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凝觉得过意不去，道：“麻烦了你这么多，不知该如何感谢，日后若是遇到我能帮得上忙的事情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阿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一直是将你当成我的亲姐姐来看待的，能够帮上你的忙我自然也是开心的，只是看到你在凌王府的处境如此艰难，倒是有些于心不忍。”左慕说着，目光便幽幽像卓慕凝这边望了过来，样子别提多哀怨了，仿佛在王府里说了委屈的人是他一样。

卓慕凝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你误会了，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在凌王府生活的还不错，你不用担心。”

卓慕凝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维护起了墨君昊来，不免有些纳闷，不过很快，她就将这种怪异的现象归结为对于同盟的掩护，毕竟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就跟“肾宝”一样，属于“他好我也好”型的。

左慕见她这个样子，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便问道：“阿姐的计划不妨说来听听。”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卓慕凝便将自己的计划详细的向左慕阐述了一遍。

左慕听后说道：“这倒不失为一条妙计，我已经亲自审问过很多次了，他似乎真的只是个小喽啰而已，若是能通过他找到幕后的大鱼，那自然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了。”

“既然你也同意，那这件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两人约定的地点是一处僻静的茶馆，此处人迹鲜至，小茶馆的门脸也是极不显眼的，可是一走进室内，卓慕凝竟然发现里面布置的格外雅致，同外表截然不同。

卓慕凝一开始心情始终紧张，总是想着快点同左慕将计划说出，而且她也拿不住左慕会不会帮自己的忙，如今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卓慕凝也有心情开始观察期四周来。

卓慕凝轻轻地嘬了一口清茶，问道：“这里边的布置明明也不差，可是为什么生意人最为看重的门面反而十分破败不堪呢。”

左慕从一旁燃着的小炉子上将水壶提下，为卓慕凝续茶，笑道：“那是因为开这家店的人本就不是个生意人。”

“唉？”卓慕凝奇怪道，“这年头，开门迎客不为了做生意还能是因为什么？”

“也可能是因为有趣，谁知道呢，我只是知道这家店的老板要是指望着它来盈利，恐怕早已经暴尸街头了。”

“本公子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说话这么难听。”突然间，一把温文儒雅的嗓音闯了进来，卓慕凝回头去看，竟意外的发现这个人自己也是认识的，这不正是自己那日遇难的时候对她有过救命之恩的苏子涵嘛。

卓慕凝站起来同他行礼，道：“许久不见，苏公子。”

苏子洵只是老远听到左慕的声音，竟不知道他还是带了客人来的，一看之下发现竟是卓慕凝，顿时急忙行礼，道：“在下见过卓姨娘。”

“苏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哪里还需要这样多的礼数，倒是我，一直也不得空好好谢过苏公子，苏公子那日生命相救的恩情我没齿难忘，不如今日就以茶代酒，敬苏公子一杯。”

苏子涵本来只是想过来同左慕说说话，没想到却碰到这样的场面，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道：“那日的事情卓姨娘以后便不必再提了，是在下应该做的，即便我是个书生，但自幼读圣贤书，是断不会坐视不理的。”

苏子涵的意思就是告诉卓慕凝那日无论换成了是谁遇难，自己都会出手相救的，让她不要总是对那件事情念念不忘。

卓慕凝了然一笑，道：“苏公子胸怀豁达，既然如此，那边是大恩不言谢了，今日敬了苏公子这杯茶以后，我便不会再提这件事情了。”

苏子涵闻言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同卓慕凝碰杯以后一饮而尽。

苏子涵的气质虽然文弱了些，可是看上去却也不像是他自己所说的只是一介书生，卓慕凝笑道：“苏公子瞧着倒不像是个单纯的书生。”

苏子涵身子微微一顿，笑着问卓慕凝，“依卓姨娘之间，在下像是什么？”

卓慕凝托着下巴，目光在苏子洵的身上上下逡巡，打量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

卓慕凝这样的行为若是被一些墨守成规的老学究看去，一定会气得胡子发颤，她身为一个女子，竟然敢如此放肆地打量男子，实在是属于极其出阁的行为。

可是卓慕凝不在乎这个，也正是因为这样，左慕才觉得卓慕凝有趣，她大胆泼辣，不同于以往的女子，但从那日同歹徒搏斗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她的与众不同来了。

卓慕凝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你像个隐士。”

“隐士？那不还是书生。”苏子涵对她观察了半天的出来的结论有些失望。

“哎，那可不一样，书生有很多种，但凡识得几个字的都可以说自己是书生，而隐士就不同了，隐士大多是学有所成，可是又同这个世道格格不入，正因为有了大智慧，看破一切，所以才选择了隐居的生活。我觉得苏公子就是这样的人。”

苏子涵笑着向卓慕凝作揖，道：“卓姨娘谬赞了，在下只是天生性子比较懒散，不喜欢过问世事而已。”

既然苏子涵不肯如实相告自己的身份，卓慕凝也没有必要再追究下去，毕竟他只是左慕的朋友，自己刚刚的询问也不过是出于好奇而已，断然没有深究的意思。

闲聊了几句过后，左慕道：“时间差不多了，卓姨娘这时候回去应该刚刚好。”

卓慕凝起身告辞，一直在门口候着的素梅忍不住来回踱步，此时见到卓慕凝出来便一个健步迎了上去，道：“主子，你可算是出来了，咱们出来了这么长时间应还是赶快回去吧。”

卓慕凝道：“放心好了，左公子已经安排好了时间，只要不出大的意外，我们是不会露馅的。”

果不其然，等到她们回去的时候，天坛中正好鸣完最后一次长号，过了没有多长时间，便有人陆陆续续从里边出来。

卓慕凝跟素梅趁着人不多不少的时候一闪身钻了进去，几乎是不留痕迹的就混了进来。

素梅的一颗心依旧在扑通扑通地跳，可是再看卓慕凝，这人竟然跟从来都没有发生什么一样，悠然的东瞧瞧西看看，心理素质简直出奇的过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