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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争交待完就哼着那没哼完的曲儿溜了。花崇被打了岔一时也忘了上楼的目的是找陈争聊案子转身一看笑容未消的柳至秦迟疑了半秒说:“命案还没侦破暂时不能给你办欢迎会见谅啊兄弟。”
柳至秦笑着摇头“花队我能跟你去重案组看看吗?”
“能是能。”花崇领着他往楼下走“不过办公室现在没什么人。”
“没关系你在就行。”
花崇脚步一顿。
“陈队不是让我跟着你熟悉一下案子吗?”柳至秦不紧不慢地解释“你要是不在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去问谁有关案子的事。”
花崇心里埋怨陈争在这忙死了的关头塞这么个“包袱”过来面上却不得不保持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微笑将柳至秦引到重案组办公室掏了几朵菊花泡上指了指曲值如同垃圾山的座位“那儿有一部分徐玉娇一案的笔录和尸检痕检报告你不急着回去的话可以找来看看。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
话虽如此想的却是——你最好赶紧回去看不懂也别来烦我。
结果人家偏不急着回去接过一次性纸杯装着的菊花茶温和一笑:“谢谢那我先去看一会儿。”
花崇回到自己座位上揪了一把脸觉得今儿假笑得有点多脸都给笑僵了。
十分钟后他站起来绕到柳至秦跟前“我要去一趟审讯室。一会儿你如果要走把看过的报告放回原位就行。这座位上的什么都能动唯独冰红茶不行。菊花茶喝完了我那儿还有自己加。”
说完立即快步走出办公室。
柳至秦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慢慢在唇角眼尾消失神情就像初冬结冰的溪流一样逐渐冷了下来。最终眉宇间只剩一抹刻着怨仇的寒冷。
“花崇。”柳至秦低声自语。
“有人害我一定是凶手嫁祸给我!你们想想如果是我杀了玉娇我会告诉你们刀藏在哪里吗?我疯了?”
审讯室里桑海红着一双眼绝望而疲惫地嘶吼。
“那刀上的血你怎么解释?”曲值已经与他耗了几个小时来来回回就听他嚎那几句同样的话耳朵都听起了茧。
“我怎么知道?我没有杀玉娇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你们要怎样才肯信我?13号晚上我只划伤了那个找我要钱的流氓绝对没有伤害玉娇!”
花崇抱臂看着桑海眉头越皱越深。
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桑海是凶手。
他和刑侦支队里的其他人不一样。重案刑警们接触过五花八门的凶案与各种各样的凶手打过交道但鲜少有人见过正在行凶的恶徒鲜少有人亲自开枪杀过人。
而他曾经在西北反恐形势最严峻的地方待了整整两年杀过人也目睹过队友被杀见过最凶残的恐怖分子险些命丧那些人之手。
他无法一眼看出谁是凶手却能从眼神与肢体动作中判断一个人不是杀人犯。
桑海这样的人没有胆智杀人。
“我不认!”桑海又吼起来“我告诉你们我不认!你们休想逼供!如果你们敢伪造我的口供以后上庭时我就当庭翻供!”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花崇双手撑在桌沿居高临下睨着桑海。
桑海一怔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你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冤枉不冤枉证据说了算。”花崇说:“现在证据都指向你你的口供根本不重要。”
“可是我没有杀人啊!”桑海说着突然一僵两眼定然地瞪着前方。
曲值咋舌“操中邪了?”
“我!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桑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喜不自禁:“当天晚上凶手一定在荒地看到我了!他杀了玉娇后可能根本没有马上走发现我之后一路尾随说不定是想杀我!结果看到我在一处平房埋了水果刀就想嫁祸给我在我离开后取出水果刀回到荒地涂上玉娇的血再重新卡入砖缝里!”
花崇眯起眼。
桑海的说法他不是没有想过。但这样一来线索就彻底断了。凶手太狡猾不仅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还运气极好遇上一个可供嫁祸的人那往后还怎么查?
“你他妈编故事吗?”曲值见不得一个男人哭哭啼啼这一声吼出去桑海眼里刚浮起的光又暗了下去。
花崇靠在墙边直觉从桑海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
还是得去找陈争这案子上面催得紧必须早日侦破给市民一个交待但决不能如此马虎结案破案的压力他扛得住但舆论施加的压力得由陈争应付。
“我我还想到一种可能!”桑海犹在垂死挣扎“你们警察里有内奸!”
花崇:“……”
曲值:“……”
“只有我知道刀藏在哪里!我昨天告诉你们之后刀就莫名其妙有了玉娇的血成了凶器!一定是你们之中有人得知后提前在刀上抹了血!”桑海狂乱地喊:“不!不对!不是内奸你们是故意的!你们没本事破案于是随便抓一个人当替罪羊!呵呵这种事我听多了没想到居然也会发生在我身上!你们这帮烂人拿着纳税人的钱……”
花崇冷声打断:“闭嘴。”
他眼里有种极冷的光是曾经当过杀手的人特有的寒冷。
桑海愣了一下不敢再与他对视瑟缩着低下头。就连曲值也被慑得不轻喉结上下一动不再说话。
半分钟后花崇走到门边“人先留在局里案子继续查。”
重案组办公室热闹得像夜市柳至秦叫来一堆外卖有烧烤和卤味还有饮料和炸鸡。
出外勤的队员差不多都回来了有的刚吃了饭有的腹中空空被好吃好喝一招待立马与新同事称兄道弟连痕检技侦都赶过来凑热闹。
花崇走在过道上就闻到烤肉的香味牙根顿时涌出津液。忙了一天他就中午匆匆吃了一碗三两的牛肉面晚上饿过了头本来胃里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一嗅到食物的香味肠胃连忙发出一连串“咕噜噜”的叫声。
队员张贸举着炸鸡喊:“花队回来了!快来吃咱组来新同事了!”
柳至秦倒了一杯冰镇橙汁笑道:“他们说你喜欢生蚝留了五个还没冷快来吃。”
花崇接过橙汁一看满桌的食物明明已经饿得受不住还硬撑着客套:“没给你开欢迎会你倒破费请我们吃宵夜。”
“应该的。”柳至秦说“点餐的时候不知道你喜欢生蚝下次我多点一些。”
队员们起哄“多‘一点’还满足不了咱花队他吃生蚝都是按‘打’算!”
花崇:“哪有这么夸张?”
柳至秦在一旁听着似乎在低头偷笑。
花崇忽觉尴尬索性放着生蚝不管拿起炸鸡来啃。
民间传说生蚝壮阳以前每次结伴出去吃烧烤他都会被队员们夸“肾好胃口就好”。都是自家兄弟开开玩笑倒也无所谓但柳至秦是新来的这就有些不合适了。
况且他并不是因为生蚝壮阳才爱吃单单是喜欢吃罢了。
这姓柳的却像个棒槌见他只顾着吃炸鸡居然把剩下的生蚝端了过来“花队要凉了。”
“谢谢。”花崇接过生蚝咳了两声冲大家道:“这位是咱们新同事挂名在技侦组不过日常工作是在重案组。”
“知道了!”张贸油着一张嘴“柳哥刚才已经自我介绍过了。”
“哦。”花崇想了想作领导陈词“总之今后大家都是兄弟工作上的事相互帮忙。徐玉娇这案子现在看来越来越复杂了不要把思路局限在桑海一人身上对徐玉娇人际关系的调查、案发地周边的排查都不能停。”
大伙各吃各的周围响起一片稀稀落落的“明白”。
倒是柳至秦态度格外端正朗声道:“明白!”
花崇有些吃惊地看他一眼想——转校生地皮没踩热一般都比较老实等混熟了才会原形毕露。
“吃完就早些做自己的事吧该加班加班该睡觉睡觉争取早日破案到时候给柳……”花崇顿了顿换了个称呼“给小柳开个迟来的欢迎会。”
“谁掏钱?”一名队员问。
“当然是老陈。”花崇笑。
这时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嚎道:“花队你的生蚝还没吃!”
花崇嘴角抽了抽“留给曲值吧他还在审桑海气得七窍生烟了都。”
又有人说:“咱们先有个花队现在又有个柳哥这……哈哈哈!”
大家一听就懂了花和柳放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词那是花柳之疾。
花崇心里骂了个“日”正想教训这帮开领导玩笑的傻丨逼玩意儿就听柳至秦温声道:“花与柳不是柳暗花明的意思吗?”
花崇一愣。
柳至秦看着他那眼神带着笑深邃迷人“再迷雾重重的案子也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再艰涩的困境也有柳暗花明的一日。不是吗?花队。”
办公室安静了一瞬张贸带头喊道:“说得好!柳暗花明!咱们重案组最需要的就是真相大白柳暗花明!”
花崇看着柳至秦的眼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柳至秦走近声音又沉又柔“花队案子我已经了解了一部分有些疑点想与你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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