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正当雪麒麟有点受宠若惊之际,算准了时机的水云儿笑着介入两人之间:
“叶副宫主,现在小师父她可是闲得很哟。”她的语调多了几分调侃的意味,“她啊,都闲了一整个上午了咯。”
“等等,小云!你这是什么意思,咱是在研读典藉,摸索武术的大道!你不懂就别瞎说!”
一边激动地反驳着,女孩的眼神咻地瞟向水云儿。
即使知道对方是故意的,雪麒麟也抖动眉毛连连向她打着眼色,生怕叶震知道真相。
毕竟,叶震可不会帮雪麒麟保守秘密的,如果让他知道她假借钻研典籍之名,偷懒为实是的话,他一定转头就会向齐绮琪告状。
水云儿察觉到雪麒麟的视线,相当愉快地笑了好几声。
“即使,连功法的名字都不知道?”她故意揭雪麒麟的短。
“我这只是太专心了咩!对,就是太专心了!”
雪麒麟慌张地一再重申,游移的视线不断探向叶震,结果叶震却毫无表示,仿佛没有听见两人的交谈般。
“小师祖,现在有空吗?”
见他反而丢出这个问题,水云儿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而雪麒麟则显得讶异。
“有呢,怎么了呀?”
“嗯,那徒孙想要请教几个问题,不知道小师祖能不能为徒孙解惑呢?”
叶震拱拳,朝雪麒麟微弯身。
他就是这样,一但有求于他人就会变得如此一板一眼。对此,雪麒麟觉得在正式场合还可以接受,但是私底下还是如此郑重其事,她就有点不喜欢了。
尽管如此,但在经过多次提醒后他也毫无改变的兆头,她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了。她总不可能强逼别人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变。
“问呗问呗。”百般无奈的雪麒麟调整姿势坐好,“有什么就直接问咩。”
“叶副宫主,你请坐。”
水云儿让出罗汉床的位置,站了起身,对叶震做了个请的手势。见状,叶震先是一呆,随后说了句“多谢水师侄”以示感谢。
“喊我云儿就好。”
叶震不置可否,但姑且点了头,算是答应了。水云儿回以浅笑,继而转向雪麒麟:
“小师父,我去看看其他书。”
雪麒麟仅“哦”了一声,水云儿便踏着细碎的步伐离开,往藏书楼的下层走去。她大概是想到一楼寻找几本感兴趣的人境功法阅读吧。
与她游手好闲的师父不同,水云儿早就知晓藏书楼的存在,经常到来借阅各式各样的书籍功法,也曾经跟宁尘远探讨过问题。
不久前,雪麒麟在水云儿的带领下首次踏进藏书楼前,宁尘远除了惊讶于水云儿就是天璇宫小师祖的徒弟外,就是对她赞口不绝,直说她聪敏,乐得雪麒麟心里开满了花。
“云儿,真是知书达礼,是个好苗子哪。”
叶震背着双手,感触地盯着水云儿消失的方向。
“干嘛?”雪麒麟对他投以警戒的视线,“就算你羡慕不己,跪着来求我把小云让给你当徒弟,我也不会答应哦!”
对于雪麒麟的小家子气,叶震无奈地唉了一声。
“小师祖,叶某并没有夺他人所好的兴趣,而且云儿自己估计也不愿意。”
“啥!”雪麒麟弹了起身,指着叶震的鼻头,“你难道想老牛吃嫩草!”
即使沉稳如叶震,面对雪麒麟天马行空的思维,也不禁僵住表情。他有点狼狈地干咳两声,轻巧地拨开雪麒麟的手指。
“小师祖切勿胡乱猜测,要是不小心引起传言,于我于云儿也是危害,尤其是云儿。”
“哦……”
雪麒麟重新坐好,但很快又目露怀疑。
“所以你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吗?”
“天地为证。”
眼见叶震神色认真,雪麒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显然,她刚才只是在开玩笑罢了。
想必也是察觉到这一点,叶震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一副拿自家长辈没有办法的样子。几秒后,叶震眯起眼睛,望向水云儿原本所坐的位置,似乎她人还在那里一样。
“我能看出,她唯一愿意以心相待的就只有小师祖你一个。”
叶震的嘴角很细很细地牵动了一下,似乎在那一瞬间展露了微笑般。
“毕竟,打开她的心是小师祖你哪。”
没想到叶震会提及此事,雪麒麟稍微怔住。
“嘿嘿,当然呐!”
回过神来后,雪麒麟刮了刮鼻头,神气地挺起胸脯。
然后,她又变得恍惚起来,望向二楼里若隐若现的那一抹水色。
“如果她愿意把她的心完全打开就好了……”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叶震轻巧而有力地简短说道: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叶震是个明眼人,能够看出雪麒麟和水云儿之间的某些问题也是意料之中。
雪麒麟耸了耸肩,微微一笑。
“但愿如此咯。”
雪麒麟的语气有点听天由命的意思,也有点惆怅。但正如叶震所说,一切都需要时间,雪麒麟相信水云儿有朝一日必定会将她的过去告诉自己。
而在那一天来临之前,雪麒麟多想也没有用,水云儿也不是哄哄就会有所吐露的天真少女。于是,她决定先将目光放在现在,例如为叶震解惑。
“对了,小震。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雪麒麟好奇一问,“是关于上次给你讲过的五行理论咩?”
叶震颔首肯定了女孩的猜测,正想开口说明之时,却发现她突然挑起眉毛,指着空着的位置。
“坐下说,不喜欢我坐着别人站着。”
女孩声音娇柔清跪,但却饱含一种不容拒绝的意思。
叶震稍有踌躇,最终还是依言照办,坐在水云儿原本的位置上。事实上,如果雪麒麟不如此要求,叶震说不定就会因为尊卑有别的观念,站着与她交谈。
“话说,你最近很忙啊……”
雪麒麟从茶几底下摸出一个茶盏,为叶震倒了杯茶。接茶时,叶震恭敬地说了一声“谢谢”。
“嗯……武林大会将近,宫主也在勤加练习,所以大多派务都只落到我的头上来了。”
叶震噙了口茶,略显惭愧地说:
“以前倒没有什么感觉,但其实琪儿也是相当能干的哪……”
就像一直以来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同僚突然有事离开,自己得承担更多的工作时,方能体会到对方的工作竟然是如此沉重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