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纷纷扰扰的街头人来人生,凤仍然觉得无奈极了。
没想到闹来闹去,她竟然误会了墨辰。
回想起自己在没有调查清楚事情原由的情况下便对他痛加指责,甚至还当着他的面甩门离去,她便愧疚得有些无地自容。
这可如何是好?
不知向他当面道歉,他会不会取笑她朱紫难别、泾渭不分。
就在凤依然游移不定、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司徒澈驾驶着一辆外观极其嚣张的跑车出现在她面前。
副驾驶的车门被司徒澈一把推开,他冲凤依然招了招手:“上车!”
同一时间下班的同事们正好看到这一幕,躲在不远处指指点点,暗自猜测凤依然和豪华跑车中的那位帅哥究竟是会关系。
凤依然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议论的话题,忙不迭坐进副驾驶,吩咐司徒澈:“赶紧开车。”
司徒澈顽皮地冲她打了一个军礼,笑容满面地说了两个字:“遵命!”
直到车子驶出很长一段距离,凤依然才问道:“突然跑来这边接我,怎么也没提前打个电话?”
司徒澈边开车边解释:“像你这种守礼守法的好公民,绝对不可能在上班期间迟到或早退。事实证明,掐准下班时间来这里接你,没毛病!”
凤依然象征性地勾勾嘴角:“没想到你对我人品的评价还挺高。”
“这不是废话吗,我司徒澈的妹妹,人品怎么可能会不好?”
稍顿片刻,他好奇地问:“那个混蛋有没有欺负你?”
凤依然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哪个混蛋?”
司徒澈挑高嗓音:“还能有谁,自然是轩辕墨辰!”
凤依然哭笑得:“他没事闲的欺负我做什么?”
司徒澈明显不信她的解释:“我跟墨辰从小玩到大,他什么脾气,我这个死党兼好友还能不知道吗?因为你的缘故,他的记忆被封印两年,如今终于记起从前,指不定会被气成什么样子。像他这种睚眦必报的小气鬼,肯定会想尽一切方法替自己讨公道。总之,你在盛世集团工作这段时间,最好还是防着他。防不住的情况下立刻给我打电话,看我不直接杀去他的办公室找他算账。”
凤依然笑道:“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谁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并不这么想。
曾经在一起相恋三年,她比司徒澈更加了解墨辰的为人和秉性,强势、偏执,蛮横霸道不讲理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不过,这是她和墨辰两个人的事情,没必要将无辜者牵连进来。
察觉到司徒澈并没有将车开向她目前居住的地方,凤依然不解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司徒澈漫不经心地回道:“去我家!”
凤依然顿时目露警惕:“我没说过要去你家。”
司徒澈明白她在担心什么,连忙解释:“放心吧,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爸妈还有……司徒柔一直在国外定居,短时间内并没有回国的打算。直至目前为止,我也没有将你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他们。依然,不要对我处处防备,偶尔也要对你哥哥有点信任。事过境迁,我不会再像两年前那么傻,将你拖进麻烦的旋涡。很多事情我已经想开了,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主要还是看缘分。总之,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至于爸妈那边,等你想见他们的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
凤依然这才稍稍放心,她确实不想跟除了司徒澈以外的任何一个司徒家的人打交道,尤其是让她放不下心结的司徒柔。
对于这个曾经差点将她送进黄泉路的双胞胎姐姐,凤依然无法做到彻底释怀。
如果老爸还活着,她不介意奉献自己的骨髓救司徒柔一命。
既然悲剧已经发生,大家谁都别怪谁,总要有人为这场悲剧来买单。
仿佛看出她眼中的困扰,司徒澈解释:“一年前,司徒柔遇到了愿意捐献骨髓的自愿者,手术当时很成功,不过三个月后,出现了排异反应,目前的情况,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在昂贵药品的维持下,保住性命暂时没什么问题,想要像正常人一样拥有健康的体魄肯定没戏。她的后半生,可能要在与世无争的温室和疗养院中度过,这样的结果,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这是司徒澈重遇凤依然之后,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司徒柔。
他知道凤依然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司徒柔,那些事情发生之后,他对曾经那个被他爱若珍宝的妹妹也生出了忌惮心。
司徒柔怪他偏心凤依然,他则怪司徒柔为了自身利益置别人的生死于不顾,间接制造了一场悲剧。
这两年,司徒澈与司徒柔之间的兄妹感情一天不如一天,彼此相看两相厌,见面的时候连话都不肯和对方多说一句。
对于兄妹失和这种情况,司徒耀和蒋明珠夫妇也无能为力。
司徒澈的这番话,并没有让凤依然释怀,她冷笑着反驳:“谁说她是不幸的,与死去的人相比,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司徒澈不想惹她生气,打岔道:“好啦好啦,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兄妹,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凤依然没好气的问:“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还有,你带我去你住的地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司徒澈连忙安抚:“先别急嘛,到了地方,答案自然会立见分晓。”
司徒澈风风火火地将车子开到家门口。
凤依然对司徒澈目前居住的这个地方并不陌生,曾经来过好几次,总体来说,对这里的印象并不太好。
司徒澈无视她难看的脸色,固执地将她拉进家门,直接奔向一间宽敞的书房。
书房大门被拉开时,凤依然的脸色微微一变。
只见书房里除了字画之外,摆放了好几只不知来自什么年代的古董。
有上锈的香炉、玉石的摆件、画着奇怪花纹的瓷碗……
司徒澈解释:“这些东西,是我一个喜欢淘弄古董的朋友送给我的。他拍胸脯向我保证,每一件都是真品。我对古董一无所知,横看竖看也辩不出真伪。明天晚上,我要参加一位重要客户举办的宴会,那位客户是一位老人家,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古董。你当年是聂教授的得意门生,对古董的研究肯定比我明白多了。来来,帮哥看看,桌上这些古董,哪一件最值钱?”
凤依然忍不住问道:“你不声不响将我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些古董?”
司徒澈嘻皮笑脸地冲她作揖:“拜托拜托,这位客户很重要,投其所好是非常有必要的。”
凤依然拿司徒澈毫无办法,只能在一堆“破烂儿”中帮他寻宝。
司徒澈那个淘弄古董的朋友并没有骗他,这些“破烂儿”的外表看着不怎么样,确实是件件都是古董。
不过,古董也分三、六、九等,有些古董虽然具有年代历史,对真正的收藏家来说,并没有足够的收藏价值。
见凤依然在一堆“破烂儿”中翻找了半天也不见下文,司徒澈有些着急:“不会吧,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
凤依然摸摸这个,又敲敲那个,最后将目光落在一只紫砂壶上。
她拿起紫砂壶,里里外外研究了一会儿,问道:“那位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客户,平时喜欢喝茶吗?”
这个问题,将司徒澈问住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凤依然又问:“这位客户多大年纪?”
司徒澈想了想,得出一个模棱两个的答案:“大概六、七十岁吧,是一位老人家,算得上是我的爷爷辈。”
琢磨了一会,凤依然徐徐说道:“这个年纪的人,多多少少都对茶艺感兴趣。我手里拿的这只紫砂壶,原产地是蜀镇。按照目前的市场行情,紫砂壶具有非常大的收藏价值。如果我没看错,这只壶,应该出自名家之手。在古董界,名家的作品往往是有价无市、一壶难求!唯一遗撼的是,这是一只单壶,如果配备全套的茶碗,它的价值将无法估测。”
司徒澈听得啧啧称奇:“这么一只丑壶,人家会看上吗?”
凤依然耸耸肩:“这堆古董中,唯一送得出手的,只有这只紫砂壶。虽然凑不成一套,懂行的人,仍会将它视为珍宝。至于其他这些瓶瓶罐罐,当成小礼物送着玩还行,大场面是登不上去的。”
司徒澈有些不太甘心,指着满屋子的字画说道:“你再看看别的,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凤依然无奈道:“你不信我?”
司徒澈连忙解释:“信信信,当然信。但是送礼嘛,自然是送的越贵越好。反正书房里还有这么多东西,你多看看,又不会吃亏。”
无法,凤依然只能继续研究其他古董。
来来回回寻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比紫砂壶更有价值的收藏品。
就在她想要放弃时,一卷画轴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幅画轴之所以让凤依然另眼相看,是因为它特殊的做工和材质。
她曾经对黑阙的历史颇有了解,从画轴的材质来看,这卷画轴,应该与黑阙皇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好奇心的促使之下,她慢慢展开画轴,里面是一幅双人图,一男一女,并列而坐,女子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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