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门口的戴娜转头又看向我，用汉语说道：“说曹操，曹操到。”
我转向门口，莫琳便站在那里，她很深沉地看了一眼戴娜，似乎知道戴娜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转头，莫琳对我一笑，然后说道：“我回去了才想起来，南小姐可能抱你有些费力，看到你在床上，我就放心了，好好休息，徐，我先走了。”
莫琳说完就走，似乎真是来看看我有没有被弄上床，连道谢的机会都不给我。
莫琳走后，戴娜冷哼一声，用英语骂了一句贱货。
诺诺有些疑惑地看向戴娜，然后抬头向我问道这个外国妞怎么了。
我摸着诺诺的小脑袋，笑着说道：“不知道，大概是起床气吧。”
“起床气是什么啊，爸爸？”
诺诺有些不解。
我耐心地给她解释着。
戴娜一撇嘴，一副没事找事的欠揍表情。
装了很久淑女的戴娜确实有些跳脱了，我总是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碍眼，知道了我这么多事，我真怕那一天这个女人会全部给我捅出来，还好今天过后，我就要离开了，倒也不用担心这个了。
阿南很快便回来，她知道我要离开，却不知道明天就走，毕竟我已经亲口答应了她，她也很相信我的话。
走吧，走吧，早走早解脱。
我看着怀里的小丫头，依旧有些不舍，抬手便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诺诺的脸。
心里默念着：“乖女儿，再陪你一天，爸爸就要离开了，你别伤心，爸爸都是迫不得已的。”
微微有些失神，阿南拿着一个汉堡和牛奶递到我的眼前，然后温柔地问道：“大叔，在想什么？”
我抬头，接过早餐，微微摇摇头：“没什么。”
看了一眼诺诺，阿南似乎猜到了我所想的，转身一叹，便去吃东西了。
一天平静地过去了，晚上诺诺和阿南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满是心酸地亲吻着诺诺的额头，再次见到这个小丫头，我哪里会舍得丢下她，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抛下她，还不如早一点呢。
“晚安，爸爸，诺诺下个周末再来看你。”
小丫头很乖巧地说。
我心头一酸，眼泪很不争气地就要流出眼眶。
低头，我轻轻一点，然后哽咽地说道：“宝贝，晚安。”
跟我摆了摆手，诺诺便跟阿南走出了病房，我抬头，看着她们离开，出门口的时候，我轻声说道：“宝贝，爸爸爱你。”
再难抑制，眼泪夺眶而出。
看到我伤心的样子，沉默了一天的戴娜轻声说道：“舍不得吗？”
“唉，现在看来，其实，你挺可怜的，徐，我有些同情你，但却无能为力，毕竟，唉。”
一连叹息了两声，她便不再说话。
点上一根烟，我闭上眼睛，让眼泪肆意地流着。
一根烟抽完之后，我擦去泪痕，然后拿起手机，给刘福通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接我。
打完电话，我接着对戴娜说道：“准备一下，我们准备离开。”
戴娜看了一眼窗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现在？”
我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十几分钟，刘福通出现在病房门口。
再次见他，我有些感慨，以前的那个乞丐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贵族。
他的身后跟着四个白人保镖。
“哥，我来了。”
刘福通说的哽咽。
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他确实有些伤心。
我点点头：“福通，咱们现在就走，连夜去纽约，没问题吧。”
“没有。”
说完，他便走到我的身边，然后将那轮椅推到床边，给我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他便将我抱上轮椅。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戴娜一眼，但戴娜却一直在打量他，越看眼光越是深邃。
直到做完这些，刘福通从看向戴娜，友好一笑，这个家伙似乎是觉得戴娜应该是我的一个小情人。
戴娜点点头，跟着我们出了病房。
出了医院，我看到莫琳穿着一袭大红色的晚礼裙站在对面的马路上。
她没有动，安静地站在风中，似乎只是为了来看我一眼。
我心情有些复杂，戴娜也看到了她，没有说任何，又重新便会了那个安静的仆人模样。
莫琳没有靠近我们，刘福通将我腿上一辆房车，进车门的时候，我对莫琳摆摆手，她扭头离开。
汽车发动，我们一路驶向了一个私人庄园。
下车，我有些莫名其妙，扭头看了刘福通一眼。
看到我满眼疑问后，刘福通呵呵一笑，解释道：“哥，纽约离洛杉矶很远的，你该不会是想开车前往吧？”
我懵逼，不开车还能坐飞机，在这里坐飞机也没处坐啊。
“这是以前我爸在的时候买下的，算是我在洛城的一个据点，这里有私人飞机场的，我们也有飞机。”
一听这话，我就有些惊讶。
妹的，也太夸张了吧，连私人飞机都有了，看来刘福通在美国混得确实不错。
我赞叹道：“挺厉害。”
刘福通傻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然后一路前行。
快到飞机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化妆的事情，便问道：“化妆师找好了吗？”
刘福通点头：“找好了，就在这里，美国最顶尖的化妆师，可以让你提前遇见老年的你，哥，上了飞机就可以给你化的。”
可以让我提前遇到老年的自己，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期待，这样也算是满足了我一个心愿吧。
看看老年的自己应该是个不错的体验，起码证明我老过，也算是过完了一辈子。
上了飞机，一切准备好，我们便向纽约飞去。
飞机刚起飞不久，一个满脸络腮胡，举止有些娘的高鼻梁白人向我走来。
看他那个阴阳相见的样子，我有些难受。
白人男子长得也算没算眉清目秀，眉毛清的很干净，似乎都长到了嘴上，目秀倒是真的，隐隐有些桃花眼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画的，还是天然长成的。
看着那个男子，刘福通向我介绍道：“哥，这就是化妆大师，卫斯理先生。”
看着他，我伸出手。
卫斯理对我一笑，扭捏地跟我握了握手，他的手竟然比女人的还白嫩，不愧是化妆师，这么彪悍的外表却那么有女人味。
握完手之后，卫斯理开始摆弄他的道具，一样样东西摆上之后，我便有些惊呆了。
东西摆好之后，卫斯理大师开始给我介绍他的东西，又说了一些化妆的技巧和我该注意的事项。
全程，刘福通都在一旁帮我翻译着。
这些东西我也懒得听，见我兴趣不大，络腮胡大汉小女人是的一撇子，开始了他的工作。
画眉，描眼，粘假发，画皱纹……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两个小时后，卫斯理将最后一条皱纹画上，很是满意地咧嘴一笑。
我感觉我的脸沉了好几斤，张嘴都有些别扭。
“迷人的老头。”
卫斯理赞叹。
“好了，徐先生，你照照看，满不满意。”
他刚说完，刘福通立刻小跑过去，拿起了一面镜子。
我多少有些忐忑，心里紧张，一想到镜子里出现一张老脸，我就有些难受。
良久，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自己的那一刻，我是震惊的，如果不是知道了这件事，我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镜子里的我，银发丛生，灰白之色给人一种迟暮之感，再往下看，额头皱纹纵横，皮肤暗黄，眼角的皱纹也是密布，我的脸再也没了那种年轻人的朝气，老得吓人。
卫斯理还给我粘了假眉毛和胡子，都是银白色的。
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我仔细地打量着我自己，越看越是心酸，这就是老年的我吗？
真是老，我要是真活到这个岁数该有多好。
心中伤感，我叹息一声，将镜子放下。
刘福通看着我，啧啧称奇，跟傻子一样说道：“改天我也画一个看看，哥，还别说，即便你老了还是这么有气质。”
我苦笑，气质啥啊。
戴娜也盯着我，频频点头，然后轻佻地说道：“还真别说，徐，你这卖相还是挺不错的。”
听到戴娜说话的刘福通有些惊讶，就跟我第一次知道戴娜能说一口流利汉语时的样子一样。
看到刘福通的表情，戴娜撇嘴说道：“怎么，你见鬼了？”
离开洛杉矶的戴娜似乎是不想再装下去了，语气多少有了一些富家人的睥睨。
刘福通连忙摇头，恭谦地说道：“不敢，不敢。”
说完他给我试了一个眼神，很是猥琐。
我知道，这家伙真的把戴娜当成我的情人了，不过，我也懒得去解释，毕竟刘福通也没有问，让他这么想也挺好，以后方便我们行事。
闭上眼睛，我将自己老年的时的样子记在了脑海，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睁眼的时候，我的眼前一闪，戴娜拿着一家相机正对着我，接着又连拍了好几张。
我很是无奈地问道：“你干什么？”
“给你照遗像啊。”
说完，她立刻捂住嘴巴，有些惊诧地向刘福通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