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烨对儿子为了一个女孩子而选择“自杀”的行为表示十分愤慨。
轩辕墨辰还能活着睁眼看到外面的太阳,多亏负责看守他的保镖意识到他洗澡的时间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担心精心状态不太好的小主人在浴室里出什么意外,不得不破门而入,查看情况。
这一看,将众人吓了一跳,只见穿着睡衣的轩辕墨辰在冰水的浸泡下已经失去了意识。
众人手忙脚乱将他抬出浴室,叫来医生和护士对他展开急救措施。
接到儿子在浴室中“自杀”的消息时,轩辕烨正在会议室中与公司的股东召开一场紧急会议。
儿子忽然闹自杀这件事,将轩辕烨吓得面无血色,抛下几十名公司高管,匆匆忙忙赶到了医院。
经过医生的及时抢救,轩辕墨辰最终活了下来。
怒极之下,轩辕烨狠狠抽了儿子一耳光,无视儿子嘴角渗出来的殷红鲜血,他痛声骂道:“你可真是有出息,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竟然这样作贱自己。我轩辕烨精明一世,怎么会养出你这么蠢笨的孩子?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解决一切烦恼?当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你的朋友?”
挨了一巴掌的轩辕墨辰表情茫然地捂着疼痛的脸颊,幽幽地解释:“我没有自杀……”
轩辕烨骂道:“没自杀,你把自己泡在冷水那么久不出来是什么意思?泡冷水的感觉很舒服吗?舒服到可以让你忘掉一切痛苦?”
轩辕墨辰没头没脑回了一句:“我想睡觉。”
轩辕烨斥道:“谁拦着你睡觉了?”
“爸……”
轩辕墨辰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哀求和哽咽:“我失眠严重,睡不着。你知不知道,只有在睡梦中,我才能与依然团聚。你命令医生给我停止用药,我不得不用泡冷水的方式让自己生病。病了,就可以陷入昏迷,昏迷之后,就不必再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轩辕烨差点被儿子偏执又极端的思维方式气到吐血,实在不敢相信,这番幼稚的言论,会出自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儿子之口。
这就是他的现世报吧!
遥想当年,为了与心爱的女人共结连理,他不择手段地将那些反对过他、迫害过他的族人逼到无路可退。
活到这把年纪,他只求两件事,妻儿无忧、一世平安。
可是现在,妻子因为师兄和养女的相继离世,身体健康每况愈下。
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觅得如意伴侣的儿子,在痛失所爱之后厌世厌己,浑浑噩噩地活在悲伤中不可自拔。
这对轩辕烨来说,不是现世报,又是什么?
轩辕墨辰住院这段期间,他的几个朋友前前后后来医院探望过他的病情。
当初和他一起在机场被炸伤的骆南风,伤势没有他这么严重,休养一段时间,就被家人接回去调养。
听说轩辕墨辰在手术之后一直没有出院,已经康复的骆南风带着从国外回来的宋安夏来医院对他进行探望。
两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轩辕墨辰对他们的关注。
他始终将自己封闭在独立的小世界中,即使无法在梦中与依然相聚,也会在清醒的时候,一遍遍回忆曾经出现在梦中的那些甜蜜画面。
看着当初那个傲慢又不可一世的轩辕墨辰,被一段错失的感情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宋安夏担忧地问骆南风:“再这样自我封闭下去,他会在过度的悲伤中迷失自我的。”
骆南风也没想到轩辕墨辰对感情专一和执着到这种地步,虽然他曾经喜欢过凤依然,如果现实的压力让他没办法与依然长相厮守,他会向命运投降,最终放弃这段感情。
摒弃从前的种种矛盾,骆南风发自内心地说:“墨辰,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你总强调,你和依然在这段感情中的付出是不对等的,却没意识到,如果她喜欢你喜欢得不够多,怎么可能会在你做了那么多令她伤心难过的事情之后,仍旧对你不离不弃?”
这番话,总算让轩辕墨辰产生了一点点反应。
他神色漠然地看向骆南风,哑声说道:“如果她真的肯原谅我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她私下跟你吃火锅那天,为什么会当着你的面,说出那样一番话?”
骆南风稍稍诧异:“你都知道了?”
轩辕墨辰冷笑:“不然你以为,去机场那天,我为什么要怀疑你会带她远走他乡?”
短暂的惊讶之后,骆南风忍不住解释:“我想,你可能对这件事有所误会。虽然我不知道依然和我吃火锅那天所说的每一句话,你究竟是怎么听去的。当我提出会想办法帮她脱身时,她告诉我,曾经,她的确因为她养父的死对你恨之入骨、无法原谅。但她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她喜欢你,喜欢到愿意为你付出生命。她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又怎么会因为那些人为造成的误会背叛你们之间的感情?”
轩辕墨辰瞪圆双眼:“这些话,真的是依然亲口对你说的?”
骆南风郑重点头:“事已至此,你觉得我会随随便便拿这种事情来跟你开玩笑?”
轩辕墨辰茫然了,为什么依然与骆南风的这段对话,他并没有从监听器中听到?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头?
骆南风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依然的死,给你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但是墨辰,这个世上,谁离了谁都活得下去,悲伤过后,希望你振作起来,别让已故之人左右你现在的人生。你再这样颓废下去,依然泉下有知,去得也不会安稳。该放下的时候,就尝试着放下吧。”
轩辕墨辰并没有意识到骆南风和宋安夏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脑子很乱,依然离世前发生的那些变故,如今回想起来,仿佛离他越来越远。
猛然想起,他与依然已经结婚了。
结婚那晚,他喝了很多酒来庆祝两人的新婚之喜。
而不胜酒力的他,两杯下肚之后,意识变得模糊飘远,甚至忘了跟依然度过两人的新婚之夜。
不,不对!
就算他不胜酒力,区区两杯红酒,也不可能让他醉得倒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夕之间,有太多解释不清的谜团成了他脑海中的未知数?
骆南风的劝解,非但没有让轩辕墨辰自甘堕落的情况得到好转,反而在无形中加重了他的忧思和想念。
从骆南风那里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之前,他固执的认为,直到依然死掉的那一刻,也放不下对他的恨意。
骆南风给他的答案,与他所了解到的真相却截然相反。
如果依然真的肯尽弃前嫌,不再将她养父的离世归罪到他身上,他绝对不会为了将她长久的囚禁在自己身边,对她做出那么多极端的事情。
在心痛和愧疚的双重折磨下,轩辕墨辰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就连之前将妹妹的死强行归罪到他头上的司徒澈来到医院与他告别,都被他当成空气视而不见。
就算心底有再大的怨气,看着轩辕墨辰将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死样子,司徒澈终究没能狠得下心,继续对他说出苛责之言。
“墨辰,你听得到也好,听不进也罢,我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爸妈已经决定将家里的生意转移到国外,如无意外,下个星期,我们全家人会搬到国外开启新生活。国内留给我们司徒家太多的沉痛与遗撼。本以为最先离开人世的会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妹妹司徒柔,万没想到,走在最前面的,竟是依然……”
提到凤依然时,司徒澈无奈地苦笑一声:“逝者已矣,活在悲痛之中,只会让我们目前的人生变得一团糟。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希望你尽快走出悲伤,活出自己,今天一别,咱们日后相见。”
对天底下的很多人来说,时间是治疗心理伤痛的一剂良药。
生与死,是每个人都要面临的一个必经阶段。
有一句话,骆南风说得并没有错,谁离了谁,都能活得下去。
一时的伤心,不能代表整个人生。
不管轩辕墨辰对凤依然有多痴恋,人死不能复生,还有好几十年可活的他,不能一辈子在悲痛中迷失自我。
就连医生也以为,病人慢慢走出悲伤,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事实上,即使时间过去了很久,轩辕墨辰仍旧无法摆脱凤依然离世的阴影。
爆炸造成的身体伤痛已经痊愈,留给他的心理伤痛却越来越严重。
轩辕烨无法忍受儿子一天比一天憔悴的身体,最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请来专业的脑科医生,针对轩辕墨辰目前的情况,为他做一场脑部手术。
通过手术,更改轩辕墨辰的记忆中枢,只要让儿子将被他爱入骨髓的凤依然彻底遗忘,他或许会重新振作起来,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这个决定听上去十分荒谬,却是轩辕烨目前能想到的唯一救治儿子的办法。
十几名国内外著名的脑科专家齐聚一堂,针对接下来的脑部手术展开热烈的讨论和研究。
被安置在病房中的轩辕墨辰并没有意识到不久之后,他即将会被他父亲送上手术台。
十几个医生经过数小时的讨论,得出最终的手术方案,当众人拟定时间,准备给轩辕墨辰做手术时,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及时阻止了手术的进行。
这个人,正是许久不曾露面的秦朝阳。
秦朝阳的极力阻拦,没有让轩辕烨取消原定的手术计划。
看着不请自来的秦朝阳,他冷静地说出自己的观点:“墨辰是我唯一的孩子,作为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亲手养大的儿子继续这样消沉下去。我知道利用手术方式消除他从前的记忆是一个很残忍的决定,但我别无选择。秦先生,请体谅我一个做父亲的良苦用心,等你有了自己的骨肉,自然会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秦朝阳笑着问:“如果我说,我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眼前的难题。轩辕先生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帮您改变眼前的现状吗?”
轩辕烨目露惊讶:“什么方法?”
秦朝阳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他伸出三根手指,淡定地承诺:“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与轩辕烨达成口头协议,秦朝阳只身一人踏进轩辕墨辰居住的病房。
与当初那个绑架聂洛和他谈条件的嚣张少年相比,现在的轩辕墨辰,不但清瘦了许多,就连神情和目光都变得麻木而又空洞。
他对秦朝阳的到来视而不见,这个结果,完全在秦朝阳的意料之中。
走到床边,他故意用高大的身躯挡住轩辕墨辰欣赏窗外景色的视线。
似乎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轩辕墨辰茫然地抬起头,与秦朝阳四目相对。
见他终于注意到自己,秦朝阳冲他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还记得我吗?”
轩辕墨辰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冷冷送了他一个字:“滚!”
秦朝阳并不生气,随意拎过一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了下来:“我知道你讨厌我,事实上,我也不怎么待见你。说句让你觉得戳心窝子的话,你这个人,虽然智商极高,情商却低得令人同情。否则,凤依然不会以这种悲惨的方式结束短暂的一生。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你都无权否认,是你的偏执和任性,亲手将依然推向死亡的深渊。”
从凤依然去世直到现在,第一次有人敢在轩辕墨辰面前说这么重的一番话。
面对他越来越可怕的目光,秦朝阳继续说道:“相爱的两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样的爱情,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维持下去。你有没有想过,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对依然来说,也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轩辕墨辰恨意更甚,指着门外低吼:“滚!”
秦朝阳笑了笑:“别这么急着赶我走,我今天来,没有批判你的意思,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这里帮你解决问题。”
说着,他摊开掌心,上面放着一枚小巧的墨玉耳饰,耳饰被挂在一条银链上面,看上去有些眼熟。
轩辕墨辰本能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左耳,耳饰仍在,那么,摊在秦朝阳掌心中的这一枚,又是谁的?
猛然想起,依然当初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从古董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手中,得到过一枚与他同款的耳饰。
难道这枚耳饰,是依然留下的遗物?
当他想要伸手去抢时,被秦朝阳躲了过去。
轩辕墨辰眉头紧皱:“依然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秦朝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和我去一个地方。到了地方,无论你想问什么,我都一一回答你。”
“去哪里?”
秦朝阳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跟我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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