“我说曲副这大冬天的你也养个生呗喝点儿热水少喝你那加着各种香料的冰红茶小心再过几年喝出糖尿病。”
“去去去!”曲值摆手“喝出糖尿病了也不用你伺候。”
张贸扁嘴小声嘀咕:“不识好歹……”
陆续有队员从办公室门外进来瞧见曲值在找冰红茶乐了纷纷道:“怎么又被人喝了?”
曲值开玩笑道:“肯定是你们!”
有人说:“是积案组的吧?他们最近不是经常往我们这儿跑吗?”
“积案组?”曲值外勤出得多不常与积案组的队员打照面只与肖诚心稍微熟一些。
“噢对了!”张贸突然想起在荷永山发掘鲁洲安骸骨时的事“你们觉不觉得积案组的肖队变化有点儿大啊?”
“有吗?”曲值说:“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他偷喝了我的冰红茶。”
一名队员笑:“曲副你那箱冰红茶都是花队给你买的你还计较上了?”
“正是因为那是花儿给我买的我才得计较啊。”曲值说。
“曲副别打岔。”张贸压低声音好奇道:“我去年还没被分到重案组来的时候去积案组帮过忙哎积案组那叫一个懒散肖队根本管不动。”
“倒不是管不动是不想管。”一人说:“肖队自己就没什么干劲加上以前积案组一年到头没任务没指标跟个档案管理库似的哪像咱们。”
“对啊!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张贸说“肖队现在是‘肉眼可见’地变勤奋了。郭枢这案子说实话肖队出的力不少是他找来十三年前的案卷还忙前忙后任劳任怨的。我和他一起去接骸骨他还说了一番挺有花队风格的话像是故意模仿花队。”
“啧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
“肖队这阵子简直成我们的‘外挂’了。”
“积案组也比以前积极了。”
“哎别是准备和我们抢‘业务’了吧?”
大家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讨论起来曲值听了一会儿将张贸拉到一边“肖队还有什么异常举动没?”
张贸眨巴两下眼“异常举动?”
曲值脸色沉下来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是抿了抿唇“没事我随便问问。”
说曹操曹操到肖诚心竟是又从积案组溜达过来了。
众人看到他突然开始起哄。
“肖队又来了?”
“积案组是空调坏了还是饮水机坏了?”
“来来来这儿有冰红茶随便喝。”
肖诚心往花崇的座位看了看“花队还没到吗?”
“花儿和陈队去省厅了。”曲值说。
“哦。”肖诚心还真从箱子里拿出一瓶冰红茶一边拧瓶盖一边说:“你们最近有案子忙吗?”
“你可别乌鸦嘴。”一名队员道:“我们一忙就等于又有人遇害这都快过年了还是消停些好大家安安稳稳过个年。”
张贸看了看曲值发现曲值虽然盯着肖诚心但注意力并不在肖诚心手里的冰红茶上。
奇了怪了有人当着曲值的面拿冰红茶曲值居然没反应?
“这倒是。”肖诚心笑了笑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抬了张椅子准备坐下。
曲值问:“你们组也没案子?”
“啊?”肖诚心抬头似乎没明白曲值的意思。
曲值语气轻松“有案子你还不赶紧回去忙?”
肖诚心有些尴尬“我就是找花队有点事儿。他不在我就先回去晚点再来找他。”
见肖诚心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张贸越想越不对劲“肖队到底怎么回事?”
“他和积案组其他人好像不太愉快。”袁昊也加入讨论“积案组平时怎么样大伙儿都知道肖队以前不管事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花队的影响成天自己加班不说还拉着别人一起加班。他组上的人对他有些看法。”
张贸乐了“花队魅力真大!”
“是啊和花队共事了这么多次很难不被影响吧。”袁昊又道:“我看他最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你想重案组办的是什么案子积案组平时干的又是什么事?两相比较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可积案组轻松啊。”一名队员笑嘻嘻地说。
“轻松你就去呗。”袁昊道:“看你愿不愿意。”
“我不愿意。”那队员摆手“我天生闲不住宁愿忙死也不愿意闲死。”
“就是说咯。肖队可能也突然醒悟了吧。”
花崇和陈争一同去省厅开会陈争中途溜号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会后花崇打不通陈争的电话只得独自离开。
省厅外停着一辆熟悉的车车窗降下来柳至秦招手:“这儿。”
花崇快步走过去刚坐上副驾就被塞了一个才充好电的暖手宝。
“开会说什么要紧事没?”柳至秦问。
“没。”花崇将脸埋在暖手宝上感觉浑身顿时暖和了起来“陈队都溜了你说这会能说什么要紧事。”
“陈队是溜去打听梧桐小区的案子了吧。”车缓慢地驶上主干道柳至秦说:“我这儿倒是有重要的事得跟你汇报一下。”
花崇抬起头“什么事?”
“昨天晚上肖诚心到我们办公室去了。”柳至秦目视前方“凌晨1点21分到2点03分才离开。”
花崇将暖手宝放在腿上蹙眉“我记得昨天夜里没人值班。”
“所以他才去。”柳至秦语气虽然平静但车中的气氛却有些紧绷“我今天看了监控走廊上的摄像头没有一个拍到他。很明显他故意避开了那些摄像头。”
花崇支着额角低声道:“他想干什么?”
“他什么也没干。”柳至秦道:“办公室里不是也有监控吗他避开了坐在角落里刚好被我安装的摄像头拍到。视频在平板里你看看。”
花崇拿过平板点开视频。
黑暗中肖诚心鬼鬼祟祟地进入办公室贴着墙根走了一会儿看上去非常小心。
不久他绕到会议桌边无声地挪开凳子坐下。
画面像静止了一般。花崇瞥向右下角的时间才知画面并未静止是肖诚心没有动。
“奇怪。”花崇说:“他坐那儿干什么?梦游吗?”
“梦游会特意避开监控吗?”柳至秦说:“别说梦游就是正常人经过走廊也不会刻意绕着摄像头走吧。”
“他这样子像是想做些什么但又没做。”花崇开始快进画面里的肖诚心一直坐着没有多余的动作顶多左右张望片刻。
在视频的末尾肖诚心站起来将凳子放回原处原路返回。
“这就完了?”花崇不解“有点儿诡异啊。”
“看完了?”柳至秦正在打弯没有往平板上瞧“看到他拿曲值的冰红茶了吗?”
花崇这才看到肖诚心走了几步又倒回来弯腰从箱子里拿出一瓶冰红茶站在原地喝了几口才再次向门口走去。
“他半夜来这一趟就是为了拿曲值的冰红茶?”花崇更诧异了“不至于吧?”
“我也觉得很怪异而且他的目的如果只是拿冰红茶为什么要坐那么久?”柳至秦说:“他是在正要离开时折返感觉像是突然口渴想喝点儿水。”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花崇捏着眉心思考。
“我刚才去了一趟局里曲值还在打听谁拿了冰红茶。”柳至秦说:“张贸说肖诚心上午去找了你一回好像有什么事想跟你说。”
“他主动找我绝对是和他手上的案子有关系。”
“也许不是。”
花崇侧目“那还能是什么?”
“不知道。”柳至秦道:“反正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继续盯着他。”
在省厅耽误了一天花崇回到市局时已经接近下班时间。
肖诚心果然又在重案组。
“花队。”肖诚心坐在张贸的座位上而张贸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怎么有事?”花崇装作不知道夜里的事态度和平时没有分别。
有队员在一旁搭腔:“嘿花队你才回来啊?肖队今天来找你好几次了。”
“哦?”花崇看向肖诚心“别是又有案子想丢给我吧?”
“不是没有!”肖诚心手里还握着笔摊开在桌上的是一份案卷闻言将案卷合上笔也放下了“花队今晚你有空吗?”
今晚?
花崇下意识看了柳至秦一眼。
柳至秦温温地笑道:“工作时间不够你占还想占花队的休息时间啊?”
肖诚心面有难色尴尬地搓了搓手“就是就是那个……”
“干脆点儿。”花崇说:“就是什么?”
肖诚心眼珠子转了转走到花崇跟前尽量压低声音道:“花队那个我我想请你吃顿饭。”
这话其他人没听见但柳至秦听到了。
花崇挑着眉梢“无事献殷勤啊你?”
“有事!”肖诚心似乎很忐忑声音压得更小“就吃顿饭行吗?我真的有事想和你商量。”
花崇冲办公室外抬了抬下巴“找间空着的警室谈不行?”
“我我还想感谢你一下。”肖诚心急道:“你之前帮我破了棘手的案子我一直也没感谢过你。”
花崇本想说“没有必要”又觉得应该借此机会好好观察观察肖诚心于是在短暂的犹豫后点了点头“行地方你定。”
肖诚心愣了愣脸开始泛红“吃吃泰国菜行吗?我知道一家泰国菜餐厅环境挺好的。”
“我无所谓。”花崇看了看时间“下班就去?”
“我这就打电话去预订!”
肖诚心说完收拾好案卷抱起就跑。柳至秦适才走近“约你吃泰国菜?”
花崇抬眸“要不你也一起。”
柳至秦笑“他又没约我。”
“那你……”
“我跟着你。”柳至秦声音很轻“现在我们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但我要是也去可能就没意义了。我找个地方待着如果发生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花崇没有拒绝“保持联系。”
肖诚心选的泰国菜餐厅离市局也就三站路生意红火不到七点大堂已经坐满了人。肖诚心没订上包厢好在抢到了靠窗的好座位。花崇刚一坐下他就忙不迭地点菜还亲自去拿饮料和水果。一通忙碌下来额头上已经涌出汗珠。
花崇接过饮料等着肖诚心开口。
“内什么花队。”肖诚心举起杯子“我先得感谢你这几个月对我的帮助。如果没有你和重案组的大家我今年的任务恐恐怕难以完成。”
花崇礼节性地与他碰了个杯“你今天请我吃饭应该有别的事要说吧?”
肖诚心局促地点头却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时冬阴功锅被端上来了菜品摆了满桌肖诚心只顾着招呼花崇吃菜话说一半没了下文。
花崇索性先把话题撂出来“昨天夜里你来我们重案组了?”
肖诚心吓得筷子都掉了登时瞪大双眼“你你知道?”
花崇没说柳至秦在办公室里装了隐形摄像头只道:“半夜不睡觉就为了来拿曲值的冰红茶?”
“不是不是!”肖诚心急了“我只是当时突然口渴就喝了他一瓶。我我还他一箱就是!”
花崇打量着肖诚心。
面前的人最近行事很奇怪像正在谋划什么事也像藏着挺大的秘密但和陈争口中“有问题的人”相比似乎又差得挺远。
花崇放下筷子目光渐渐冷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很是严肃。
肖诚心不知是不是被慑住了结巴道:“我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想来你们重案组坐坐。我没动其他东西只喝了一瓶水。”
“为什么心里不舒服要来重案组坐?”花崇说:“昨天你们积案组没有加班吧?你大半夜还待在局里?”
“今年不是还没过完吗?我想抓紧时间多处理几桩积案。”肖诚心低着头“说实话荷富镇那个案子给了我很大的动力——如果没有抓到郭枢那鲁洲安就得一直被冤枉下去。像这样的案子说不定还有很多我们每侦破一桩可能就能把公正带给需要的人不管这个人是活着还是死了。”
花崇喉结动了一下终是没有打断肖诚心。
“一抓到郭枢我就开始梳理下一个积案了。”肖诚心皱了皱眉“但是我周围的人都不配合我就挺挺烦的。今年我们组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是年底按以往的规矩确实不用再忙案子了。可是可是我还想办更多的案子!”
说到这里肖诚心激动起来“我知道别人怎么说我们积案组就档案管理库嘛。我以前觉得当个‘档案管理员’无所谓反正清闲还安对外一说和你们重案组、刑侦一组二组都是刑侦支队的刑警。但现在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日子了!我半夜跑去重案组主要是因为我心里憋得慌留在积案组我干什么都不得劲去你们那儿坐坐我感觉才好一些。我组上的队员对我有意见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半夜去重案组发呆还故意避开监控了没没想到还是被拍到了。”
花崇辨别着肖诚心所言的真假颇感无奈地发现肖诚心此时爆发的情绪似乎不像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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