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谁敢进来(1 / 1)

墨君昊突然欺身上前,同卓慕凝的距离陡然拉近。

卓慕凝觉得窘迫,自己早起还没有洗漱,这么近距离地被人看着,怎么都觉得怪尴尬的,她将头低低地垂了下去,局促道:“王爷有话说就是,我又不是听不到,靠这么近做什么。”

墨君昊贴着她的耳朵呵气,灼热的感觉瞬间让卓慕凝的耳根也跟着烧了起来,他的声音轻轻的,如同羽毛一般搔着她的肌肤,“本王就是怕凝儿听不清。”

大清早起来就搞暧昧,卓慕凝有点吃不消,觉得墨君昊大抵是犯了什么毛病,忙后退几步,道:“你干嘛。”

墨君昊双手一摊,坏笑道:“本王想干什么这不是很清楚的事情。”

卓慕凝觉得自己一个晚上都熬过去了,竟然会折在这时候,当即护着自己退到了墙角,道:“素梅她们一会儿可要进来了,你别过来。”

卓慕凝越是这样,墨君昊反而越觉得来了兴致,他像是要故意吓唬卓慕凝一般,又走进了几步。

卓慕凝果真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圆睁着眼睛,惊恐道:“你再过来我喊了啊。”

墨君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本王倒是要看看,谁敢进来。”

卓慕凝的气势顿时就萎靡了下来,的确,人家在自己老婆的房里,想要做点什么,旁人管得着么。

直到两个人的胸口贴着胸口,卓慕凝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却感觉到面前的男人竟然停止了动作,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呵道:“你就是这么讨本王欢心的?”

卓慕凝突然记起了那个该死的协议,她讨墨君昊的欢心,而墨君昊允许她可以随意进出王府,可她当时没有想到“讨欢心”居然还包含了这么丰富的内容,要是早知道这样,打死她也不会同意的。

卓慕凝咬牙闭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墨君昊觉得好笑,突然间捏紧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扬起来细细端详。光嫩洁白的肌肤上覆着小小的金黄色的绒毛,纤长的睫毛似是因为恐惧而簌簌抖动着。

墨君昊本来应该生气的,可是他的内心却忽然之间平静了下来,他的手抚摸上她隆起的小腹,那里孕育的,是同他血脉相连的骨肉,这感觉十分的奇妙,是他之前从来未曾感受过的。

“飞白自有分寸,没有我的命令,他不会贸然行事的,昨晚他并没有在遗珠小苑久留,所以今日我从卓然居出去也不会太奇怪。”墨君昊同卓慕凝解释道。

卓慕凝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墨君昊不过是在戏耍自己而已,她嫌恶地推开墨君昊,从墙壁和他的胸口形成的夹隙中钻了出来,气颠颠地扔下一句:“你爱怎样怎样。”

墨君昊浅笑一下,倒是没再多言,依旧从来时的路原样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素梅便来敲她的房门,道:“主子,该起了。”

卓慕凝被折腾了一晚上,这会儿好不容易送走了瘟神,怎么舍得起来,当即跑到场上舒舒服服地滚了三圈,道:‘不起不起,王妃不是昨天还称病呢嘛,今日的请安估计也给免了,用不着起那么早。“

素梅自然是拗不过她的,便悄声离开了。

左梓玥自然是没有什么心思来让她们请安了,她披头散发如同幽灵一般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花颜尽失的女人不禁狂笑了起来。

以往这种时候,即便是苏皖也不敢伺候在左梓玥身边的,因为左梓玥发起疯来,有时候不管不顾对什么人都会动手的,唯一能侍候在近前的就是赵嬷嬷了。

“王妃,老奴伺候您梳妆。”赵嬷嬷看到左梓玥这个样子也觉得心中刺痛,可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也没有资格表现出来,只能将情绪深深地掩埋好了,然后不动声色地劝慰左梓玥。

左梓玥将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声音嘶哑地说道:“我这张脸再装扮有什么用,他连看都不屑看我一眼。”

“王妃不可妄自菲薄,王爷也是疼爱您的。”

左梓玥的声音中突然泛起了酸楚,道:“疼爱我?这种话就连我自己都骗不过,他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改了性子,肯同我圆房?即便是他因为顾忌左家而对我另眼看待,我也是欢喜的,这件事我从来都是知道的,当你发现他给我喝的是避子汤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是我依旧傻傻地自欺欺人,一遍遍在心里说服自己他是喜欢我的,可是到如今,他竟然堂而皇之从我的房间里走了出去,我就知道全完了,什么都完了。”

赵嬷嬷从地上捡起象牙梳,沉默地走到左梓玥身后,将她那一把长发一梳到底。

这让左梓玥突然想起了自己出嫁的时候,她满心欢喜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母亲将自己的长发用一把桃木梳一下下梳顺,嘴中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那是不久前的记忆,至今仍历历在目,可笑的是那时候的美好期许如今都变成了满满的讽刺,哪里来的比翼双飞,哪里来的永结同心!

左梓玥猛地起身,举起了妆奁,一下下,重重敲打在铜镜上。

“王妃!”

铜镜很快被敲打的变形,镜中人也跟着变了形状,她映在当中的一半脸歪斜着,仿佛在嘲笑她愚蠢的行为一般。

左梓玥浑身都在颤抖,她怒不可遏地将妆奁狠狠地砸了过去,“竟然连你都敢瞧不起我!混账!你们都给我等着!”

赵嬷嬷想上前搀扶起她,却被她一把拽住了胳膊,左梓玥的手仿佛铁钳一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紧紧将她攥住,她的眼神有些失焦,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自己阴毒,“我要她们全都死,全部都死!”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她用尽力气说出来的,砸在地上,铿然有声。

即便是从前在圣火堂的时候,赵嬷嬷也从未看到过这样狠辣的目光。

“王妃,你冷静些。”赵嬷嬷劝道。

左梓玥只是垂着头,颓然做了下来,她的长发披散开来,铺陈在胸前身后,将她娇小的面孔遮挡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