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梓玥命人将他手中的东西一把夺过，拿在手中掂了掂，“卓姨娘让你送来的？”
杨意之愣愣到点头，“对呀。”
“这是什么东西？”左梓玥一副审犯人的口吻。
问到这，杨意之有些慌了，他送来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凝蛇香”，有人差他将东西送到此处。
见杨意之不说话，左梓玥又问道：“你跟卓姨娘是什么关系？”
“买家与卖家的关系，还能是什么。”杨意之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头。
“来人，将张大夫请来，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不消片刻，府医张大夫便来了，将包裹中的香料倒出来仔细一闻，顿时大惊失色，跪倒在左梓玥面前，“启禀王妃，此物名叫‘凝蛇香’，是从西域舶来，少量可有安神阵痛的功效，可是眼下咱们府上并无重病重伤之人……”
张大夫说到一半便不肯再说了。
“您但说无妨，今天这儿的都不是外人。”左梓玥说话的时候特意看了杨意之一眼，明显的话里有话。
“只是这东西长久使用会让人成瘾，一日不用便浑身如虫咬蚁噬般难受。”
张大夫话音刚落，左梓玥便一拍桌子，怒道：“大胆草民，竟敢妄加毒害亲王，你好大的胆子。”
杨意之一连无辜，他怎么好端端从个跑腿的就变成毒害王爷的嫌疑犯了呢，真是百口莫辩。
左梓玥审案的方式也是奇特，当事人都未到齐，对着疑犯就是一通毒打，直打得杨意之求饶，稀里糊涂就认下了罪过。
左梓玥嘴角一挑，便说道：“来人，快去通传王爷，再把卓姨娘给捆上来。”
不用通传，墨君昊也听说左梓玥在前堂大闹了一通。他一迈进门，左梓玥便如同竹筒倒豆一般将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前几日我去妹妹房里，就觉得她的香料有古怪，没想到她竟敢用这种下作手段留住王爷，多亏咱们发现的及时。依我看，这卖香料的小子却与卓慕凝有什么勾当，联起手来想要加害王爷您。他刚刚便是对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了。”
墨君昊在主位坐下，依旧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瞄了眼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杨意之，这么明显的屈打成招，难不成这个女为以为他跟她一样蠢？
“有证人么？”墨君昊淡淡地问道。
左梓玥只顾着给人按罪名了，倒是忘了这茬，她安排好的一切还没来得及用上就差点收场了，“让你们去带卓姨娘上来怎么还没来？顺便把她院里的丫头小厮统统给我带过来。”
卓慕凝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以几个壮丁来到她房间的时候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素梅护在她身前，“你们想干什么！”
“王爷，王妃有请。”
“我家姨娘犯了什么事情，你们竟敢用这种方式来‘请’，今天不说明白，谁也别想动我家姨娘一下！”别看素梅平时柔柔弱弱，关键时刻却如同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张开双手护在卓慕凝身前。
几个家丁刚想用强，便听卓慕凝厉声道：“我如今可是怀着王爷的孩子，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这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此言一出，几个人多少有些忌惮起来，虽说说抓人去过堂，但是结果如何，大家都不得而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几个人的态度便又缓和下来。
“素梅姐姐，王妃叫卓姨娘去就是有些事情想问清楚，您就行个方便。”
“不行，今天不说清楚了我们就是不去。”素梅态度强硬。
谁知道这是不是鸿门宴，万一有去无回可怎么办。
几个家丁没有办法，只得将事情大略跟卓慕凝说了一遍。
卓慕凝一听便乐了，“真是莫须有的罪名，我连那个男人姓甚名谁叫什么都不知道，如何与他私相授受。”
这个左梓玥也真是没脑子到家了，合着她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都长在脸上了，除了能看真是一无是处。即便是设计陷害她，也拜托走心一点，不然总觉得自己是在欺负人似的。
“既然如此，我便更不能去了。”
前堂上，锣鼓喧天，戏正唱得热闹，卓然居的几个小丫头都纷纷指认说是见过卓慕凝偷偷出门，似乎是与男子相会，看背影同杨意之有八分相似。
杨意之此时被打得浑身疼痛非常，根本就没有争辩的力气，加之刚刚左梓玥对他的威胁，他也不敢争辩。
墨君昊曲指抵着额头，良久不发一言，末了似乎是在煽风点火般地说道：“你可知道痛本王的女人苟且会是什么下场吗？”
墨君昊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数九严寒下的冰天雪地，让他猛地打了个颤。
“五马分尸，或是凌迟处死，总之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的了结的，本王今日就发发慈悲，允许你从中选一个。”
一听到会有性命之忧，还是这么难看的死法，杨意之顿时跪正了身子，连连磕头，“小的真的是冤枉的，小的就是来送香料的，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谁让你送来的？”
杨意之讷讷：“卓姨娘……”
此时素梅竟然出现在前堂，她跪在墨君昊面前说道：“奴婢想到一个辨别真伪的办法。”
“说来听听。”
“卓姨娘说她并不认识这个人，既然大家都是说二人相识，便可以让他从众人之中辨别出卓姨娘就是。”
此言一出，众人皆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法。
左梓玥抢言道：“这算是什么方法，他可能为了包庇卓慕凝，也可能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而故意不认卓慕凝，这辨别方法简直有同与无。”
众人同样又觉得左梓玥说的也在情理之中，双方如果故意互不相认，也恰巧可以洗脱杨意之的嫌疑。
“不，我要认，那个托我买香料的女人我认识。”杨意之听闻自己左右都是死，自然要奋力挣扎下。
“也罢，将府中所有的女眷都换上丫鬟的衣服带到前堂来，一个都许剩。”墨君昊声音虽轻，却不怒自威。
左梓玥心里咯噔一下，所有女眷，那岂不是刘侍妾也要来。而这个刘侍妾，却是跟杨意之见过的。她悄悄攥紧了拳头，暗暗给赵嬷嬷递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