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使舵谁人不会，眼瞧着卓慕凝的院子就变成了抢手的地方，甭管是有事没事的，都愿意往她这地方来凑凑热闹，就连周清雅也不例外。

她送来了一个梨花木镶翡翠的妆奁，里面一打开就是一面小小的铜镜，做工精巧，卓慕凝拿在手里左右把玩，觉得这东西送的真是贴心，相比那些总是让人提心吊胆的吃食补品，送这种东西倒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卓慕凝不客气地将东西收了下来，道：“如此凝儿便谢过周姐姐了。”

周清雅大方一笑，道：“我也不知道要送什么，你喜欢就好。”

“这东西做工精致，想必是姐姐费了不少功夫淘换来的吧。”

“你喜欢就好。”周清雅维持着体面的微笑，倒是一旁站着的星语在心中暗笑，觉得卓慕凝真是没有见识，什么东西都能当成宝贝，这个妆奁不过是主子娘家那边随这个月的贴补送过来的，主子随手从那些看不上眼的东西里拿来的，到了她这里竟然还被当成了宝贝。

“本来应该去姐姐那里拜访的，倒是妹妹做的不周到了。”

“我本来也是闲的无事，随便走动走动也可以放松下心情，我知道你也是抽不出时间，王爷见天往你这里跑，你伺候王爷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有时间去旁的地方走动呢。”周清雅这话虽然是在为卓慕凝开脱，可是谁听不出里面酸溜溜的味道。

卓慕凝的手在绢帕上使劲攥了攥，觉得手心里全都是濡湿的汗。

接下来周清雅可算是找到了诉苦水的地方，当着卓慕凝的面，一个劲的编排起左梓玥的不是来，卓慕凝觉得奇怪，周清雅不应该是这样的个性，她平日里都是端着温文儒雅的才女架子，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个泼妇样子。

虽说自从赏花会过后，两个人连之前表面上维持的那点和气也彻底打破了，可周清雅即便是再怎么不待见左梓玥，也犯不着到自己这个地方来诉苦，她们之间虽然说不上敌对，可是也没到要好的地步。

她话留了三分，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跟她同仇敌忾，一起数落左梓玥的不是。

“听说王爷那日去了遗珠小苑又离开，王妃便将一屋子好端端的东西全都砸了，听说连铜镜都砸的变了形。”周清雅幸灾乐祸地说道。

卓慕凝抿了口茶，悠悠说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姐姐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还有模有样的呢。”

周清雅一愣，没想到卓慕凝的关注点竟然不在左梓玥身上，而是询问起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她一时语塞，忙打哈哈道：“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

“那就更做不得数了，姐姐今日多亏是在我这地方说的，若是在旁的地方说起，让有心人听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姐姐的不是呢，若是最后传到了王妃的耳朵里……”

周清雅一听卓慕凝这样说，不禁面上讪讪的，道：“倒是我思虑不周了，多谢妹妹提醒。”

两个人转了话题，可说来说去都是些索然无味的事情，周清雅没过多久便起身告退了。

人走之后，素梅道：“周侧妃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这样明摆着说出来。”

卓慕凝拢了拢鬓边的发丝，叹息道：“她说无所谓，恐怕她是想方设法地撺掇着我说。恐怕我今天若是说了王妃一句不是，立马就会传到她的耳朵了。”

素梅忿忿握拳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真是人性叵测，亏得咱们以前还帮过她呢。”

“她是个心里拎得清的人，什么对自己有好处什么对自己没好处，清楚着呢。”

“这种人以后可要少同她来往，即便是来往也要小心着。”素梅说道。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卓慕凝便吩咐道：“今日不见客，若是谁还要求见，一并改到明日吧。”

素梅还以为卓慕凝这样吩咐是因为要休息，结果刚将她的意思传达下去，回来就见到卓慕凝在整理衣裳，一副将要出门的样子。

“主子，您这是要出门？”

“出门会个老朋友。”

素梅心下了然，便服侍卓慕凝更衣。

“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你帮我把千曼引开，我去见左慕的事情暂时还不想让王爷知道。”卓慕凝吩咐道。

素梅轻轻点头，“奴婢明白。”

只是两个人刚走到门外，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墨君昊身后跟这和泰，正悠然朝卓然居的方向过来，卓慕凝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行了礼，道：“王爷这是要去哪？”

墨君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这话应该是本王问你才对。”

卓慕凝讪笑道：“妾身只是想出门逛逛，去集市上瞧瞧热闹。”

墨君昊展演一笑，道：“那正好，本王也觉得府中憋闷，一同陪你出门逛逛也好。”

“什么？”卓慕凝猛然拔高了声调。

墨君昊却走过来拦住了卓慕凝的腰身，颇为自信地说道：“是不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受宠若惊你个头！她本来约好今日同左慕相见的，却不想中途被墨君昊给插了一脚。

卓慕凝推脱道：“王爷平日里政务繁忙，今个儿好不容易得了空闲，还是多休息比较好，我同素梅一起去就可以了，不劳烦王爷您了。”

墨君昊坚持道：“凝儿这是在责怪本王平时陪你的时间太少吗？放心，等本王忙过这一段时间一定会抽出大把的时间来好好补偿你的。”

卓慕凝简直无语望天，无奈只得被墨君昊揪着出了府。卓慕凝兴致缺缺，倒是墨君昊的兴头不错，带她去的地方可跟平时自己同素梅出门时逛的不是一个档次。

到了燕栖楼，墨君昊非说要进去是个便饭。卓慕凝想事情反正已经这样了，自己不吃白不吃，便颠颠跟着墨君昊进去。

想起上次来的时候自己还在此差点丢了性命，不过才几个月的光景，竟然还能活蹦乱跳的再回到这里。

墨君昊大抵是此处的常客，卓慕凝跟着他熟门熟路地从侧门进去，一路上畅通无阻，燕栖楼的老板出门迎接，道：“可有日子没见王爷您了，今日来可还是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