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板,当西装男在电话里说出这个三个字的瞬间,我头脑像是突然安了个炸弹瞬间炸开了,嗡嗡嗡的响,我一直握着手机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西装男在电话里的声音亦是很沉痛,我不敢想象这是真的,我问他是不是骗我,是不是,西装男一直劝我冷静点,快点赶去现场看一看,我马上让他告诉我地址,听到了地方之后我挂了电话就冲到车里,朝目的地飞奔而去
心乱如麻,在路上我一直横冲直撞,根本分不清什么红灯绿灯,像个发狂的疯子一样,车子摇摇晃晃的飞快朝前开着,不少司机停下车探出头对我破口大骂,摄像头也早已拍到我的违规,路上遇到交警阻拦什么的,我也直接绕过去往前冲。
终于,安到达了西装男告诉我的地点,他正在大路口等着我,后面我的车子跟着他的一路颠簸了一小段路,颠到了出事地点,我们们下车从小路走下去,来到了小河边,说起来这是小河,事实分明就是个小池塘,周围环境杂草丛生,鬼都不会来的地方,少妇怎么会来这里?
此时,我神志很不清醒,精神也恍恍惚惚,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去到了警察勘察到的尸体所在的地点,西装男先前告诉我说老板失踪早在警局立案了,局长都很重视,这次发现女尸警察也是在第一时间立马通知的他,到现在现场都还没破坏,而且在池塘边找到了老板的包,里面的东西确认是老板的无疑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到了出事地点我先看了西装男说的那个包,确实是少妇的无疑,我已经痛到神经麻木了,无知无觉的朝尸体缓缓靠近,越靠近越有点害怕,我害怕这个真相,害怕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害怕接受那个残忍的现实。
终于,就像走了几个世纪,我走到了警察正圈着的尸体旁边,我立马一口喷出酸水来,边吐边流眼泪,心已经撕裂,肚子里翻江倒海,胃酸一阵一阵的涌到喉咙,只有拼命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尸体
炎炎夏日,尸体已经完腐烂被泡的浮肿成一般人形体的几倍,面目非,我拼凑出所有的记忆,记起这一身依稀可辨认的衣服好像是少妇的,但是,当我注意到尸体脖子上的项链和小拇指上那个特别的戒指时,我吐的更厉害,边吐边开始嘶喊痛哭。
没错,这些是少妇不离身的饰品,眼前腐烂不堪的浮肿尸体就是对我不离不弃默默关心了无数年的少妇,就是那个等待我两年为我苦苦相守的少妇,我的脑子已经轰鸣,转不动了,重重的跪倒在地
我大声的喊着叫着,脑袋里是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少妇让我接她的班,少妇交代我好好照顾任莹,少妇答应我解决啤酒男之后好好庆祝庆祝,少妇看着我眼里的忧虑,少妇温暖的笑容,越想越痛,眼泪像决堤的水,不断往外喷。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庆祝,为什么我等来的是这样一具尸体,为什么要这样死去,死的一点尊严一点形象都没有,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抛下我,为什么不说一声就离我而去,无数个为什么旋转在脑海里,脑子再次轰的炸开,彻底转不动了,我大哭着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好长好长,做了好长的一个梦一样,突然又从梦里跳出来了,我神智开始清醒,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手和脚都被绑着,我闭起眼睛,再睁开,这不是梦,是真的,我被绑在病床上,此刻,脑子依然是浑浑噩噩,我突然想不起来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我会被绑着,为什么心里总是感觉痛,好痛好痛,迷茫着,我努力回想,想知道我现在到底什么状况。
病床旁边站着一个人,是表哥,他发现我醒了马上叫来了医生护士,那个白大褂给我稍微检查了一下说了句:应该没大碍。然后他又问了我几个问题,我机械的回答着,表哥突然插嘴道:能不能帮他松绑。
医生说:还得在等等,先观察一下。说完医生和护士就走出了病房
我茫然的看着医生的背影,想着,想着,我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被绑着?突然,痛苦的记忆一下子闪现出来,我想到了少妇,想到了那具尸体,我的心立马绞痛着,喉咙好像冒火了,嘶哑的突然感觉发不出声来,我艰难的问了表哥一句:老板呢?表哥沉默,我的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转,看着表哥大声的吼道:老板呢?
我的身体很虚弱,这大声一吼吼的我大脑神经又像是炸开了花,痛,忍着痛,我死死的盯着表哥,再次沉声问了句:老板呢?表哥一脸的为难,看着我痛苦的表情,终究还是说出来:火化了!
听到这里我的眼泪又开始喷涌而出,强忍着痛我大叫着,挣扎着,身体被结实的绑着,我拼尽力像被宰杀的动物一样挣扎着怒吼着,这张床似乎都被我挣扎的快要散架了
表哥连忙又叫来了医生,然后几个人一起按住我给我打了镇定剂,我慢慢的停下叫喊停下动作,身开始无力,想睡觉的感觉,但脑子越发清醒了,这个轰鸣的消息终究成了现实,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像痴呆病患者,头脑里却清醒的记得一切,记起了所有,越多的记忆涌现,心越绞痛,医生走后,表哥在旁边轻声说着:刚开始的时候,你伤了很多人,完发狂了,谁都阻拦不了,我们们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到这里。
我耳朵里听到了表哥的话,但是他说的那些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缓缓转过头看着表哥道:帮我松开。
表哥回道:不行,医生说暂时还不能。
我平静的说道: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医生的。
表哥为难道:我怕松开了你会乱伤人。
我冷静道:我没事了,我的情况我心里有数。
表哥看着我摇摇头,我努力隐忍着,保持看起来很正常的态度一直劝说着表哥,表哥最后终于还是帮我解开了绳索,我马上把这身病服给脱了,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对着表哥道:我要出院。
表哥极力阻止,说:你现在还没完清醒,松开绳子是不想你太痛苦,但是出去绝对不可以,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外出。
说完表哥马上拉下铃叫来了医生,医生护士一伙人又想着给我打镇定剂,被我一下给甩到墙脚去了,然后我夺门而出,表哥紧跟着我,想拦着我,我问他是不是要跟我动手,表哥没说话,我捏紧了拳头,虽然现在我有些无力精神亦很疲惫,但肚子的火一直是被压着的,要发起疯来表哥想把我拿下很难
表哥懂我,也有点不忍心,此时他不想再刺激我,所以只是跟着我走,并没有继续阻拦,然后对着我说道:车钥匙在我身上,我来开车带你去。
我点了点头,无需多说,表哥直接载着我来到了少妇的墓地。跪在墓前,我呆呆的看着墓碑上少妇的遗像,眼泪从眼角无声的流下,一串接一串的淌在脸上,此刻,心里只有一句话:王姨,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