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因为那条短信会让万庆祥这么不要命的追杀我,当卡车驶来的那一瞬间,我将方向盘左打到死,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车冲出了护栏,飞出了路边,紧接着便轰然落地,十几个滚翻后被一块大石头卡住。
万幸,我系着安全带,万幸,那个陡坡不高,我没有晕倒,头上被碰破,流了一脸血,胳膊似乎被蜷了一下,巨疼,应该伤到骨头了。
我的脑袋轰鸣着,眼前已经有些黑,我知道我快要晕过去了,但我不能晕,他们很快就会找来,我必须先爬出去,躲起来。
凭着那份坚强的意志,我从车子里爬了出来,车子在漏油,我勉强站了起来,身体摇晃着,脑袋嗡嗡作响。
看着从油箱流出的油,我下意识地拿出打火机,点火扔了过去,然后转身向前走着,刚迈出一步,身后轰得一声,我被一阵热浪掀出很远,背后有些灼热。
我想再站起来,可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我艰难地向前爬着,无限地靠近着一块可以藏身的大石头。
爬到石头后面,我的眼皮再难睁开,最终陷入一片黑暗。
再醒来的时候,月亮整高高挂在天上,车子已经被烧成了一堆废铁,火灭了,淡淡地青烟扶摇直上。
我很是难受,感觉特别恶心,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一阵阵疼痛感从身体的各处传来,我摇摇头,一阵眩晕,感觉脑子都在晃动。
夜已深,我依靠在石头上,我不知道追我的人来没来,我必须尽快去到一个有人的地方,那样我才会安全一些。
第二天,我开始向着南面爬去,一个小时后,我才爬出五六百米的距离,钻骨的疼感迫使我停止,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可我还不想死,我想回白山,想和苏姐和诺诺在一起,一想到这些,我便忍着疼痛向前爬。
我不知道我爬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远,身下的青草减少了我的受伤度。
咩!
悠长的山羊叫在不远处响起,我抬头,一只角很大,很壮的大黑山羊在一块石头上,警觉地看着我。
它的角上系着一根绳子,一看便是家里养的,有羊那肯定有人,我心中一激动,使上全部的力气喊了一声有人吗。
声音不大,但在这个静谧的谷里还是惊起了几只鸟,我抬头看着那只山羊所在的地方,人影没有惊喜地站到我的眼前。
我有些失望,也有些困乏,眼皮越来越沉重。
醒来时我躺在一盘土炕上,身上被很拙劣地包扎着,我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屋子,有些像十几年前我们在白山的房子,一股很浓的亲切感袭上我的心房。
我的左手被几根树枝拦了起来,应该是骨折了,我用右手很勉强地支撑了一下,身体出奇的沉重,似乎想翻个身都有些困难。
院子有些吵闹,我听到一群孩子在叽叽喳喳地喊着:“黑羊救了个大活人,黑羊救了个大活人。”
阵阵欢笑传来,一声有些沧桑但很慈爱的声音传来:“散了,散了,一群瓜娃子,哈哈。”
欢笑远去,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一个老头出现在我的面前。
“好家伙,终于醒了,嘿,都三天了,再不醒来可就真悬喽。”
老人有些幽幽的说,然后开始扒拉我的眼睛,有拉住我的手试脉。
“嗯,没大碍了,没大碍了。”
老人自言自语,一脸笑意。
“这是哪?”
我艰难地开口,嘴有些干,嗓子有些疼。
“这里是何安,一个小山村。”
老人盘腿坐在炕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撕得很难看的报纸,接着又从一个小布袋里捏了一小点烟丝放到纸里卷了起来,三两下卷出一根烟来,然后点上吧嗒吧嗒地开始抽。
“是您救了我?”
我看着他极享受的样子,很轻声地问道。
老人点点头,告诉我他去山上放羊,在山谷那边碰到我的。
老人姓何,五十多岁,懂些医术,何安人有些小病小灾都会来找他,我身上就是何叔包的,他说我当时昏迷,所以包得不是很好。
我并没有在意这个,接下来的几天,何叔一家人都很细心地照顾着我,何叔家里只有他和老伴两个人,他们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嫁到了邻村。
二女儿何慧考学去了城市,今年上大二,何叔告诉我她过几天就回来一趟。
在何叔的照顾下我很快便可以下地了,没事便在院子里溜达一下,何安的人对我很是好奇,有事没事的都来何叔家看我一眼,然后跟我闲聊几句。
“小伙子哪里人,多大了,怎么受的伤啊?”
来来回回都是这些话题,我被问的不厌其烦,最后干脆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一个星期后,除了胳膊的骨折,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不知道万庆祥的人会不会找到这里,心中有些忐忑,可也没有任何办法。
如今我身上什么也没有了,手机应该跟着车子灰飞烟灭了,钱包啥的估计也是如此,我想走,却没有一点保障。
何叔并没有向我索要什么,每天依旧很细心地照顾我,他们似乎已经把我当作一家人看待,我很感激他们,发誓以后一定会报答他们。
到何安的第二周,我突然想跟大壮联系一下。
我找到何叔,希望能用一下他的手机,何叔将他那块老年机递到我的手中,我这才想起,我根本没有记住他们的手机号。
唯一记住的那个手机号是苏姐的,但我不敢给她打,我怕她会担心,我苦恼地坐在院子里,有些生无可恋。
“怎么了,凯子?”
何叔看着我愁眉不展的样子很是关切地问,这是第二个叫我凯子的人,另一个是胖子。
“没事,叔,手机还你。”
我淡淡一笑将手机给他。
“不打了?”
何叔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点点头,告诉他手机号记不得了,何叔无奈地摇摇头。
“明天何慧就回家了,她鬼心思多,说不定能帮上你。”
何叔安慰我,我却没有看到一丝希望。
在何安的日子很安定,我的身体好后,就跟着何叔一起去放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不想在这里白吃饭。
第二天,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小女孩出现在我的面前。
女孩的装扮跟何安村根本就格格不入,她看到我的一瞬间也有些好奇,然后开始打量我。
“你是谁?在我家干嘛。”
女孩有些好奇地问道,她这么一说,我便知道她应该就是何叔的二女儿何慧了。
不等我回答她,这个姑娘便开始大喊:“爸妈,我回来了。”
这一嗓子出来,何叔何婶便忙不迭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三个人围成一团说说笑笑,很是欢乐,我直接被无视了。
“哦,对了,他是谁?”
聊了一会儿,何慧转头指向我。
“哦,他叫徐凯,是你爹从后山就回来的。”
何婶看着我笑眯眯地说。
“救回来的?多久了?是不是故意来骗吃骗喝的?”
她很不友善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质疑。
“慧慧,别这么说,凯子不是那样的人。”
何叔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呵斥何慧。
“爸,你不知道,现在的人可真说不准,你们就是太善良,等被人骗了你就知道了。”
何慧很是忧心忡忡地说。
我知道她的防备之心没有错,但我还是感觉有些难受。
“我很快就会离开的,等我到了地方,我会回来报答你们的。”
我淡淡地说,没有再去看何慧一眼。
“哼,话都会说。”
何慧双手环胸,冷哼一声。
“好了,慧慧,凯子也没白吃白喝,他也帮家里干了不少活,你别说了。”
何婶立马帮我说了一句好话,但这些仍旧没有打消何慧的戒备之心。
该是被多少骗过才这样,我心想。
我不想再自讨没趣,转身回屋,原本很安详的小院,在何慧回来之后变了味道。
晚饭很是丰盛,何叔何婶忙着给何慧夹菜,我仔细地看着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何叔家境在何安算是好的,但要是放外面那绝对算是贫困。
但我看着何慧穿的全是名牌,就光外套起码也要几千,我不相信这个家庭可以这么大方的给女儿买一件几千块钱的衣服。
何慧对我仍抱有敌意,吃饭的时候依旧不时地瞪我两眼,她的眼睛很有神,上到大学还没有带眼睛,我觉得是个奇迹。
低着头正吃着,一阵手机铃声,我下意识地你掏口袋,直到什么也没有摸到时我才想起我的手机已经死掉了。
何慧站起来跑到门外,苹果手机,那个铃声一响我便知道了,这个小姑娘绝对不单纯,这是我第二印象。
很快何慧脸色有些难看的回来了,她假装很平淡地坐下,接着吃饭,两个老人没有看出她的反常,我突然对这个女孩有些好奇了。
她一定有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没有节假日,她却从城市回到家里,我不相信她是因为想家。
我跟发了疯是的思考着,让我想不到的是,我很快便知道了答案。(未完待续)