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什么,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家属免责申明书都签了,你现在告诉我是误诊?”
原本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听秦医生说完情况,袁院长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当上和谐医院的院长也有十来个年头了,平时没少讥笑那些医术不精的同行,可没想到,今天这事今天让自己给遇上了。
你踏马在开玩笑吧?
目光森然的望着秦医生,袁院长恨不得把这家伙给生吞活剥了。
“院长,这不怪我啊!”被盯得吃不消,秦医生一脸委屈的拿着病例卡和体检报表开口叫屈道:“您自己看看,前面几次的体检结果,和这次体检结果完全不一致。我也是根据体检结果来推断病情的。现在前后差距这么大,我觉得这应该从体检科找问题吧。”
袁院长闻言没有说话,低下头看了眼秦医生手上厚厚的一叠证据,他眉头深皱,也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
秦医生的专业素质他心里还是有数的,老实说,如果不是秦医生亲口说明,他都不敢相信对方会犯这么大错误。
秦医生也算医院血液科数一数二的主治医师了,按他的资历,出现这种状况的可能性应该不存在啊。
“病例给我看看!”
袁院长也不傻,听出了秦医生的话外音,他决定先看一遍张小莲的病历卡再说。
“给您,院长,上面的是之前的体检报告,今天的在下面。”
秦医生闻言立刻双手奉上手里的资料,在袁院长低头观看病例的时候,他紧张的盯着对方手心满是汗水。
他很清楚,要是袁院长看完也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自己的职业生涯基本上就可以宣判死刑了。
即使自己果断离职,除了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也没有哪家医院敢用一个出了如此大纰漏的医生了。
所以说现在袁院长的态度是关健,他要是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那就完了。他要是觉得问题在体检科,自己这次才能涉险过关。
墙头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响着,没时间观察秦医生的表情,袁院长望着张小莲的病历卡看得很仔细。
不是那种外行领导,袁院长专业知识扎实,不存在看不懂病历卡的情况存在。
作为一家在省内颇负盛名的医院的领头羊,袁院长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或许在单个医学领域,他造诣可能不如秦医生这类专精某一类疾病的医生深厚,但要说起论及复数个医学领域,袁院长的见识可以说完爆医院大部分医师。
“不应该啊……”
十分钟以后,抬头无语的望了望天花板,袁院长心里明白,除了秦医生着急推脱自己的责任用词有些过火之外,他说的大部分情况,都和手里的资料相符。
但这就更奇怪了。
即使体检科的人和秦医生关系不睦,也不至于为了整蛊他搞出这么大的乌龙吧?
“袁院长……”
“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这事不完全怪你。”
没等秦医生把话说完,袁院长一拂手打断了对方的话。
听顶头上司这么说,秦医生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
感谢满天神佛,自家领导是个讲道理的,要是对方真是那种习惯甩锅的官老爷作风,搞出这种事,秦医生觉得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袁院长想不明白,不过这时候,他也没心思阴暗到认定自家医院有内鬼。
抬手拍打着秦医生安慰了一下对方,袁院长这才严肃的开口道:“好了秦医生,你别有那么重的心里包袱。既然事情已经出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解决。对了,病人和家属在哪儿?他们的心情如何?”
心情如何?要不是我刚才跑的快,我怕已经被张小莲的爸爸给吃了。
想起张诚眼神狰狞的一幕,秦医生仍然心有余悸。
勉强笑了笑,秦医生还是如实回答道:“应该在病房吧,院长,现在家属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不过我接触了这么多次,觉得对方还是很讲道理的,应该可以谈。”
“那行!那咱们先去病房,你带路吧。”
没多做考虑,袁院长挥手示意秦医生赶紧带路。
这次的医疗事故太严重了,往严重的说,谐和医院搞成这样,袁院长估摸着即使家属去警局报警说谐和医院讹诈警方都有相信的可能。
所以内部排查可以先缓缓,但安抚病人和病人家属,这件事绝对刻不容缓。
两人神色匆匆的一路走向特护病房,一边走,袁院长还在不停的询问张小莲和张诚的情报。
心里有底才能更好的交流,本身己方就理亏,所以张诚的性格方面,袁院长探听的十分仔细。
“秦医生,关于病人的家庭情况,你稍微再给我说一下吧。对了,你刚才只说了张小莲的父亲,那她母亲人怎么样?好打交道么?”
“呃……她母亲已经过世了。抱歉袁院长,刚才我忘了说了。”说到这儿,秦医生突然顿脚,意识到事情似乎更复杂了。
不对呀,张小莲的母亲,也是因为急性白血病住进了自家医院。也正是因为这个,秦医生才会在第一次体检报告出来后立即判断张小莲是遗传了母亲的基因缺陷。
体检科即使是想玩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准确就歪打正着了啊?
这么看来,体检科的报告或许不是可以伪造的。那岂不是说,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面上阴晴不定,想到这件事,秦医生突然产生了一种自己都觉得荒缪的想法,那就是第一次体检,自己和体检科得出的结论应该是正确的。
“怎么了?”
察觉到秦医生突然停步,袁院长也不得不停下来,转身看着对方一脸疑惑。
“院长,有件事,我刚才忘记告诉您了。事实上,张小莲的母亲陈霞也是白血病患者,而且,她的病似乎也是在咱们医院医治的。正因为如此,我第一时间才会确定张小莲是白血病。对了,陈霞的病是冯医生接手的,要不?咱们先去找她问问?”
“什么?陈霞?”
对张诚和张小莲的名字,袁院长印象不深,但是陈霞嘛,他可是记忆深刻。
能不深刻吗?作为自家医院从成立以来唯一一位被医生捅死的病患,前段时间,袁院长为了这件事可没少焦头烂额。
此时一听差点急的跳起来,他就说,怎么张诚的名字听着这么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