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姗眼珠子快速转了两圈,想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墨君昊对卓慕凝的宠爱,她以为他待她不过是比寻常女子多几分亲近而已,如今看来的确是已经到了掏心掏肺的地步了。
云寒姗不好意思地说道:“都怪寒姗不懂规矩,竟然在王府中迷了路,误入了禁地之中,听王爷说那里终日人迹罕至,出现些奇怪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卓慕凝好奇道:“这鬼是什么形状的?竟将妹妹吓的回来大病一场,想来是青面獠牙甚是骇人吧。”
云寒姗摇摇头道:“这个么……寒姗病了这么长时间,对那日的记忆终是有些模模糊糊,今日被姐姐这么一问,倒是有些记不清楚了。”
卓慕凝故作高深地“咦”了一声,道:“我瞧妹妹的气色的确是不好,印堂间依旧隐隐有黑气缭绕,想必是那鬼已然不肯放过妹妹吧。我常听人说那做了冤鬼的人是不能投胎的,是以它们日日停滞在凡间,受尽当日死亡时的痛苦,所以有些便会承受不住,想要找人代替它们去受苦,我觉得妹妹好来大病那衣裳说不定就是被那鬼给瞧上了,可是没想到的却是妹妹的命数不该绝,竟然最后好转了起来。”
卓慕凝这些神鬼的故事可谓是信手拈来,却着实将云寒姗唬的一愣一愣的,她许是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种说法。
这件事情本就是云寒姗胡诌出来的,为的便是让自己有个名正言顺生病的由头,她自然是不会忌讳这些事情的,可是外人却是不知缘由的,是以她只能在听到卓慕凝这么说之后装出惊恐的样子。
云寒姗打了个冷颤,双手抱住自己,道:“姐姐说的可都是真的?”
卓慕凝虽然识人不多,可是毕竟也活了一定的年岁了,知道的事情多了,有些伎俩一拙劣便自然而然在她的面前显出了形,方才云寒姗那一副受惊的样子先是反射弧太长,再者就是这表情也太假了些。
虽然这世上有演技这么一说,可是很多时候人类还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下意识的表情的,一如刚刚的云寒姗,她虽然做出了惊恐的样子,可是五官的联动却是不能够同步的,一下子就让人觉得假。
卓慕凝安慰道:“妹妹无需害怕,这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这有出来造孽的东西,就自然有收拾它们的,你也知道先前的日子我是可以自由出入府上的,我出门的时候方巧认识了一位云游四海的道士,想必是可以解一解妹妹如今的燃眉之急的。”
“姐姐的意思是……”
“妹妹若是不嫌弃,我同王爷说说,请那道士来为妹妹开坛做法,收了那妖孽。”
云寒姗嘴角一抽,自然是不会应承下这件事情的,只是她还没开口,她旁边站着的丫头小竹倒是抢先一步,说道:“什么道士,那些人不过是些江湖骗子罢了,卓姨娘怎的连这个也信。”
小竹说的斩钉截铁,仿佛还没有见过那个道士,就已经知道他会如何处事了一般,卓慕凝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轻信了什么人,讷讷道:“不应该吧,我瞧那人替人开坛做法似模像样,而那辈作法的人也的确是从奄奄一息当即便活蹦乱跳了。”
小竹轻蔑一笑,道:“卓姨娘这就有所不知了,那些人八成都是同那个倒是一起串通好了的,为的便是蒙骗众人。”
卓慕凝恍然大悟一般,道:“原来是这样。小竹,得亏你告诉我,不然我把这种人请过来岂不是要闹笑话的。不过,小竹你说一直在府中伺候,怎的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小竹一下子被卓慕凝稳住了,哑巴一般愣愣看着云寒姗。
云寒姗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责怪小竹多话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可算是知道卓慕凝今天怎么有时间到她这里来走一圈了,原来她在自己这里装疯卖傻,显得好像挺无知的样子,说不定什么都已经知道了,过来套自己的话呢。
小竹眼神乱飘,见云寒姗许久也不曾为自己说什么话,便说道,“奴婢也是……是还没有来王府之前在家乡所见,那个时候我们村子里便来了这样一个道士,坑蒙拐骗,祸害了不少乡亲。”
“原来是这样,那小竹你的记性可真是不错,那么小的事情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小竹讪讪道:“卓姨娘过奖。”
“那既然这道士的事情不足为信,可见这世间的鬼神之说倒是也值得人斟酌了,妹妹你说我说的是吗?”卓慕凝朝云寒姗递过一个眼色去,仿佛她要是不接,便对不起她说的这一番话一般。
云寒姗只得扶额做头痛状,不想再跟她多说下去,卓慕凝道:“既然妹妹身体不舒服,那我便不打扰妹妹了,之前妹妹的那些胡言乱语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吧,本来王爷也是不放在心上的,说与我听,想来妹妹可能是早早就已经埋下了这病症而不自知,因为身体虚弱所以才会将自己的幻想当做了真事吧。”
云寒姗忙连连点头,她此时还能再说什么。
“妹妹好好养病,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待卓慕凝离开之后,小竹掩上门窗,这才在云寒姗的面前原形毕露,咬着牙发狠道:“这个女人今天竟然特地跑到咱们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事情吗?”
云寒姗冷冷道:“你不要小看了她,说不定她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这次过来只是为了来敲打咱们的。你刚刚的话已经让她起疑了,看来我们日后的行事便需要更加小心了。”
小竹道:“你的计谋生效了没有,墨君昊同皇上之间到底如何了?”
云寒姗道:“前几日听闻素来节制的凌王还大醉了一场,想来是因为这件就是被翻了出来,所以才心里便不痛快吧,无论怎样,墨君昊心里对墨栢总归是生了蹭隔阂的。”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倒是瞧着墨君昊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你说你嘴里的那张底牌没有几个人知道,是以才能反复拿出来拿捏墨君昊的心思,可是我如今瞧着却也不是那么回事,区区一个姨娘就可以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你装神弄鬼的是不是有些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