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小环略有不解，流珠也不过是之前听人说过罢了，“不是听说从前那赵嬷嬷死了么？”
“死了？”小环沉思半晌，方道：“死不死的，我不知道，不过这赵嬷嬷只是个新来的罢了，流珠姐姐，你该不会以为是从前那赵嬷嬷吧？”
“不然呢，王妃之前是赵嬷嬷一直贴身伺候，后来的事情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是在王府呆的时间长了，略有耳闻罢了，但是天下哪有这样碰巧的事情呢，这走了一个赵嬷嬷，怎的又来了一个赵嬷嬷？”
这下小环也不由陷入了沉思，照理来说这赵嬷嬷同她们二人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赵嬷嬷一来她们这一等丫鬟之位却是明摆着让给了她，两个丫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可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如果一直被这赵嬷嬷压着，要谁能接受呢。
何况是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小环忽然皱了皱眉，领着流珠藏在了假山后面，卓慕凝见此悄悄跟随出去了，只不过二人在假山后，她在前罢了，那小环压低了声音，有些意味不明，“这事儿我知道一些，不过咱俩谁也不知道那从前的赵嬷嬷长什么样，此番又来了个赵嬷嬷，谁知道是不是从前那个呢，不过王妃对她似乎是言听计从，之前遗珠小院闹鬼，可就是赵嬷嬷使了法子，让那作祟的丫鬟现身的呢。”
“这么说来这赵嬷嬷不可小觑了？”流珠有几分泄气，“我还以为遗珠小院就咱们这些丫鬟了呢，谁曾想这地位没坐稳的，就来了个顶替的。”
小环亦是有些郁闷的，谁说不是呢，不过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我倒是忘了一点重要的，那赵嬷嬷似乎是王妃请王爷放出来的，不过这赵嬷嬷在咱们晋升二等丫鬟之前似乎就已经犯下大错，被王爷罚去别的地方做工了。”
“说不准之前那赵嬷嬷早就死了，这不过是王妃身边儿的新人罢了，对了妹妹，你在王妃面前可要好好说说，我是真不想伺候那死婆子，若不是王妃说让我将计就计，听从王爷的话过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两个丫鬟在做工时受的一肚子气似乎是终于有了发泄口子，纷纷向对方吐露自己的委屈。
卓慕凝在暗处听见二人对话，不过这件事情她是猜出来了，从前在王府的时候，那赵嬷嬷因为犯了错，故而被大理寺抓了起来，后来左梓玥救人无果，万分无奈之下却也放弃了，在后面的事情她也记不清楚了，不过这赵嬷嬷确实彻底从世界上消息了。
至于现在这个，恐怕这两个小丫鬟是不知道左梓玥跟赵嬷嬷的关系吧，她俩可是亲母女呢，思来想去也只剩下一个可能了，这左梓玥过于怀念赵嬷嬷，因而找了个同她一个姓氏之人，不过这个猜想，卓慕凝可是不确定的。
小环和流珠又低低交谈了几句，卓慕凝观望了一下，那院子口已经替换上了换班侍卫，她掉头悄悄离开了，片刻过后，小环同流珠也在这分开了，至于那老妇人，想必是再也套不出什么话来了，不过左梓玥的目的从来都是墨君昊，此事定也是因着墨君昊而起。
她回到卓然居之后，小夏已经写完作业，杏钗正准备上晚膳，后者见她回来，不有上前，“夫人，方才王爷来过了，似乎有事找您。”
卓慕凝挑了挑眉，吩咐先用膳，同小夏吃过饭之后，小夏洗澡去了，卓慕凝便独个儿提了灯笼去往王府书房了，夜里王府甚是安静，之前周清雅去了寺庙祈福，这府中更没有几个人了，卓慕凝等到了书房外，正见和泰走出来，“神医，老奴方要去找您呢。”
“是否是王爷有事？”卓慕凝提着灯笼停在了门口，和泰点一点头，侧过身子，“您请进去吧，王爷本来打发老奴去请您呢，没想到您就过来了。”
正说着话，卓慕凝已经走到书房外了，将灯笼交给和泰，她敲了敲门，门后有人出声，“进来。”卓慕凝推门而入，正见墨君昊坐在椅子上低头看文书，她也不犹豫，“不知王爷找我所为何事？”
墨君昊抬起头来，亦是开门见山，“本王岳父想知道王妃的身子如何了，不知还需多久才能完全调养好？”
卓慕凝听闻是此事，虽不知墨君昊为何要带上岳父二字，但不等她细想，嘴先快一步，“续命已经结束了，我用银针将王妃穴位打通，每日以用药浴调缓，洗礼骨骼，吃药则是内用，经过这一月的诊治，大约已经无恙了。”
起初她只想给左梓玥续命三月，可是转念一想，三月未免太短了，让她这么死了，着实便宜她了，故而动用毕生之学给她续命了一年，若是这一年之中她调养的好，那么这身子撑个几年不成问题，可若是她自己不会调解，那也不该她的事儿了。
墨君昊也看不出太大的情绪波动，“麻烦神医了。”
“不敢。”卓慕凝低了低头，盯着自己脚尖看。
“不知神医给王妃看完病之后，可还打算回烨国？”墨君昊似乎是随口一问，“之前神医的丈夫过来了，看样子是不会回去了吧？”
卓慕凝只是定定瞧着他，从她答应跟墨君昊回来，其实就没有离开的意思了，不过现在她还在纠结如何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还有小夏，这孩子跟着她也算是受苦了，没有享受到他身份本该拥有的东西。
“再说吧，先给王妃治好了病在想也不迟。”卓慕凝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起初的冲动过后才发现有太多不可言说的东西无法表达了，正如之前所想的那样，可现在确实不是表明身份的好时机。
“这也是了，神医有医术在身，到哪都是不愁吃穿的。”
卓慕凝只是笑了笑，“王爷说笑了，若是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