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依然仔细回想着那天的情况,很多记忆已经变得十分模糊。
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算了,丢就丢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与那条手链的缘分,就像与亲生父母的缘分,看似息息相关,可从一开始,就属于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注定会因为某些事件而各奔东西。
沈珈蓝见她眼底露出些许迷茫,隐约猜到,那条手链对凤依然来说,可能有某种特殊的意义。
依然三缄其口,对此事避而不提,她也不好刨根问底打听个没完。
沈珈蓝并没有在病房逗留太久,半个小时后,她也有一节很重要的课必须到场,送完早餐,见时间差不多,便向凤依然道了再见,匆匆忙忙离开了医院。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凤依然一个人。
吃完早餐,她百无聊赖地用摇控制调着电视节目,心中暗暗吐槽,轩辕墨辰这个人实在不解风情,每次住院,都要选这种单独病房,朋友们离开的时候,她想找个聊天解闷的病友都很不容易。
在她的操控下,电视频道一个接着一个的跳,就连房间进了人,她都没有意识到。
“什么有趣的节目让你看得这么入神?”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愣神中的凤依然吓了好大一跳。
受惊之下,遥控制脱手而出,掉在地上,发出一阵脆响。
来人拄着拐杖,慢慢弯下腰,将遥控器捡了起来,重新递到她的手里。
凤依然顾不得去接遥控器,惊讶地唤出来人的名字:“司徒澈?”
和她一样,司徒澈也穿了一套松松垮垮的病号服,虽然这套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奇丑无比,被天生拥有衣架子身材的司徒澈穿在身上,倒平添了几分时尚感。
司徒澈一步一步挪了过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听护士说你已经醒了,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凤依然笑了一声:“再活个百八十年应该没有问题。”
司徒澈笑出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凤依然见他并不像来找自己的麻烦,试探地问:“你怎么样?被砸到的地方不会落下残疾吧?”
司徒澈当着她的面,晃了晃被包得像个大馒头一样的右脚:“轻微骨裂,打几天消炎针就可以出院。”
凤依然点点头:“先提前恭喜你!”
不冷不热的态度令司徒澈有些不太自在,他轻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你好像不怎么待见我。”
这个突兀的问题令凤依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两人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交集,是这场意外的爆炸,将她们的命运线硬生生地扯到了一起。
司徒澈苦笑一声:“你讨厌我,也在常理之中,因为我确实自以为是地做了一些令人不喜欢的事情。”
说着,他慢慢起身,冲凤依然鞠了一躬:“凤依然同学,我为我之前种种不礼貌的行为,郑重地向你道歉。关于交友网站信息被泄露这件事,经过调查证明与你无关。是我自己交友不慎,导致信息泄露。我在不辩是非的情况将罪名落在你的头上,是我考虑不周、武断行事,还请你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等凤依然有所反应,司徒澈又鞠了一躬:“另外,我诚心诚意向你道谢。谢谢你在危难之时救我性命。如果不是你挺身相救,我现在还有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恐怕都成了未知数。不管咱们从前有多少误会,希望从这一刻开始,大家化干戈为玉帛,顺便再交个朋友怎么样?”
司徒澈有错就认的行为,令凤依然有些意外。
一直以来,司徒澈留给她的印象都是嚣张、狂妄、霸道、自我。
一旦他认准的事情,任别人如何辩解,也改变不了他根深蒂固的思想。
凤依然摊摊手:“你不必因为我救过你,便用这么华丽的词藻来抬举我的人品。我当时救你,纯粹是出于人类的本能,并没有抱着我救了你,你就一定要对我感恩戴德的想法强迫你对我印象改观。合得来就是合得来,合不来就是合不来,只要你愿意,从今以后可以继续讨厌我。毕竟咱们从一开始就站在敌对的立场,都有各自想要守护的朋友。仅仅因为一场意外便改变初衷,会让我觉得你做人很没原则。”
司徒澈被这番话气笑了:“你以为我要守护的朋友,是沈珈琦?”
凤依然挑眉:“不对吗?”
司徒澈耸了耸肩:“对,但也不全对!我的人生中,的确有很多重要的亲人和朋友割舍不下,可这些人中,并不包括沈珈琦。友情需要建立在彼此欣赏和信任的基础上,当我查明沈珈琦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才深切意识到,与这样的朋友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并非是明智之举。我之所以对你改观,不仅因为你在危险的时候救过我一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司徒澈深深看了她一眼:“墨辰将你的身世情况告诉给我,我才知道那次我用充满恶意的词汇侮辱你家人的时候,你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过激。我很抱歉,当着你的面说了那么多难听的字眼,你的确有一位伟大的父亲,不管你们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这样的父女亲情,都令人羡慕和感动。”
回想轩辕墨辰将凤依然身世告诉给他的时候,他确实是震惊兼愧疚的。同时也为沈珈琦当初的所作所为感到不耻和反感。
凤依然骂得对,他识人不清,与歹人为伍,甚至助纣为虐,做了很多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蠢事。
他欠凤依然的不仅仅是一句迟来的道歉,还有被她在危难时救下的一条命。
司徒澈突然变得这样感性,令凤依然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
看得出来,司徒澈不是在做表面功夫,当他向她道歉的时候,眼神中的澄澈和清亮可以证明,他并没有在她面前惺惺作态。
凤依然本就不是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女生,自然不会为了那点无聊的私人恩怨,非要与他划清界限。
更何况,司徒澈还是墨辰的好友。
就算她不为自己着想,也得站在墨辰的立场为他考虑。
于是,她主动将手递到司徒澈面前,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既然你将态度表达得这么明显,我要是再忸忸怩怩,倒显得有些不尽人情。你不介意的话,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朋友了!”
司徒澈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容,没有理会她伸来的手,而是落落大方地展开双臂,与她来了一个美式的拥抱。
司徒澈高兴地说:“等你出院,我请你吃饭吧。”
想到吃饭,凤依然瞬间变了脸色:“事先可说好,我再也不去海鲜楼吃海鲜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司徒澈哈哈大笑:“好好好,无论你喜欢吃什么,都随你,我只负责掏钱请客就对了。”
三言两语,两人从敌对关系变成了朋友,彼此的心情都很不错。
临近中午,司徒澈的爸妈来医院探望受伤的儿子。
为了表示对凤依然的感激,司徒澈非常郑重地将凤依然这个救命恩人引荐给自己的爸妈。
凤依然也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司徒澈的父母。
司徒澈的爸爸司徒耀在商界颇有地位,四十五、六岁的年纪,保养得非常不错。
他眉眼五官与司徒澈有四、五分相似之处,脸部线条更为明朗,多年在商海沉浮,周身上下散发着商人的精明。
司徒夫人是一位典型的贵妇,周身上下全是名牌,她五官生得非常精致,是个标准的美女,司徒澈承袭了母亲的优点,所以显得极其俊美。
面对儿子的救命恩人,司徒夫妇所流露出来的态度非常殷切。
尤其是司徒夫人,坐在床边对凤依然嘘寒问暖,说了不少场面话。
句句夸赞、字字表扬,夸得凤依然都有些不好意思。
“阿姨不必这么客气,当时那种情况下,换作别人,也不会对同学袖手旁观。我这么做,纯粹是出于本能。”
司徒夫人笑得一脸灿烂:“不管是不是出于本能,你救了阿澈一命,这是不争的事实。阿澈是我和他爸爸膝下唯一的儿子,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他爸爸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你叫凤依然是吧,真是个漂亮又懂事的好孩子,阿澈能遇到你这样的同学,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话的功夫,司徒夫人从名牌包包中抽出一张签好的支票:“这是五十万,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还请你不要嫌弃。”
支票拿出来的那一刻,凤依然和司徒澈同时变了脸色。
司徒澈不满地皱眉:“妈,你这是干什么?”
司徒夫人笑容不减:“阿澈,欠了别人的,终究要还,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她将支票递到凤依然面前:“我们司徒家的人,最不喜欢欠人人情,希望我的做法,没有失礼于你……”
凤依然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这位司徒夫人还真是有趣,她该不会以为自己会凭着所谓的救命之恩,死皮赖脸的赖上她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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