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卓慕凝已经到了千曼眼前，千曼倒是一点开口的的意思都没有，恭敬地立在卓慕凝身边，等着她发话。

这倒是搞得卓慕凝有些不好意思了，卓慕凝说道：“今天出来的有点急，没来得及通知你，我们还以为你能赶上。”

千曼道：“没能及时跟上主子是属下失误，还望主子责罚。”

卓慕凝摆手道：“没有的事，是我们这次没有按套路出牌，不是你的错。”

千曼道：“属下的职责便是保护主子，理应时时注意您的动向，幸亏主子这次没出什么事情，若是万一因为属下不在而让您遇到了危险，那属下便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卓慕凝倒是觉得千曼跟自己有些客气的过头了，本来她跟素梅两个人瞒着她出来还觉得有些侥幸，此时卓慕凝的心里便只剩下内疚了。千曼其实也单单只是为了执行墨君昊交给她的任务而已，并没有什么过错。

卓慕凝突然间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她便是她深夜出现在墨君昊的书房，想必也是墨君昊的亲信，而她在自称这里受到的待遇定然是不能同在墨君昊那里相提并论的。

素梅这个时候也瞧见了卓慕凝，便同小二道别，解下了围裙朝着这边走来。

素梅一见千曼便说道：“唉？你怎么跟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这么说凌王府的暗卫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嘛，我还以为你跟我们不一样呢。”

素梅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别扭，可是卓慕凝知道这个丫头心直口快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她明白可不顶事，千曼一听这话明显脸色便有了细微的变化，只是她一向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面上表现的并不明显。

卓慕凝心道糟糕，自己这里的一堆事就已经够让人心烦意乱的了，她们两个偏偏还要过来凑热闹。

卓慕凝忙插在两个人中间，笑道：“我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该回府了，咱们这就走吧。”

素梅这丫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乐呵呵地应道：“好嘞主子。”说完便头一个出了门，乐呵呵地走在前头。

卓慕凝转身想跟千曼解释一下，可是却见她瞧也不瞧自己，竟也跟在素梅身后出门去了。

三个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恐怕一行人中唯有素梅是最轻松的，什么也不知道。是以素梅走在最前，卓慕凝随后，千曼谨守着侍卫的本分走在最后。

从不慕仙的小巷子里出来，便绕到了相对繁华的地段，道路两旁分布着三三两两的小吃摊，人们走累了便在此处歇歇脚。

素梅本来心无旁骛地走着，可是怎奈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大，她想不听都难。

“唉，我问你，那件事情你听说了吗？”

两一个路人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那件事情，最近虞都发生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我说的是乞丐一直在传诵的那首歌谣的事情。”

素梅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卓慕凝，卓慕凝微微点头，示意她们要过去一探究竟。

素梅皱了皱眉头，知道这些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不出什么中听的话来，可是无奈卓慕凝执意要听，便只好到这桌客人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店家赶忙过来招呼，卓慕凝却只是心不在焉的随意点了一壶茶水。

那个路人一听旁边人要说的是这件事情，当下嗤之以鼻，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新鲜的事我不知道呢，这虞都城里的小乞丐天天唱，我怎么会不知道。”

对面人神神秘秘地说道：“那你知道这说的是谁吗？”

说话间两个人就开始八卦起来，两一个人说道：“我听说似乎说的是芸妃娘娘，她如今荣宠正盛，风头都快盖过皇后娘娘了，听说太后倒是不怎么中意她呢，觉得她太狐媚，留在圣上的身边难免误事。”

卓慕凝刚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水差一点喷出来，这事情怎么扯到了芸妃娘娘的头上，不过说的也对，那首歌谣里指的方向是正东，而皇宫便是在虞都城的最东方，至于他们说的事情也同自己知道的大同小异。

圣上的确十分宠爱芸妃娘娘，这种宠爱可跟墨君昊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仅仅是为了演戏而敷衍的宠爱不一样，芸妃娘娘虽然身为妃子，可是吃穿用度俨然已经是贵妃的水准了。

只是卓慕凝奇怪芸妃娘娘晋升贵妃的事情为何一直没有着落，如今看来恐怕是跟太后脱不了关系。

另一个人反驳道：“不对呀，我听说这明明说的就是凌王府的事情，怎么一下子又变成芸妃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里里边千真万确说的就是芸妃，我一个朋友的亲戚在宫里当差，都已经证实这歌谣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我看八成啊是皇后娘娘担心自己的位置不保，想要旁敲侧击的提醒一下圣上。”

素梅转头愣愣地看着卓慕凝，眨眨眼睛，悄声问道：“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卓慕凝倒是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也不知道真的是自己走了狗屎运，还是那个想要陷害自己的人命运不济，如今这件事情已经引到了芸妃而身上，如此一来坊间的谣言性质可就变了，怕是过不了几天自己再出门的时候就不会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

对面的人一听朋友说了这话，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巴，四处张望，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你那是什么朋友，敢散布这样的谣言，我看他八成是不想活命了吧，你也赶快忘了这件事情，要是被旁人听到了可是非同小可的。”

另一个人的脸上也挂着讪讪的表情，道：“咱两这不是交好我才说与你听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这种引火烧身的事情，咱们还是赶快忘了吧。”

“唉唉。”那人一边听着朋友的斥责，一边埋头吃起饭来。

对面的桌子上一下子便只剩下了哧溜哧溜吸面的声音，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卓慕凝笑了笑，人心叵测世事难料，人最管不住的就是自己的这张嘴，恐怕他们这时候是噤了声，可是不出多久这个消息便会不胫而走，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大街小巷，而且还会演绎出许多个不同的版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