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一边客客气气跟卓慕凝说着话，一边把她让进屋子里。

小二搀着卓慕凝进去，只是却发现这婆婆的房子里也堆满了猫咪，他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可尴尬了。

婆婆一看，便从凳子上赶下几只猫，“去去去。”让后用袖子擦了擦凳子面，给卓慕凝让出了座位。

卓慕凝虽然挺感谢婆婆给她让座的，可是这种不讲卫生的行为实在不能接受啊。

要知道在这个没有严格的消毒模式的时代，产婆直接跟产妇接触的危险性有多大，她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篇相关报道，在接生的一声没有进行消毒的情况下，产妇死于产后感染的可能性是十分大的。

不得不说，这位婆婆住处的卫生条件是少差了些。

婆婆道：“二位坐着，我这就给你们沏茶。”

接下来的场景，卓慕凝简直觉得自己要当场不客气的吐出来了。

婆婆刚刚拿起茶壶，取出茶叶，旁边的一只猫咪便凑到婆婆往茶壶里添水的罐子开始吧唧吧唧喝起水来。何等的悠闲，何等的自在，简直令人发指。

卓慕凝全身的寒毛蹭一下竖了起来，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小二早就像离开这个地方了，他在这呆的真是浑身上下都难受啊，此时见到卓慕凝起身，也忙不迭地跟着她要离开。

卓慕凝道：“婆婆，差就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我家里还有点急事，这边告辞了。”

“唉，唉，夫人家住何处啊若是待到生产之时一定要过来找我啊！”

声音渐渐消散，直至消失不见。

卓慕凝跟逃荒一样离开了那个地方。

小二甚至都撵不上她，“夫人，夫人你等等我。”

卓慕凝跑到大街上才停下来喘了口气，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小二，你说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小二道：“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的确，若是婆婆只是一个单纯的爱猫人士，她跟猫咪同吃同住是没有什么问题，可若是作为产婆的话便会存在着巨大的安全隐患啊。

而且跟这么多猫混居在一起，连饮用水都混为一谈，卓慕凝也是被她这种舍生忘死的精神给震撼到了。

卓慕凝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连连摆手道：“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看看，这就能看出实地考察的重要性了，这样的要是给请回去，倒时候得出多大的麻烦啊。

小二基本上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道：“第三家，咱们还去吗？”

卓慕凝豪气万丈地道：“走！为什么不走！”

这个小镇说起来不大，可就是路况太糟，他们兜兜转转总算是把第三个落脚的地方给找到了。

这房子看起来干净利落，相较于前两家，卓慕凝一下子便对这里产生了好感。

小二上前扣门，可是许久也不见里边有人应答，反而是她旁边的一间屋子开了门，里边一个人探出头来，道：“你们是来找王大娘的吗？”

卓慕凝道：“是，我们听说王大娘是这镇子上有名的产婆，所以才特地照过来的。”

那人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卓慕凝点点头，那人道：“王大娘的确是个产婆不假，可是她常常不在镇子里待，而且又是孤家寡人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若是要找她接生，那便只能碰运气了。”

还有一个落空的，卓慕凝此时的心情已经低落到了谷底。

小二道：“夫人，那人的消息也太不靠谱了吧，咱们还是回去吧，再问问其他人。”

卓慕凝垂头丧气地往回走着，这才发现自己的脚异常酸疼，可能是因为刚刚走多了路的缘故。

卓慕凝不禁为自己的小腿肚子默哀，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忽然路过一间药铺，那间药铺倒是不怎么显眼，只是里边打点的整整齐齐，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

卓慕凝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头顶悬着的牌匾，念出声来：“德隆客栈……唉，小二，这名字有没有点耳熟啊？”

小二也叨念了一边，道：“的确是挺熟的，啊，我想起来了，这是那第四个，那个小二给出的第四个产婆。”

卓慕凝不禁开始后悔起来，一开始来这么靠谱的地方不就好了，这个产婆能待在药方里，一看就十分靠谱啊。

既然都已经来到了门前，那就没理由不进去坐坐了，卓慕凝带着小二来到药房里，里边安安静静的，唯有一个伙计在柜台上算账，见到卓慕凝进来，问道：“夫人需要点什么？”

卓慕凝道：“我刚刚来到咱们镇上，只是这孩子不能等人，眼看着就要生了，特地在贵宝地待产，眼下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产婆，我听说这里便有一位手艺不错。”

那小二一听，将眼皮耷了下去，道：“没有你说的那个人，夫人若是不买药的话就离开吧。”

这态度也太恶劣了吧，卓慕凝一下子怔住了，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看起来靠谱的，居然碰了一鼻子灰。

卓慕凝不肯死心，接着问道：“我听说……”

那小伙计不待卓慕凝说完，便直接打断，道：“夫人还是请回吧。”

小二见那人态度恶劣，护主心切，便一下子挡在卓慕凝身前，道：“你怎么说话呢，我们是来请人的，又不是欠了你钱，瞧你那个样子。”

小伙计轻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卓慕凝拂开小二，道：“无妨。”她转身，对那小二说道，“只是让我来的那个人很明确的告诉我这位药娘就在这里。”

那小伙计年纪不大，似乎被卓慕凝问烦了，道：“你还有完没完了，我说不在就是不在。”

小二急眼了，指着那小伙计说道：“你怎么说想的呢，不在就不在，你什么态度啊。”

小伙计一摔算盘，大有拉开架势吵架的意思，卓慕凝忙将两个人拉开，道：“别别别，不在就不在，没有必要为这么点事情而伤了和气。”

“谁在外面吵吵闹闹？”忽然从内屋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他一掀门帘进来，是个国字脸，相貌端正的男人，穿一身儒衫，走起路来带着这个年纪的人不应有的劲头。

那小伙计一听到来人的声音，便立刻变成了温顺的小猫，安静地站在柜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