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乾良在听到马蹄声音时,也一脸懵的远远看着。
城门的守卫将士为何来了这里?他不知道,而且好像是直奔此地。
他低头思虑片刻,然后猛地抬头,他想到了县令令牌,当时的他没在意,只以为那位大人是为了在汇临城行走方便,哪成想……仔细看了一圈军队,但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人。
此时苏轩刚刚从守卫将士里面离开。
陈乾良肯定就是那人用令牌领了守城兵马过来,但为何没有跟过来?难道是怕人知晓他是谋划之人?
苏轩提前离开是因为他伤势快要爆发了,而且他也不想露面。
不止陈乾良听到了,其他的那些人,刚听到声音时还不明所以,同时停下剑拔弩张的姿态。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大队人马出现,都以为是对方找的人,但看到身穿铠甲,腰挎宝剑,顿时眼睛瞪大。
竟然是守城将士!
然后,下一秒,在场的几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县令陈乾良,死死盯着他。
能调动守城将士的只有县令,所以这一切已经水落石出……
而陈乾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能解释,就只是眯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
被人摆了一道的滋味不好受,守城将士出现,他再怎么说也脱不了干系。
这下子彻底没了后路!
此时,所有人都汇集在了县衙门口,县令陈乾良。
朱家朱满志,朱家长老,朱鸿贵,以及朱家各房嫡子。
陶家陶勇,陶家长老,陶彬以及陶家各房嫡子。
姚凌两家,以及躲在一旁的苏轩。
而守城将领到了县衙门口,就看到了朱家陶家已经做好了反抗的准备,立马下令把所有人都围住了,防止他们逃跑。
守城将领一人下马,小跑到陈乾良身边,跪地抱拳,开始汇报情况。
“奉大人之命,已经全部捉拿完毕!”
“抓朱家罪犯十五人,陶家十二人。”
“另从朱家地牢救出五人!”
陈乾良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
而朱满志和陶勇在看到是守城将士时已经面如死灰,起先以为是县令暗中安排,特地来抓他们的,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但在看到了后面押解着的一群人,以及汇报顿时怒火滔天。
好一招釜底抽薪,好一招过河拆桥,简直可恶至极。
“陈乾良,你个混蛋,竟然是你算计的我们!”
“亏我们这么相信你,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不得好死啊!”
“我们即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
“啊!”
“啊!”
朱满志和陶勇都是气急败坏,眼睛充血,张牙舞爪,再也不顾任何,大声怒骂!
他们已经疯魔了!
伴随着两声怒吼,两人咬牙切齿的冲向了陈乾良的方向。
他们要与陈乾良同归于尽。
但奈何两人只是普通人,很快被捕快擒住。
他们的贴身护卫见事情已无转机,便拔剑出手,与捕快,姚凌两家的护卫扭打在一起。
陈乾良一脸阴沉着后退,心中怒火,无以言表!
不是他做的,可又不能解释!
这个“好名声”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憋屈无比,他也被算计了,此时只剩下一条活路了!
只有姚杰文和凌峰一脸懵的瞪大着眼眸,四处张望,有些不知所措!
这到底谁是主谋?送信的应该不是陈乾良吧?可为何城门守卫来了?
而且朱满志和陶勇又为何都那样说?
三人不是一伙的吗?
是不是在演戏?
心底有些寒意生出,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经过城门守卫的加入,与姚凌两家配合,迅速击杀了朱满志和陶勇的贴身护卫。
被擒住的朱满志与陶勇经过片刻的清醒,明白了局势,“求两位家主给条活路,做牛做马在所不惜,朱家陶家的所有钱财皆是你们的。”
他们放下身段求饶,只求能活一命。
但姚凌两家家主又岂是那种会自找麻烦的人,在陈乾良的默认下,杀了朱鸿贵与陶勇。
果决无比,从选择出手时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性格。
而朱鸿贵与陶勇到死都在怒骂陈乾良,到死都认为是陈乾良算计的他们。
只恨自己知道太晚,只恨自己麻痹大意了,只恨自己太相信陈乾良。
小觑了人心!
只一刻钟,县衙门口就安静了下来。
百姓大部分都已经被这种骇人的场面吓的逃离,只能等官府贴出告示才能知晓前因后果。
有少部分胆大的还在远处观望,苏轩,司马明玉和宋世言三人还未离开,主要是苏轩想要了解结果。
陈乾良心中哀叹不已,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预料,不过还好,然后下令,让捕快收监已经抓过来的人,包括朱鸿贵,陶彬,准备再审,一律问罪处罚!
但姚杰文和凌峰顿时产生异议,虽家主已死,但这些人还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关押起来再审!”陈乾良阴沉着脸。
“大人,证据确凿,无需再审了。”姚杰文和凌峰躬身抱拳不起,坚决不同意,决不退让。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陈乾良忍着滔天怒火,死死盯着姚凌两位家主。
朱鸿贵与陶勇都已死,他绝不会答应剩余的能够帮他的人也死。
这时,城门来的将领毕恭毕敬的来到陈乾良面前跪下:“大人,必须要处死他们。”
“他们真的是罪大恶极!”
“求大人下令。”
后面有些将士也跪地附和道:“求大人下令。”
他们的心中仍然在愧疚,那累累白骨,历历在目,犯下这种滔天罪行之人必须死。
陈乾良脸色阴晴不定,猜测是那位大人的手笔。
朱鸿贵本以为能够逃过一劫,可没想到姚凌两家要在此时处决他,大声哭喊着“冤枉”。
陈乾良随即招了招手。
捕快放朱鸿贵过来了。
姚杰文和凌峰目不转睛的看着陈乾良。
大势所趋,你挡不住的。
陈乾良也不甘示弱,眯着眼睛盯着,“你有何冤屈?若是真的,本官定会为你做主。”
朱鸿贵哭天喊地,匍匐来到三人面前跪下,“嘭,嘭,嘭”,先磕三个响头。
“大人,草民冤枉啊!家父做的事情都是陶家怂恿而至。”
“而我又是受父亲指使,蛊惑,才酿成大错。”
“如今父亲与陶勇已经伏法,还请县令大人饶草民一命啊!”
“若是姚凌两家不能平息怒火,我愿把朱家财产全部归于朝廷,只求一活!”
“而且……而且若是论罪,陶彬更深,是他先抓的女子。”
“还望姚凌两位家主成全,以后朱鸿贵必定遵守法纪!”
“嘭,嘭,嘭”他又磕三个响头。
三人还未说话,一声怒吼响起。
“朱鸿贵你个混蛋,明明是你们朱家让陶家做的,现在竟然反过来陷害我们。”
“你父亲朱满志死有余辜,而你也更该死。”
陶彬挣脱出来站起身高声怒骂。
姚凌两位家主深深看了一眼朱鸿贵,眼神露出不可思议。
没有想到朱鸿贵藏了一手。
竟然这么狠,把罪全部推给朱满志和陶家,而他又把家产全部归于朝廷。
疑惑不解的看着,朱鸿贵是隐藏极深,还是……两人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陈乾良。
觉得是这老狐狸的手笔,不然朱鸿贵不会这么有恃无恐,倒是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陈乾良立刻怒喝道:“来人,杀了陶彬和长老,收监朱鸿贵及其两家的嫡子!”
陶彬顿时怒火滔天,也明白朱鸿贵与陈乾良有问题。
“陈乾良,你个狗官,竟然与朱家谋划,草菅人命,你不得好死!”
“你……”
但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一颗瞪着双眼的头颅滚落在地,身体也随之倒下。
两家的长老早已经被守城将士抓住,也在陈乾良的一声令下身首异处。
姚凌两位家主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过段时间再杀朱鸿贵和其他人。
而守城将领是去过朱家地牢的,知道那是何等的惨绝人寰。
“大人,其他嫡子无所谓,但不可放过朱鸿贵啊!”
陈乾良怒极拂袖一下。
“放肆!”
“你想抗命吗?”
“你知道抗命的后果吗?”
守城将领无奈至极。
他怎会不知?
战时违抗军令家人连坐,其他时违抗军令视情况而定,但违抗者必死。
“是,属下遵令!”
守城将领攥紧双拳,但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离开了。
陈乾良又脸色阴狠的看向姚杰文和凌峰问道:“你们哪?”
两人都知道此时的陈乾良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杀了两家的长老算是给个台阶下了。
他们若是再牛不喝水强按头,只会自讨苦吃,更何况守城将士都还未走,逼迫太紧,适得其反。
若视他们忤逆朝廷,扣个大帽子,是抓或是杀都看陈乾良的心情了。
姚杰文和凌峰都低头表示屈服。
陈乾良甩袖而去,事已至此,他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强势留下朱鸿贵,不仅能缓和京城怀疑自己背叛的事实,又能够在汇临城留下一个提线木偶,以后若是钓鱼也能容易些。
其他嫡子留着是推出去替朱鸿贵顶罪还是留着以待后用都要看情况了。
不然这次不仅空手而归,以后只会更加艰难,想必那位大人也不会在意的,需要钓鱼总要有“鱼饵”和“鱼线”。
光有人怎么能钓鱼?
他直接回了县衙内。
外面的事情守城将领会处理好的,更何况还有两个快要在心里笑出猪叫的老狐狸。
这次两个老家伙是赚个”盆满钵满”。
确实如此!
陈乾良走后,姚杰文和凌峰就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剩下一个朱鸿贵,以后机会多的是。
除非他一辈子待在县令府邸,那样也没什么大用了。
想必陈乾良也不会这么做,所以他肯定会出来,而那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剩下的事情他们也不介意替县令收拾一下。
两人也开始指挥护卫去疏散剩下的人群,登记事务,查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