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点将刚刚完毕,忽然听见一道声音响起:“主公,如今关中的西北门户萧关,正被马腾韩遂掌控。”
“如此一来,两人若是心怀不轨,即可出兵直取长安,主公不可不妨啊。”
“为今之计,当先谴一员上将领兵驻守陈仓;至于萧关,可以日后缓缓图之。”
陈旭视之,发现说话之人正是钟繇,文昭一拍额头,急忙问道:“若非元常提醒,某恐误大事矣”
陈旭环视诸将,看见一直沉默不语的张燕,忽然说道:“张燕将军,陈仓乃是一个要紧位置,不知你可愿带兵镇守此处”
张燕闻言大喜过望,急忙说道:“敢不从命”
陈旭思索了一下,这才道:“于毒眭固已经被派去辅佐文远,那么,我就派遣刘辟白饶为你副将,你可愿意”
“但凭主公做主。”
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文昭这才对刘辟白饶说道:“两位将军,你们可愿辅助张将军镇守陈仓”
两人齐声应答:“末将愿往”
分派完了所有的事情,陈旭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陈仓如此要紧的位置,陈旭又岂会忘记他之所以故意忘掉,就是为了打乱军中的各个小集团。
若是一开始就让张燕镇守陈仓,那么一直身为张燕下属的于毒眭固,自然会与他一同出征。
假如陈旭直接派遣其他人为其副将,那么分化张燕于毒眭固的意图,就显得太明显了。如此一来,难保张燕不会心寒。
不仅是这三人,刘辟龚都;杨fèng白饶;韩暹,李乐;汤陈赵煌,这几个人两两之间,关系亦是非同一般。
这一次,陈旭更是不着痕迹的,将他们分开了。
而且,江武被调走,虽然是为了让他辅佐张绣,也未尝没有削减赵云势力的缘故。
哪怕明知自己手下忠心耿耿,陈旭身为一个君主,也要居安思危,分化自己属下的实力,尽量不让他们抱成一个个小团体。
调兵遣将完毕以后,五员大将,就各自带兵朝着自己的目标赶去。
五个去处,只有南方的武关距离蒲坂最近。却说高顺领着龚都杨fèng,带领一千五百陷阵营,前往武关进发,早有人报于武关守将李利。
李利乃是李傕长子,自身亦是勇武不凡,他听闻斥候的报告,顿时召集李暹前来议事。
李暹是李傕兄长的次子,读过一些诗书,乃是李利族弟,本身有些韬略,与李利的关系非常要好。
李利备言高顺领兵来犯之事,李暹当即说道:“武关乃是天下少有的险关,可挡十万精兵。如今城中粮草充足,我等只要据城而守,待贼军粮尽,自然会不战而溃。”
“届时,我等再挥兵掩杀,必定能够大获全胜。”
李利却是怫然不悦,咬牙切齿的说道:“贼人杀我父亲,此仇不共戴天。我正要点齐兵马,杀入蒲坂,取了陈旭那厮的人头,拿来祭奠吾父。”
“却不想,陈贼居然派人前来攻打武关。正好让我带人,斩了来犯之将,先收回一点利息。”
李暹急忙阻止道:“兄长不可吾尝闻陷阵营乃是陈贼麾下最精锐的兵种,盛名之下,绝无虚士,若是贸然出战,恐逢败绩”
李利冷笑两声,道:“如今某麾下有两万兵马,其中五千西凉士卒,更是百战精锐。贼军只有一千五百人马,纵然精锐,某又有何惧之”
“更何况,虽然传闻陷阵营,乃是陈贼帐下最精锐的部队。然而,没有经历过战事,纵然装备再好,亦不过虚有其名罢了。”
“暹弟莫要再劝,吾定要尽起大军,前去斩杀高顺。”
原来,李利听闻陈旭起兵攻打武关的消息以后,就在城中强拉青壮,用以充当士卒。数日下来,再加上他用粮食招揽的山贼流寇,加上原来的五千守军,居然聚集了两万人马。
正是因为这两万人马,才使得李利信心膨胀。
李暹见李利一意出战,劝阻不得。无奈之下,他只得说道:“兄长想要出战,倒也无妨。只不过我等需做些准备,兵分两路才行。”
“兄长可以让那些杂兵为先锋,消耗贼军兵力,并且带领三千精锐西凉军为主力,待杂兵溃败以后,再与贼军交战。”
“我自己再带领其余兵马,在后面接应。若是兄长不敌,我再带兵杀出,可好”
李利在心中暗忖:“虽然我不惧贼军,但是暹弟的计谋却是万全之策,如此行事,倒也无妨。”
想到这里,李利说道:“就依暹弟所言”
却说高顺带着龚都杨fèng,以及一千五百陷阵营,前往武关,忽有斥候来报:“武关守将李利,率领一万大军,离城二十里依山傍水下寨,与武关成掎角之势。”
龚都惊叫道:“武关不是只有五千人马么,为何李利带兵一万出城下寨莫非贼人虚张声势”
斥候道:“前段时间,李利用粮食诱降很多山贼流寇,并且在城中强抓民壮,旬日之内,已经聚集了两万兵马。”
龚都脸色微变,对高顺说道:“将军,贼兵势大,我军只有一千五百人,若是强行交战,恐怕难以取胜啊。”
用一千五百人与两万兵马交战,而且还是攻城战,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杨fèng亦是劝道:“贼军兵多,不若我等先安营扎寨,而后向主公求援。待援军到达,再攻打武关不迟。”
高顺沉思半晌,这才笑着说道:“若是贼军只有五千精锐西凉军,我尚且惧他三分。纵然取得武关,麾下儿郎亦会伤亡很大。”
“如今贼将招募如此之多的乌合之众,此乃取死之道也。尔等休要再言其他,乱我军心,吾自有破敌之策。”
龚都杨fèng都是一愣,在心中暗暗想到:“高将军莫非被吓傻了不然为何会说这样糊涂的话”
然而,高顺毕竟乃是主将,亦是陈旭的心腹爱将,两人纵然心有疑虑,却也不敢再言,
他们两人如此说话,倒也并非贪生怕死。只不过,面对强大的敌人,以及双方悬殊的实力,趋吉避凶乃是人之常情。
现在高顺既然执意要战,两人也只得舍命陪君子。
“将军要战,我等自然不会贪生怕死。然而,我军初至,乃是疲惫之师。末将认为,我等还是先安营扎寨,让士卒们休整一下才好。”
高顺深以为然,就让陷阵营士卒,在离武关三十里地的位置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李利的营帐之内,一个斥候前来报告:“主公,敌军已经在距离我们十里的位置安营扎寨。”
李利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兀那贼将简直欺人太甚,距离我这么近就敢安营扎寨,他就不怕我带兵前去偷袭吗”
于是,李利就召集诸将,点齐兵马,想要趁着陷阵营阵脚未立,领兵前去冲杀一番。
当下就有一人说道:“主公若想出战,末将愿为先锋。”
李利视之,发现说话之人乃是一个山贼头子。此人颇有勇武,当初占据了一个山头,聚集了千余人马,四处劫掠。
前段时间,他禁受不住李利开出优厚条件的诱惑,就带领麾下人马,前来投奔李利。
李利见那人请战,当即欣然应允。山贼头子这就带着本部一千人马,杀向陷阵营的营地。
却说高顺,在距离李利营寨很近的位置下寨,龚都急忙出言劝谏:“贼军营寨离此地不远,若他们趁着我军阵脚未立,前来袭营却是如何”
高顺答道:“贼军敢来,某自破之”
杨fèng亦是劝道:“贼众我寡,况且我军又要分兵建立营寨,若与贼军交战,胜负难料啊。”
高顺见两人拼死相谏,这才解释道:“若是贼军没有招收大量山贼流寇,抓捕状丁充当士卒,吾尚且不敢如此行事。”
“现在,贼军虽多,却大多都是乌合之众。那贼将一开始,必定不会派上精锐部队与我等交战。若是那些乌合之众前来,纵有万人某又何惧之有”
“两位将军但且放心,贼军先锋若是兵败,其势必衰。届时,我等即可挥兵前进,一战擒杀贼将。”
对于自己麾下陷阵营的战斗力,高顺非常清楚。
莫说这些只是李利招收的乌合之众,哪怕五千精锐西凉军一起出战,高顺也有信心一战将其消灭。
只不过那样一来,纵然陷阵营十分精锐,也难免不会有所折损。每一个陷阵一个士卒,都极为宝贵,若非迫不得已,高顺绝对不愿看到有人战死。
杨fèng龚都,并不十分了解陷阵营的战斗力,因此才会心有疑虑。
见高顺坚持己见,他们也只得听其命令。只是两人心中,却是有些七上八下。
“咚咚咚”
一阵战鼓之声由远而近,高顺早已带着麾下陷阵营排好了阵势。
旌旗飘扬,那个山贼将领,意气风发的拍马进入阵前。他身后的千余人马,穿着却是五花八门,装备亦是极为简陋。
山贼将领近前一步,手中长枪遥指高顺,大声骂道:“反国逆贼,安敢犯吾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