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千雅走后，我挠了挠头，然后推开了楚志国办公室的门。
第一次见这个老家伙是在一次股东大会上，跟万庆祥说的一样，这个老家伙很内敛。
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小股东，人微言轻的他根本不怎么发言，所以也就没人会把他当盘菜。
可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还称不上是一盘菜的他如今却成了万康的二股东，而且还是外姓股东。
进门之后，伏在桌子上楚志国抬起了头。
老家伙大概跟万庆祥差不了几岁，两鬓斑驳的他看上去依旧精神。
“楚叔别来无恙啊。”
微微一笑，我走到他的跟前。
一看是我，楚志国立刻从办公桌前走了出来。摘下眼镜，他咧嘴一笑：“徐总今天怎么来公司了？哈哈，快坐快坐。”
跟他握了握手，我坐到沙发。
老家伙殷勤地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跟我坐到一起：“老董事长身体还好吧？这段时间挺忙，也没时间去看看他。”
“挺好的，让楚叔记挂了。”
“这是应该的，没有老董事长哪有我楚志国的今天。”
老东西话倒是说得漂亮。就是心肮脏了一点。
这王八蛋也真会伪装，要是去演戏一定可以拿个影帝奖。
说实话，这个老家伙看着并不坏，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但越是这样我就觉得他越恶心，伪善之人才是最可恨的。
如果不是他的分量有些重，我还真懒得跟他阿谀奉承。
喝了一口水，楚志国乐呵呵地问道：“对了，徐总突然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能来跟你扯皮？
摆摆手，我笑道：“没有没有，只是前两天去清县认识了您的一个亲戚，跟他聊了一会儿，然后就想过来看看您了。”
“哦，清县，是朱万贵那老小子吧。他能认识徐总那可是他的福气。我这个表亲啊，大本事没有，但运气还真是不错。当年他凭着一股闯劲挣下了一些家底。这老小子不忘本，对他表姐好，后来他表姐嫁给了我，这些年因为这些旧情，我没少帮他，现在他又认识了徐总，说不定啥时候就翻身了，哈哈。”
翻身？我估计以后他连你这个大靠山都要失去。
看着楚志国，我假装很真诚的说道：“他不忘本，您楚叔比他还好。我跟他谈话的时候，他可是一个劲的说您好呢。”
“算着老小子有良心。”
跟楚志国闲扯了一顿，聊得基本上都是些没营养的家常。有了朱万贵这个切入点，我们两个聊得还算愉快。原本我只是打算试探一下他的，那曾想一聊家常，这个老家伙便刹不住车了。
“唉，这辈子我也就这样了，混到这个份上也算老天有眼。人呢，总是要念情一点，人情人情，没人了哪里还有情？”
大道理一通一通的，但想到他伤害了那么多无辜人，我就一阵愤怒。说的到真是好听。
“楚叔说的是，现在这个社会比不上以前了，说到底就是人情味淡薄，人人都在向钱看，人人也都只为利益。这个时代坏人不多，好人同样少的可怜，这个时代的人情最是无情。”
“徐总这番见解独到得很，说的一点都不错。我儿子要是赶上徐总一半，我就能偷着乐了。”
楚天琪可不比我差，起码他的心就比我黑很多。你们父子两个心都比我黑。
假装出一副不认识他儿子的样子，我淡淡一笑：“楚叔你就别糟蹋我了，都说虎父无犬子，您这么厉害，您儿子能差了？”
说道这里，我突然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这么一说，我还没见您儿子呢。”
“哈哈，小屁孩一个，见他做什么。”
楚志国这句话一出口，我就有些懵逼了。小屁孩，难道我收集的资料有虚假信息？又或者还志国还有私生子，而他更喜欢自己的私生子？
惊讶地看着他，我很难为情地说道：“楚叔，你，你不会是老来得子吧。”
被我这么一说，楚志国老脸一红，然后笑呵呵地说道：“徐总说笑了，我，我那个，怎么可能。”
妹妹的，看他那个样子，我就知道我猜对了。没想到老家伙还挺厉害，都快六十了依旧宝刀未老。
见我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出楚志国尴尬地说道：“呵呵，徐总，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现在还在上大学，叫楚天琪，和我一样，不成器的。”
听到楚天琪这三个字，我便松了一口气，接着我便很是惊讶地说道：“他叫楚天琪啊，那我认识，上次在汉西商会刚见过。”
“呵呵，没想到你们竟然认识了。徐总，这小子没跟你闹矛盾吧？”
我倒是想让他跟我闹矛盾，问题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他敢吗？
话说你咋这么问我呢？难道楚天琪还仇视我？
见我再次疑惑，楚志国微微一笑：“徐总别误会，我就是回家成天那您跟他比，所以他可能会有些反感你。”
卧槽，你有病吧？没想到老子有一天还能当一回别人家的孩子，就是风险大了一些。
摆摆手，我得意一笑：“没有，没有，上次我去没有透露身份，我跟天琪也就是打了个照面而已。还有楚叔，你不能老是打击他，反感我都没关系，但你要是把他打击的一蹶不振，最后受伤地还是你。”
楚志国点头，然后一脸慈祥地说道：“不过打击打击也是好的，这两年他也算长了一点出息，自己办了两家公司，也算可以。”
“上大学就办了两家公司，楚叔还是可以，您这要求是不是有点高了？”
“高吗？你比他也大不了几岁啊，为啥你能做的事他就做不了，再看看于总，这小子能比？”
看来万庆祥说的没错，这老头被他和齐宏志给压惨了，不然不会拿我和于千雅跟他儿子比。
又扯了一大通，看了一眼时间，我便起身告辞了。
走出门口的时候，我冰冷一笑。
真这么一近距离接触，我才发现这个老家伙不太好弄。从言辞上便可以看出他的谨小慎微，想把他弄倒可能真有些难。
一边走，我一边思考着。根本想不到该怎么去扳倒这个老头。
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把杂念一抛，我便去了于千雅的办公室。
到了于千雅的办公室，小洁很识相地走开了。
我坐在沙发上回味这楚志国对我说的话。这老家伙后半段跟我唠叨了很多他跟万庆祥的事情，从进万康开始，这个老家伙便坚定不移地站在了万庆祥这边。
虽说那时的他分量不足，但还是换来了万庆祥的青睐。
之前在华商商谈的时候，万庆祥就没少说他的好话，有这个老家伙在，我觉得他多少会帮楚志国一下。
从认我开始，万庆祥才有了人味，所以他也越加看重人情。
想着，我微微一笑，嘴里再次嘀咕了一声自己的警句：“这个时代，人情最是无情。”
“啊？”
以为我在跟她说话，于千雅猛然抬头：“你刚刚说啥？我在想事，没听清。”
我……
摆摆手，我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想事的于千雅回神走到我的身边：“怎么样，跟楚总都聊了一些什么？”
“聊家长理短，聊他们当年的丰功伟绩，聊人，聊情，聊……”
我一句话说完，于千雅直接皱起了眉头。她看着我，恨不得一脚踹死我。
“聊你个大头鬼。”
捶了我一拳，于千雅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嘿嘿一笑，然后一把抱住她：“大头鬼没有，小头鬼要不要？”
一脸娇羞，于千雅狠狠地剐了我一眼，然后一把推开我：“不正经，这是在公司，想不正经，你，你回家再想。”
看她羞涩难当的样子，我也不再撩拨她。
想了想，我轻声说道：“小雅，找个可靠的人帮我盯一下楚志国。”
“盯他做什么？楚总犯事了？”
一把捂住她的嘴，我恨不得给她两巴掌：“能不能小点声？”
于千雅眨眼，我将她松开。
被我一吼，这个女人便委屈地嘟起来嘴。
“我怀疑楚志国是汉西黑贷的幕后老板，所以，你必须找人帮我把他盯好了。在我找到证据之前，千万别让他跑了。”
于千雅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看我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使劲点了点头。
人见过了，我便也不再这里多待。
跟于千雅说了一声，我便直接开车回了碧海蓝天。
到了碧海蓝天，一阵又一阵的困意袭来。看了一眼时间，我便直接上了楼。
有阿元在这里，我便可以踏实睡一觉了。
洗了个澡，刚要躺下的我被一个电话拽了起来。
电话是陈梦瑶打过来的，看来她已经跟聂小倩见完面了。
点上一根烟，我很不情愿地走到窗前，然后接起了电话。
“喂，瑶瑶，小倩怎么样了？”
“小倩还挺好的，就是再也没了以前的笑容。徐凯，我，我看到她的样子好难受，以前的小倩总是带着笑容，可，可现在……”
说着，陈梦瑶有些哽咽。
知道她没事我便放心了，长舒了一口气，我刚要挂断电话，陈梦瑶便又说道：“哦，对了，小倩临走的时候交给我一件东西，让我给你，你来华岸拿一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