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旧梦!
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到这日才发现,曾呼吸过空气
我们总是忍不住羡慕别人光鲜亮丽的地方,就算你清楚别人私底下受到的苦难折磨比自己多很多倍,也还是忍不住心底的艳羡之情。
徐念是这样,秦铭也是,就连杜宪,亦然如此。
徐念羡慕陶景帆的自由与洒脱,秦铭羡慕那个叫唐诤的男人可以被徐念这样义无反顾地爱着,而杜宪则是羡慕徐念能够得到陶景帆的亲近与信任。
陶景帆来医院的时候,徐念还站在急诊室外面,她靠着墙,惨白的脸上写满了仓惶与无助的表情,整个身体也是摇摇欲坠,一碰即倒的模样。
景帆拿着从门口超市买来的奶茶递过去放在徐念的手心,结果徐念因为走神手上根本没用力,热气腾腾的奶茶就这样洒了一地。徐念低头,看见自己白色的皮鞋尖上沾着咖啡色的液渍,怎么看怎么刺眼。
就像秦铭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一样。
景帆看到徐念双手紧握成拳的激动模样,也情绪稍稍起伏了一些,她走近两步碰了碰徐念的肩膀,“你冷静一点……”
徐念听到声音后看到景帆皱眉一脸不赞同的复杂表情,一时也没能收住心中的惊慌失措,只凌乱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杜宪怎么就冲了出来。”
景帆皱着的眉更加紧了些,“你该庆幸他冲了出来,不然你现在就要进派出所去交代一下你的犯罪动机了,徐念,你以为你还小吗,可以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徐念听到景帆的话只觉得她一点也不理解自己,心里委屈地要命,低着头用力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嘴里抿到一丝血腥味才松了口。
一松牙,泪水就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悄悄地滑落在裙摆上,一点点地渗进衣料中,最后只留下一点浅浅的水印。景帆看到徐念这样无声地落泪也觉得有些心酸。
正当她准备开口安慰的时候,就有一个护士在过道里面喊道:“秦铭的家属是哪一位?”
徐念刚刚松开的手又再度握紧成拳,景帆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徐念没有抬头,眼泪却停止住再没往下流。
秦铭因为被酒瓶砸到,有轻微的脑震荡意外,额头和眼皮也被酒瓶滑到,因此头部和眼睛都被蒙上了一圈又一圈厚厚的纱布,看不清表情,但仍旧可以通过他僵硬的唇角来判断他的感觉一定不好。
不好,不好也是罪有应得。
杜宪这边则是因为酒瓶扎入肌理较深的原因还做了一个小型的手术,整个手臂因为麻药的原因完全没有了知觉,等到医护人员将他送入病房后,徐念也跟了进来。杜宪下意识地看了看徐念的身后,情理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并没有陶景帆的身影。
他闷哼了一声,感觉麻药的效果在门重新被人关上时乍然褪去,伤口处像是有一堆细小的玻璃碎片碾过一样,刺骨地疼。
还有灭顶的失望。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徐念并没有注意到杜宪的失落,在抬过一把椅子坐下来后,病房里便悄然地静了下去。
“你还好吗?”
“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儿”
在手机铃音响起来的时候,两个人同时出声。
徐念有些尴尬地摁住了拒绝接听的按键,杜宪并不在意,便摇了摇头,“没关系,你接你的。”
徐念摇头,不用接了,以后都不用了。
她咬牙将那串熟悉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杜宪看到徐念脸上绝决的表情,突然也尴尬了起来,他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样的沉静,又觉得他们本来就不熟悉,没必要做那些虚假的表面功夫。
最后,斟酌半晌,唯有沉默以对。
“今天,对不起。”徐念接了一杯热水递了过来。
杜宪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接住,“没事。”
“要帮你通知家人吗?”
杜宪摇了摇头,回道:“等麻药过去我会自己回去的,如果你有事可以先离开,我没什么。”
徐念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一抬眼又看到杜宪肩膀附近的血液,徐念想起杜宪刚刚在马路上表情痛苦的模样,越发地尴尬与抱歉,“真的很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说完,又鞠了一个躬。
杜宪看到徐念毕恭毕敬的样子觉得她过于紧张了些,但一想到对方毕竟是女人,遇见这种事情难免有些慌乱,心里给予理解的同时便主动寻找话题转移对方的情绪。
“我没什么的,你别在意。你要不急着走,就坐下来我们随便聊聊吧!”
徐念心里乱遭遭的,她的裙子上沾上了不少血迹,看得人心慌,如果可以,她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哪怕什么都不想都好。
杜宪见徐念没有立刻回应自己的话,也觉察出了分毫,便不再开口,只等着点滴慢慢滴尽,护士前来换药。
凌晨的时候,秦铭才恢复了意识,他半眯着左眼看清楚了守在自己病床前的女人,有些嘲讽地开口:“我还在说徐念怎么会守着我,她怕是巴不得我死了吧!”
陶景帆因为秦铭的动作也睁开了眼睛,她正准备叫值班医生时就听到了对方这样的话,一时忍不住便冷哼了一声。
说句实话,陶景帆是打从心底里看不起秦铭,如果不是因为大猫伤了他的脑袋,为以防万一,她还真的不会留下来照看这个人渣。
“秦先生,你和徐念两不相欠了,”陶景帆说完这句话后便想往外走。
结果躺在病床上的人却开了口:“是她先来招惹我的,既然招惹了,就该清楚地知道没那么容易结束。我秦铭什么时候成了那种说丢就丢的垃圾?
更何况,她一开始就通过我在看另一个人,换了谁,只要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忍地了!”
陶景帆站住了,侧了头有些悲哀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那秦先生满意现在的结果了吗?徐念在用酒瓶砸你的那一瞬间,一定没有认错人吧!”
秦铭听到这话的时候突然大笑了出声,结果因为动作太大,扯住了额角的伤口,一时间整个人下半张脸看上去格外扭曲。
是的,也许,只有那一刻,自己才是秦铭。
而不是唐诤的替代品。
景帆没有再回秦铭的病房,她承认徐念的确冲动了,但这也是秦铭逼她的,景帆突然很想骂徐念。
她们都不是玩得起暧昧的人,徐念却偏偏惹火烧身。
如果不是徐念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如果不是唐诤反复不停地逃避,他们又怎么会走到这样的境地。
事到如今,陶景帆才发觉爱情的热烈与可怕。
义无反顾和毁天灭地。
明明是最温暖的东西,偏偏又最伤人刺骨,百般折磨,痛不欲生。
天亮起来的时候,徐念也和太阳一样顶住了黑暗的折磨,酒意褪去后,整个人也不再飘忽不定,景帆在医院外太阳升起的时候,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黑暗终将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最后也都会成为回忆。
徐念仿佛是用最简单的方式和唐诤分了手,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她知道这个男人有最强烈的自尊心。
她拿着搜集到的信息,用最伤人的话语指责对方为了金钱与地位不惜出卖自己。唐诤终于忍不住了。
他本来想解释那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其实是自己的小姑的,但徐念的咄咄逼人终于让唐诤突然对这段关系有了筋疲力尽之感。
他们一直这样,明明相爱却又无法相处。
这一次,他们终于走上了离别的道路。
徐念在和唐诤分手以后便辞了职,陶景帆知道这件事后突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失落感,这个城市,终究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她觉得舍不得,但她却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留下徐念来。
景帆问起徐念的打算,徐念只摸了摸sweety的耳朵,笑着说,“先去眉喜那边呆一阵,眉喜那边现在正是最美的季节。”
景帆点头,也赞同徐念休假旅行的想法。
“之后啊,你知道的,我爸快退了,他要我回去考个编制,否则再过两年,他真退了,我再回去就晚了。”
徐念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沧桑和寂寞。
景帆听得难受,如果是在几年前,徐念怎么会回去,她一毕业就打定心思要留在这个城市。
那个时候的他们是多么的志得意满,多么骄傲。
她会抓着自己的手,在第一大桥上高呼,她最爱的人是唐诤,她最好的朋友的是陶景帆,她要一辈子留在这个城市,哪怕满身鲜血,哪怕粉身碎骨,都决不放弃。
只要,唐诤永远在她身边即可。
陶景帆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越想要,越得不到,越不在乎的,就越踢不走。
不管是人,还是爱情。
都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哎,真不是不更新,因为工作的原因换了城市,今天才来点,电脑才弄好,宽带今天也才可以用,真的很惨很惨,我已经不想形容这个过程了,这个本命年把我的好脾气都磨光了。
这个城市很多外来客,租房子好难,我走了好多地方才终于租到一个地方,房价不便宜,房东也不客气,太伤心了。
看到房子后,觉得心酸地厉害,
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除了一张床,还有一扇窗。
放两张我的闺房图给你们欣赏,飙泪啊,衣服都不知道放哪里,木有衣柜,啥都木有,伤心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